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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定局

大约走了几百米,淑明看见了一抹白衣,心尖顿时发颤,猛地停下脚步,泪水毫无预兆的淌下。

走近后,颤抖着双手去打开门锁,几次对错,才开了。

淑明扑过去抱住虞曦,已是泣不成声,“曦......姐姐......”

“都是我害了你......”

虞曦睁眼,抬手缓缓抱住一直发抖的淑明,拍了拍她的背,“这里这么脏,进来做什么?”

“对不起......”淑明埋在虞曦怀中,心像是碎了一般疼痛,“都是我不好。”

要是没有我,姐姐就不会与穆贵妃有交集,一切都是我......

虞曦抚着淑明的长发,嗓音平静,“不怪你。”

真的不怪你,只是凑巧而已,若我没与穆贵妃有过节,结局依旧是这个,所以你不要自责,应该是我们虞家害了你,让你无来由的愧疚。

淑明离开虞曦的怀抱,心中的歉意一直往外涌,抬脸,“我去求皇上放了你。”

我要说清楚,其实都是我的错。

“没用的,”虞曦摇摇头,眼神越发温柔,“你不要自责。”

求皇上?想要她死的就是皇上,求他有什么用。

虽然不明白皇上那天的举动,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皇上的目标不是她,是虞家,但她是虞家的一员,丞相之女,身份再好不过了。

现在的虞曦怎么也洗不掉身上的罪名,哪怕她昨天晚上已经想到了很多的漏洞,她可以为自己申辩,但皇上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他会让所有人以为,杀害穆贵妃的人是虞曦,没有人会为她洗冤,也没人可以为她洗冤。

“淑明,”虞曦推开她,“你走吧。”

淑明摇头,正想说话,听见错乱的脚步声停下,有人朝她们这里说,“带去宣示殿。”

*

张啟见到来人,微微惊讶了一番。

“安筱先生,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安景萘礼貌一笑,“在下来为人求情。”

张啟眼睛眯了眯,忽的笑起来,“为虞家吗?”

“不,”安景萘依旧淡淡的笑着,笑容里点点落寞,“为虞曦。”

张啟没有在意到他的神情,缓缓道,“她是死罪。”

“只要陛下愿意,”安景萘拂了拂袖子,“她可以什么事都没有。”

张啟袖袍里的手紧了紧,绷着脸没有接话。

“虽然我不知道陛下如此做是为了什么,”安景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但无疑对陛下没有一点好处。”

“你都知道?”张啟看向他的眼光带有探究。

“回陛下,”安景萘低下头,“是托我救人之人所说。”

“噢?那此人为何不亲自来求我?”

“陛下不会想见到他的。”

“朕若说要杀了虞曦呢?”

“陛下不会。”

“那先生来求什么?”

安景萘眼眸深邃,“求陛下还她自由。”

张啟缓缓走上高台,坐在龙椅上,右手摩挲着椅把,居高临下的盯着安景萘,半晌,带有磁性的嗓音在殿中回荡,“朕为什么答应你?”

安景萘一撩衣袍,轻轻跪下,“愿誓死效忠陛下。”

*

虞曦跪在大殿上,依旧神色淡然,如果她猜的不错,皇上直接把她宣进殿中,不是希望她马上死,就是他愿意放了她。

张啟走到她面前,轻笑出声,“上次跪朕是你八岁的时候。”

虞曦没有回答。

他抬头看向殿外,眼神有些迷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虞曦说,“当时的你小小的,朕本没太在意,但你的聪明却让我记住了你八年。”

虞曦抬眸看着眼前这个至高无上的帝王,眼里没有情绪。

张啟感觉到她的目光,低头温柔的看着她,嘴角上挑一个好看的弧度,“直到七夕再次遇见你。”

虞曦眸子闪过一丝嘲笑,能让皇上对她说出这些话,是她太聪明,太漂亮,还是说太合他的胃口?

“但你们什么都不懂,”张啟的眼中浮现出点点忧伤,最后化成孤寂,“你们却什么也不懂。”

听出话语中的哀伤,虞曦的心还是抽了一下,其实你也没有错,你是帝王,要保全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卫坻,所以不能自私,不能有自己的情绪,这么看来,真正可怜的人是你啊,我的皇上。

“皇上,”虞曦突然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张啟蹲下身子,静静的望着她,“虞曦,你知道吗,朕本想封你为后。”

这句话像是惊雷一般,在虞曦脑袋中炸响,背脊突然发凉,冷汗冒出。

看到虞曦的反应,张啟叹了口气,抬起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慢慢的收回去,“虞曦,朕不奢望你不恨我。”

“我只希望你能记得我,”张啟起身,朝殿外走去,“无论是以何种方式。”

话音很轻,一瞬间就消散在空中,但虞曦的心却被重重的压着,她深深的吸着周围仿佛稀薄的空气,瘫软在地上,后背的衣衫早已湿透。

安景萘在一旁,看到了所有。他看着虞曦,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涌,他并不讨厌这个眼眸深处满是倔强的女子,甚至让人想要亲近。

“皇上放过你了,”安景萘淡淡开口。

“你是谁?”虞曦看向这个眉眼儒雅的白衣少年。皇上刚刚那一幕会让他看到,说明他在皇上身边必定身份不低。

“我是谁......”安景萘喃喃,“我也不知道。”

他隐居山林,游乐于山水之间,不问世事,没想有一日也被拖入官场纷争,还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谁,茫然间不知所措。

虞曦见他紧紧抿着嘴,识趣的不再多问,双手撑在地上,双膝因为久跪疼痛不已,虞曦只是咬咬牙,慢慢起身。

转身想要离开时,安景萘叫住了她。

虞曦回头。

安景萘眼神挣扎,张张嘴还是说,“见到云公子后,告诉他,他欠我一个情。”

听到云公子,虞曦心颤了颤,瞪大眼睛看向他。

安景萘嘴角带着一抹苦涩,嗓音发紧,“云卿。”

-----这里是别有深意的分割线-----

应该很多旁友都看出了一点什么,你没有想错,安景萘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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