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堡和蔡家堡。
葫芦山两侧建有三个村堡,东侧是路家堡和邱家堡,西侧是蔡家堡。三堡之中,势力最大的是蔡家堡,路家堡次之,邱家堡垫底。他们本来相安无事,自从三百年前,一次偶然的火山喷发之后,矛盾也就跟着一起喷发。
原来葫芦山是座活火山,火山口在葫芦口。随着三百年前的那一次火山喷发,葫芦山从此进入活跃期,基本上每隔二十年,就会喷一次。
喷发,消停,消停,喷发,循环往复,死磕不止,这是喷子的真精神。
人生百年,光阴似箭。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沉寂期间,葫芦喷子也并非无事可做,喷是不再喷了,却是常年冒烟。
那不是烟,那是灵气。
海量的灵气从葫芦口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如云海波涛,向四周缓缓扩散开去,长年累月,无一日停歇……
矛盾就此爆发。
为争夺此修炼之绝佳宝地,凭借着人多势众,强人一等,蔡家堡咄咄逼人,赶尽杀绝,今天对路家堡出手,明天对邱家堡出手,谁也没有落下。
为了生存,也为了争一口气,忍无可忍之下,路邱两家终于是联合起来,这才勉强保持了均势。几百年来,路邱两家联手和蔡家冲突不止,杀伐不断,征战不休,积怨海深,已成世仇,再难调和。
张家堡、西门堡和黑风寨。
黑风寨寨主张舜天原是张家堡堡主张闲之养子。
四十年前的某一天,那天的黎明静悄悄,在毫无征兆毫无预警之下,张家堡爆发了一场巨变。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趁着张闲熟睡之际,张舜天忽然出手,杀死张闲,进而屠灭其一家满门。
然后,他又潜入西门堡,斩杀了当时西门堡的少主西门庆。
张家堡堡主满门被灭,张家堡引以为奇耻大辱。西门堡少主被杀,西门堡主更是怒火冲天。然而,杀人之后,张舜天却是玩起了失踪,彻底消失了踪影,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半点儿消息出现。
仇恨不共戴天,却是无从着力,张家堡诸位长老和西门堡堡主差点吐血之余,也只好在心底挖了个深坑将耻辱和仇恨暂时掩埋。
直到十年之后,黑风寨发生天地之变,张舜天这才再次出现。
三十年前,当时黑风寨的寨主乃是人称无耻毒丐的向海清。一次大帽山之行,向海清及其弟子贾彪再也没有回来,全寨为之惶恐不安。直到半年之后,贾彪才又再次出现,并手持向海清之信物,宣布了其死讯,然后就欲接掌黑风寨。
寨主之争,血雨腥风。
贾彪如愿以偿,终成新一任黑风寨之主。
贾彪接掌黑风寨之后,又公布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张舜天!
原来这些年来,他化名为贾彪,一直躲在黑风寨里面,并且早就拜黑风寨寨主无耻毒丐向海清为师,成为其关门弟子。
隐忍十年之久,骤然得到仇人消息,张家堡和西门堡的怒火可想而知。然而此时的张舜天已是黑风寨之主,今非昔比,却不是发怒就有用的。几次冲突下来,各有伤亡。三十年来,更是侵扰不断,早就是水火不容了。
好巧不巧,因为一株七虫草,这些各有恩怨,难解难分的家伙竟是莫名其妙地聚拢到了一起,而且其身份来头还都不小。
路家堡前任天才路渊、蔡家堡堡主蔡损幺弟蔡汪、张家堡二长老张清明、西门堡堡主西门鹤三弟西门桥、黑风寨寨主张舜天长子张彬。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名字,放在古阳任何一个地方,那都是响当当的。
而也就是他们这样的一群人,却因为一株草,凑到了一起,真是见了鬼了,日了狗了,造了孽了!
恩怨纠缠,难解难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路渊一脸阴郁地看着蔡汪。
蔡汪一脸警惕地看着路渊。
张清明和西门桥一脸阴郁地看着张彬。
张彬一脸警惕地看着张清明和西门桥。
唯有那个老者,一脸悠然,仿佛只是个打酱油的。
几人互相对峙,气氛异常凝重。
七虫草只有一株,这里却有六个人,怎么分?
何况他们还恩怨纠缠,难解难分,根本无法和谐共处。
那老者忽然开口,悠悠道:“俗话说七虫七寸七,这七虫草却有七尺七寸七,整整十倍有余,的是极品,大大的极品!啧啧!可是这七虫草毕竟只有一株,我们这里却有一窝的人,该怎么分好呢?总不能来场大混战,然后横尸遍野吧?这得多血腥啊!哎哟哟,真是愁死人不偿命呢!嘿嘿!”
“要不这样吧,我老头子有个主意,干脆武决好了。我们学武之人,以比武定胜负,以胜负定归属,最是公平不过了。谁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七虫草就归谁所有。哈哈,哈哈!”
张彬附和道:“贝老之言有理,我赞同!”
路渊避世隐居多年,直到此时方才知道此人姓贝。其余之人却是早已知晓,此人姓贝,名海石,乃近年来黑风寨所聘之客卿长老。
这七虫草中草珍奇无比,谁都不想放弃。但以在场诸人之实力,又是谁都无法独吞,人财两空倒是极有可能,以比武定归属倒也是一法。不得不说,这老头还算清醒,没有被那七尺七寸七眩晕脑门。只是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听起来总觉得不舒服,总觉得是个陷阱,总觉得他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