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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妖兽

青烟小时候跟师父学过很多字,还看了很多书。那时候,青烟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不用早起。可是那个糊涂师父对青烟的要求相当严格,青烟赖床的时候,师父总是拿着一根藤条打他的脚后跟说:“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快起快起。”直到有一年,从洛阳来了一封信,师父看完,静静坐了一夜,乌黑的头发胡须一夜变白。那天早上青烟睡到很晚,也不见师父催叫。青烟起床之后,师父只是说了一句:“今天不读书了,练练功夫吧!”

从那时候,青烟才开始学习武术、法术。符咒术,成了白胡子的清风师父还帮青烟降服了大像镜狩。那一夜师父经历了什么事情,青烟并不知道,青烟只是明白以后的生活变得分外松散,师父也不对月高歌了,也不大半夜发神经病跳下山崖在洛水里弄鱼戏怪了,最主要的也不对青烟要求什么了。而且从那年开始以后,青烟开始学习炒菜做饭了。就这么过了几年,师弟来了,须发皆白的师父脸上才有一些笑容。师弟来的那晚,师父摸着青烟的头说:“我前年就知道,从洛河里要给我漂来一个孩子,还真漂来了。”那天晚上,师父拿出一捆书,严肃的跟青烟说:“这些书全背下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把这些知识教给青炉。”从那天开始,青烟又开始了以前的命运。背书、练功、还得做饭,但是师父却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师父了。

师父让自己背诵的那本书里就有一章叫忘尘,开头说:“三千青丝记铅华,五幕容颜动国家;良辰美景终谢去,不如忘尘隔岸花。”前面这四句说的意思青烟还能大概明白,说的感叹命运,再是美丽如画再是境界高深,最后总免不了一死。这四句之后,还有四句,写的和前面四句驴头不对马嘴,意思更是狗屁不通:“降神持剑轰二八,六步惊魂天地狭;含笑一怒最情长,谁记百世无人杀。”

忘尘,就是忘记尘世的诸多烦恼的意思。

四辆铁车在忘尘的大碑前着了陆,青烟抱着小青炉下了车,入眼即时一大片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这些高大的树木并不是长在土里面的,而是围绕着浮岛在地面上缓慢的行走。其中一颗大树看到涪筠子到来,亲切的伸出一个树桠打了一个招呼。涪筠子招呼几个人下了车,院子里早有两个獐头鼠目的小妖怪小跑着迎了出来。

皓月站在门前和一个妖怪说着话。等青烟和小青炉到了跟前,皓月彬彬有礼的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院落大门就是普通刨了皮的树木搭建,并没有雕刻的多么细致,只是那几颗树木出奇的粗大挺拔。青烟看到大门,就想起了大鱼海棠的样子,这大门建的比海棠还要大。青烟心想建一扇这么大的门,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无聊。几人进了大门,目天瞳嘲笑皓月说:“皓月殿下,咱们这谁来了,都没见过您这么殷勤啊。”

皓月双目带笑,似乎有些害羞,指着目天瞳大声让他闭嘴。

在小妖的带领下,几人进了院落,迎面而来的是一大片清澈的湖泊。湖面上远远近近的停放着几艘大小不等的舟船,隐隐约约的能看到船上有人或坐或站,不知道在做什么。湖边也都是青翠高大的树木,这些大树和院外的大树又不一样,都是高大挺拔的长在泥土里,个个都闭着眼睛,丝毫没有不二观下面那群大树那般嘈杂无礼。但是树木之间的飞鸟可就没有那么安静了,在林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树林之中还有一群梅花鹿在安静的吃草,一见到涪筠子带着人走过来,那群梅花鹿一下子就围上来行礼。行完礼也不说话,就离开了。

小青炉看的很稀奇,就问青烟:“师兄,为什么那个鹿要给这个人行礼呢?”

青烟疑惑的看了涪筠子一眼说:“因为他们是同类。”

涪筠子听了青烟的说法有些哭笑不得,又给青炉解释道:“我是这群梅花鹿的老师,教他们识字悟道。”

正说着话,一辆敞篷大车停在了这群人面前,目天瞳招呼着大家上了车。拉车的是两头石头怪,沉默的前面行走,但是小青炉抓住青烟的衣襟说:“师兄,为什么那两头怪物不高兴啊?”青烟默默的看了那两头怪物一眼,沉思了一会说道:“可能是因为他俩吃不饱饭吧。”这个回答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皓月笑的最开心,张着大嘴,目天瞳说:“皓月阁下,你嘴巴张的这么大,喉咙都露出来了。”

涪筠子坐在青烟左边,给他解释脚下这个浮岛的来历:“这片浮岛是属于百涩王的,一百三十年前,百涩王在吉洲西部乍见此岛,喜欢的不得了。于是派了手下的力士前去收服此岛上的守护妖兽,力士带了三百甲士,与妖兽斗了两个多月,才把妖兽赶走。涪筠子说到这里,小青炉说:“这位先生,妖兽是什么啊?”

