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爷,你究竟赌还是不赌?赌就快点,不赌就把位置让出来。像这样占着茅坑不拉屎,节操何在?”路侃话音刚落,一个人便是从人群外围挤进来,站在其身侧,开口说道,语气中竟是带着点儿责备。
路侃也是一愣,看向那人,随即释然,道:“我说呢,原来是闲爷。若是换做旁人,断不至此啊。赌,当然要赌了,不赌来这里干吗?”
路家有二爷,一曰侃爷,一曰闲爷,此人自然就是闲爷路闲了。
路通眼睛也是一亮。所谓二爷,其实是客气的说法,说是二宝还差不多。此时二宝齐聚,那是齐活了。
路闲故作惊讶道:“你真的想赌?不可能吧!那你倒是赌给本爷看看啊!”
路侃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凭什么是本爷赌给你看,而不是你赌给本爷看?”
路闲道:“好吧!既然你不敢,那还是让本爷给你做个示范吧!你看好了,本爷我压一百枚铜币,赌路吉吉赢!”
赌盘上均匀分布着二十个赌台,每个赌台上有两个按钮,一个红色,一个绿色。红色按钮表示路吉吉赢,赔率五十比一。绿色按钮表示路梵赢,赔率一比十。
路闲刚一说完便是伸手一按,按下身前赌台那个红色按钮。吱呀一声响,按钮下方一块挡板自动打开。路闲投下一百枚铜币。五秒钟后挡板重新关闭。又过了五秒,下方吐槽吐出一个红色筹码,筹码两面各刻印着一个数字,一面是五十比一,一面是一百。
路闲伸右手接过,大拇指一弹,红色筹码一跃而起,高于头顶。回路之后,他又是左手一抄,将其握在掌心。
左掌摊开,路闲掌心顶着那个红色筹码在路侃身前晃了晃,道:“怎么样?有本爷示范在先,你现在敢了吗?”
路闲一脸淡定,悠悠道:“非也,非也!你赌你的,我赌我的,何来示范之说?要么路吉吉赢,要么路梵赢,二者必有其一,何来敢与不敢?可笑啊可笑!”
路闲也不生气,只是激他道:“那你倒是给本爷赌赌看啊?”
路侃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本爷赌是要赌的,却不是赌给你看,也不是赌给谁看。本爷赌码那完全是给自己赌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此之谓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也……”
“噗~~~”
众人皆是听得差点笑喷,大哥你这是赌码呢还是泡妞啊?
“铛——铛——铛——”
路侃忽然将音量抬高八度,好像唱戏一样叫起来:“你们别催,催也没用,本爷这就开赌也!”边说边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铜币,按下身前赌台上的绿色按钮,慢悠悠地投了进去。
“哇!侃爷好棒啊!居然一下就投了一枚铜币耶!鼓掌!”路闲见他闲扯了老半天,最后却只投一枚铜币,无语之余,也是干脆鼓起掌来。
“哈!”他这一鼓掌不要紧,不少人都是跟着起哄,跟着鼓起掌来,一时之间竟是掌声如雷,不知道的人绝逼会以为是有人已经赌赢了。
“非也,非也!”路侃丝毫不以为意,摇头晃脑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子曰:‘山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钱不在多,有赌就行。’子曰:‘参与第一,比赛第二,此之谓也……’”
路侃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路通也是暗觉好笑,心想:“这货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不加入我们商堂真是可惜了。”随即便是见缝插针道:“好!说得好!参与第一,比赛第二,侃爷说得太好了!正如侃爷所言,想参与的,那就抓紧点。不想参与的,那就请把位置让出来。”
“就是,就是嘛!”路侃附和道:“本爷都已经投了,你们难道不想为之效仿一番?”
“非也,非也!你赌你的,我赌我的,何来效仿之说?”路闲忽然也是摇头晃脑起来,给他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就是,就是啊!哇哈哈!”众人本来正想反唇相讥,待见到路闲此举,顿时也是化为一阵轰然大笑了。
哄笑之余,纷纷开始下注。
“我赌路吉吉赢,一百铜币。”
“我赌路吉吉赢,八百铜币。”
“我赌路吉吉赢,三千铜币。”
“我赌路梵赢,两枚铜币。”
“我赌路吉吉赢,三百铜币。”
“我赌路吉吉赢,七百铜币。”
“我赌路吉吉赢,一千铜币。”
“我赌路梵赢,一枚铜币。”
……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
不出意外的,大多数人都是赌路吉吉赢。虽然那赔率设置得有点儿悬殊,高达五十比一,但只要分母够大,却也不怕没钱赚。反正路吉吉必赢无疑,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当然,也有一些人赌路梵赢,不过他们赌的筹码都是极小,基本上都在十以内,纯粹属于玩票性质。反正赌的又不大,能赢自然好,输了也无妨。
大家下注之后,都是自觉地退到一边,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了。就连路闲,也早就退到边上凉快去了。唯有路侃,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既不下注,也不挪位,仿若植物人一枚。路通做为负责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侃爷,你还想赌吗?如果不赌的话,请把位置让给需要的人。”
他像钉子户一样钉在地上,后面早就有人不耐烦了,闻言也是附和道:“就是啊,侃爷!人还很多呢,你这样占着茅坑不拉屎,不会是便秘吧?”
路侃依旧是不为所动,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我刚才只是在思考而已,谁说我不赌了呢?”说着又是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铜币,按下身前赌台上的绿色按钮,慢悠悠地投进去。
投完之后,依旧是站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