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着眼睛，陈博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一脸认真的韩芳蕤，嘴角渐渐抽搐，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你将法律当成什么？是你伪造的那些艺术品？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先不说我根本没有赦免你牢狱之灾的权利，事实上整个国家任何人都没有这种权利，你将这件事情当做什么了？玩笑么？”
摇了摇头，韩芳蕤的脸色不变，向着守在门口的狱警点了点头，那名身材有些肥胖的女性狱警就走进来将一个文件交给了韩芳蕤，打开文件放在桌子上，韩芳蕤指着上面的内容开口。
“不，我当然明白你不可能将我无罪释放，我说的是另一种情况。让我凭借着自己的专业知识成为你们的顾问，受到你的监管。直到我的服刑期结束方才能够恢复自由，不受你们的控制，到时候自主决定自己的去留。而且最重要的是国家有这样的法律，你这样做完全是合法的。”
摇了摇头，陈博远不相信的开口说道。
“得了吧，国家才没有这样的法律呢。而且如果我的眼睛没有问题的话，刚才是不是一个狱警给你送的文件？该死的，你不要告诉我你将这里面的狱警买通了。”
“昂，你说赵女士，得了吧。陈博远，这里是拘留所，不要拿出你犯罪调查科的那一套，而且多亏了监狱的人性改造计划，我在这里是可以查阅一些资料的，她不过是帮我拿过来而已。不过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好像是让赵女士在我这里免费咨询了一些离婚后的财产分配法的问题，并且给她几个建议，让他保证得到孩子的抚养权，如果你认为这是买通的话，没错！你到底要不要看一下我花了很长时间收集的资料。”
陈博远将信将疑的走到韩芳蕤的面前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这一看之下，却是一愣。
“什么？还真有这样的法律，不过这里有一个备注，只限对社会没有危害的轻度罪犯，而你就刚还在这范围之中。”
耸了耸肩，韩芳蕤脸上有着笑意。
“你只因为伪造罪抓到我，所以没错，我确实在这范围之中。而且你得承认，我从来没有危及过任何一个人的安全，看来法律还是比较公正的，并不会因为不同人的身份而改变。”
后退几步看着韩芳蕤，陈博远内心对于这个法律从心底有着抵触。
“不，你犯了罪，那么你只能呆在监狱里面反省自己的错误，我不可能让你在犯罪的情况下还能在外面逍遥自在，并且你有多大的本事你我都很清楚，我怎么能够确信你出去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帮我抓住浮游，而不是逃跑？”
将文件翻了一页，韩芳蕤指着上面一张照片以及下面的文字介绍说道。
“这就是最精彩的地方了，这个世上没有真正的白痴，所以在这个法律出现之后国家就研发出了这一类型的追踪脚环，这上面的是最新的版本，无法被破解。为了避免有人想要研究内部构造，内部还有自毁装置，用无序的随机密码信息锁才能够打开，并且每一天都会变更一次密码，除了信息钥匙的主人，没有人知道密码到底是什么。这是最完美的艺术品，没有人能够摆脱它。”
笑着摇了摇头，陈博远眼中带着透彻，仿佛已经看破了韩芳蕤的计划。
“这个世界上没有最完美的艺术品，我记得这好像还是你说过的。并且凡事都会有第一次，总会有人破解的，并且我有预感，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你。”
翻弄这韩芳蕤面前的文件，陈博远接着开口说道。
“而且这么精细的资料。即便是你，恐怕在进入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在计划这件事情了吧？很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代价，而你的代价就是去监狱服刑，而不是像普通人一样过着可以上班的生活。好好享受吧，要不然过几天等你被送往监狱之后你会想念拘留所的生活的。”
说完这些话，陈博远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离开，而一直浮现在韩芳蕤脸上的那种必胜的笑容也渐渐的消失，被挫败所代替，甚至在眼底深处还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
双手渐渐紧握，将自己一晚上都没有休息才得到的成果弄得发皱，许久之后，韩芳蕤方才平静了下来，看了一眼门口的狱警嘴角再次浮现出了那特有的自信笑容。
“好吧，我们走吧！”
在拘留所之外，刚走出拘留所的陈博远脸上有着兴奋，迫不及待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拨通了赵邦杰的号码，电话接通之后，陈博远立刻开口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但是还没有说完，就被电话那一边有着疲惫的声音打断。
“博远，你先听我说，上边对于我们艺术品犯罪调查科想要获得自己案子全部指挥权的申请已经同意了。”
听到赵邦杰用疲惫的声音说出这本应该是一个让人开心的消息，陈博远脸上的兴奋渐渐收敏，沉声问道。
“然后呢？”
“作为交换，上边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如果我们还抓不到浮游的话，一切就结束了，艺术品犯罪调查科就此解散！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很好的推荐信的，重案组那一边一直很欣赏你，在那里你同样会有自己的小队。”
眼中有着怒火，陈博远有些气急败坏的开口说道。
“他们不能这么做，我们为他们追回了那么多艺术品，他们不能就这么过河拆桥。我会跟上面谈的，我一定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站在办公室的窗口，赵邦杰看着窗外高楼林立的景象，用带着威严的口气说道。
“这是命令，博远！我们要做的就是服从。”
沉默了一会，陈博远内心之中有着压抑的问道。
“那你呢？”
“我？我老了，可能会退休吧。不过你还年轻，浮游现在不知道躲到了哪里，甚至可能已经出国了，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抓住他。这已经是一个死局。在重案组你要好好干，不要让他们小看了我们艺术品犯罪调查科，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会在那里达到一个很高的高度。说不定有一天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没有在意赵邦杰的打趣，陈博远脸上有着愤怒，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用着平静的语气开口说到。
“既然你已经要退休了，那么应该没有什么情况比这更坏了，那么我们就抛弃以前的条条框框，来一次不一样的怎么样？”
楞了一下，虽然不知道陈博远想要做些什么，但是赵邦杰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妥。
“博远，你不要冲动，我就要退休了没什么，但是你的事业才刚刚起步。”
“不，我在艺术品犯罪调查科工作，并且我喜欢这个工作，现在却有人想要打我的饭碗。虽然我们不一定能够在三天的时间之中抓到浮游，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能够办到，所以……你那老年人的心脏，还经不经得住一次压力？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赵邦杰的声音响起。
“你想要做什么？”
转过身，陈博远看着身后的拘留所大门，坚毅的脸上有着笑容。
“我？当然是合法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