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茅草屋,路梵带着满心的欢喜,脚不留印,马不停蹄,赶来石屋,满心欢喜地准备那七虫草药液。
三年了,这是最后的希望。
成败在此一举。
他先放了四分之三桶的清水,再滴入三滴天露,将近一桶清水制成了天露水。
清水是无法溶解出七虫草药力的,唯有天露及其稀释品天露水方可为之。天露具有无与伦比的溶解性,可以溶解出大部分药品的药力,乃是制药业中最为基本的原材料,也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之必备良药,路梵身上也有这么一瓶。
准备好了天露水,路梵又将七根七虫草根须研成粉末,放入其中。
每根根须放的也不多,也就半寸而已。
半寸的确算不上多,以上品根须为例,半寸根须甚至都不够一人使用一次,顶多也就半次。
也就说,要让一人完整地使用一次,上品根须至少需要一寸。
虽然自己手中的这株七虫草中草品级更高,药力更猛,但用量减半,应该也是可以了。
他是经过计算的!
他算错了!
他哪能料到,七虫草中草,七虫草之王,其药力之猛,完全超乎想象。
七彩粉末一放进去,药液便是瞬间沸腾,疯狂地钻入其体内。那等可怕的腐蚀性更是如排山倒海,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人挡杀人,佛挡跳墙,所过之处,内力为之一空,毫无障碍可言。
他本来还有内力一段的修为,瞬间便被侵蚀一空,彻底回到了解放前。丹田之中空空如也,甚至连点滴残渣都没有剩下。
极品果然就是不一样啊,非常理所能测度之。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这是致命之误。
所谓致命,就是要你命,三千。
路梵快疯了。
如果再无力抵挡的话,那么七虫草药液将会更进一步,腐蚀他的血肉,侵蚀他的骨髓。他也将逐步溶解,化为药液的一部分,彻底完蛋,尸骨无存。
三年的屈辱,三年的忍耐,难道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吗?
他不甘!
他愤怒!
“贼——老——天——”
“*******——”
路梵仰天怒吼,一股恐怖的冲击波波荡而出,整个屋顶瞬间炸裂,无数碎末飘下,洋洋洒洒,恢恢宏宏。
诡异!
诡异到姥姥家了!
他的内力早就被侵蚀一空,哪来的冲击波?何况即使内力无损,以他区区内力一段之修为,又哪有这等威力?要知道此屋纯由古阳花岗岩打造而成,坚硬无比,绝不是此时的他所能撼动的。
路梵只觉全身压力为之一轻,痛楚大为缓解。他诧异之余,心中也是忽然有所明悟。
原来在刚才的那一声怒吼中,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七虫草那恐怖无比的药力竟是直接化为冲击波,跟着一起被宣泄出去。
正因为此,石屋之顶才会瞬间炸裂,他也就此获得了一线喘息之机。
一线。
就是一线。
只是一线。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七彩药液再次钻入其体内。
绝顶的疯狂,无孔而不入,没有丝毫的遗漏,没有丝毫的客气。
“哇——靠——”
一阵钻心的疼痛猛然袭来,路梵再次仰天怒吼,然并卵,除了少许还没落下的粉末再次飘扬而起之外,再无其他。
月光朦胧,屋内空气一片浑浊。
痛楚没有缓解,反而进一步加重,欲吼泪先流。
七彩药液在腐蚀完他的内力之后,开始腐蚀他的五脏六腑。
灼热之痛,阵阵袭来,就好似有一股烈火在体内熊熊燃烧一般,莫可抵挡。
“老——子——不——甘——啊——”
路梵终于是承受不住了,意识越来越迷茫,神智越来越模糊,唯有一股不屈的意念在体内疯狂地流淌。
曾经的光荣与梦想,曾经的不甘与屈辱,化为一副副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不断湮灭,不断湮灭,不断浮现,循环反复,生生不息。
“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画面彻底爆开,化为点点星芒,消散不见。
路梵的意识也随着点点星芒的消散,进入了种莫名的状态之中,风雷诀竟是自动运转起来,护住全身。一时之间,风雷滚滚,邪魔辟易,仿佛是被当年创制风雷拳的那位“老”前辈给附体了。
玄奇梦幻,不可捉摸。
这是他沉浸书中,进入书之世界之后,才有的感觉。
水到者渠成,熟极者而流。
连续七天七夜的沉潜,脑海中千百遍的演练,终于是起作用了。
有人说,知识就是力量,还是有那么点儿道理的。有的时候,知识就是可以化为实实在在的力量,守护自身。
七彩药液不断侵蚀,一波接一波,无穷无尽,无止无歇。
风雷诀疯狂运转,不断崩毁,不断重塑,不断重塑,不断崩毁,也是无止无歇,无穷无尽。
“砰~~~”
“砰~~~”
“砰~~~”
“……”
接连的僵持。
不断的对抗。
七彩药液越来越淡,最后终于是只剩下了两种颜色。
黑色。
还有赤色。
黑色那是真的黑色。
赤色却不是真的赤色,而是血色。
在七虫草药液的持续侵蚀之下,路梵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滴满了血与肮脏的东西。它们溶解入水之后,便化为了黑色和血色。
“轰~~~隆~~~隆~~~”
与此同时,路梵体内忽然也是响起一阵爆鸣,既似狂风呼啸,又似晴天霹雳。
风雷劲!
这是风雷劲之声!
千回百折之后,风雷劲终于是被凝聚了出来,虽然只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