涪筠子解释说:“妖兽是荒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一个很古老的物种,妖兽并不能幻化成人形,但是妖兽也修炼。但是因为妖兽实力过于庞大了,庞大的足以威胁到人类和妖类的生存,所以自古以来,妖兽一直都是人妖两族猎杀的对象。所以到了现在的这个时代,所剩的妖兽不多了。这些妖兽仅剩的妖兽主要生存的区域都在九大洲之外的浮岛上,还有十大死地。像这种规模的浮岛,基本上也就能够一只妖兽生存的。但是在很多广阔的浮岛和十大死地,妖兽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没什么区别。到了近代,有人修练出来一种新的法门,就是召唤这些妖兽供自己驱使。这个法门本身很危险,刚开始召唤的时候,有些召唤师能力不强,极容易被召唤出来的妖兽给杀死。而且一千多年以前,有一个大德,把铁洲的守护妖兽给召唤出来了,真洲的上的一个国家集体被灭国,所以现在真洲上只有七个国家了。再到后来,这门召唤术的修炼法门修炼的人就少了。而且,这种阀门的修炼并不比法修和武修简单,所以修行的人越来越少,到了现在连我都没听说过有谁会修炼这种召唤术。”

“不过我有一位师姐,叫做涪乾莲,她新发明了一个召唤术。她的召唤术召唤的是十八府地的鬼和鬼兽,所以他的召唤术也被称作招鬼术,修习这门法门的叫做鬼师。鬼和鬼兽虽说威力没有妖兽大,但是好在心智全面,也没有那么自大,相对比较好控制。”

小青炉睁大眼睛听的津津有味,青烟对这些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师父很少和他们说起这些事情,所以青烟听起来也觉得很有意思。涪筠子又转回到妖兽身上,接着补充到:“关于守护妖兽呢,传说中每个单独的浮岛和大洲都会有一个,就算是包括我们的吉洲也不例外。甚至连那些单独的山脉和大山,以及一些大河大湖也都会有守护妖兽。我岁师兄去不二神观拜访清风先生,清风先生就说过,他曾亲眼见过吉洲的守护妖兽,是一个三眼六手的陀罗金刚,元神有苏纶山那么高。清风先生还说起过铁洲守护妖兽,是一个钢铁身躯的大家伙,据说连真洲离炎门的离火都伤害不了他,最后是被几百个法师和符咒师凝结的符咒给封印起来了,现在铁洲的守护妖兽估计是换了。“

“这个浮岛的守护妖兽是一条妩媚的狐狸,一颦一笑都能让人和妖陷入癫狂,当时也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搞定。力士大人从吉洲西部把这个浮岛拉回来,所花费的晶石就用了几个大船。刚拉回来的时候,这块浮岛还和这片山谷不兼容。百涩王手下的裂图师父引了,呐,那个山峰……”说着,涪筠子指着远处一处高大的山峰,“从那个细破峰引了一股雪山清流汇在此岛,又从此岛底部开了一孔,据说这时裂图师父画的一个大符咒,从此这浮岛就老实了。你看这片湖水,就是那细破峰的雪山清流汇集而成,而且此湖的底部有一个小孔,湖水直接通过那个小孔流到浮岛下面去了。这个浮岛下面有一条河流,就是这个湖的湖水通过那个孔洞流下去的。”

石妖拉的车子走得很平稳,顺着湖边的道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来到了一所美轮美奂的建筑群。这片精美的建筑宏大美丽,涪筠子说:“这片建筑汇集了九洲的建筑师,座椅你看这片建筑群,几大洲建筑风格都有,有高塔尖顶的哥特式风格,也有粗犷的波西米亚风格,夏洛特的宫殿和塔石结构的高楼。”

“这是百涩王在洛河边上的行宫,也是北洛贵族学堂每年的夏令营所在地。”说着几个人下了大车,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在前面带路,一行人走进这片宏大的建筑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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