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来时带着面具走羊肠小道不同,路梵回去时走的是阳光大道,并且摘下了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这倒也没什么深意,他以前每次都这么干,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他只是尊重传统而已。
所谓条条大道通古阳,八百年前,古胜天牵头建起古阳集镇的同时,也是以此为中心,向外辐射,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铺设了四通八达的公路网,使其成为一处枢纽重镇。
所以,在古阳,每个村堡,不管大小,都会有一条大道通向古阳集镇。并且,这些大道都是统一命名为阳光,名之曰阳光大道。
阳光大道并非只是个形容词,而真真就是其名字。这个名字是当年古胜天顺便取的,没想到却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
条条阳光道,汇集在古阳,好名字啊。
不一时,路梵进入乱葬岗。
葫芦山下葫芦庵,葫芦庵前乱葬岗。
这乱葬岗乃是古阳集镇进入葫芦山脉的最后一站。由此往东便是路家堡和邱家堡,往西则是蔡家堡了。
此地极为宽阔,有近十里方圆。整片区域之内,除了乱石和乱木之外,没有其它。唯有一条阳光大道沿南北走向横穿而过,将其一分为二。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西下,路上连一个断肠人也没有。偶有冷风刮过,带着一股腐朽的味道,甚是篸人。
两侧丛林中不断有乌鸦乱飞而出,发出阵阵怪叫之声,既欢快又凄厉,仿佛在叫Y春。又有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路梵看了一眼,顿时也是为之无语。原来这不是一只乌鸦,而是一对乌鸦。这一对乌鸦,一只在上,一只在下,紧紧地贴合在一起,看起来就好似一只,正在为种族的繁衍而努力。
既非车震,也非马震,而是飞震,果然禽兽,玩的就是刺激。
“忙里偷闲,不忘其责,精神倒也可嘉,只是——”
路梵忽然有些恶作剧地想了起来:“也不知这两只乌鸦是不是一公一母?”
“嗯?——”
便在此时,他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因为在那一阵又一阵的鸟叫声中,他仿佛还听到了人的笑声。那道声音极轻极微,要不是此时人少音稀,唯有鸟叫,还真真是难以觉察。
“桀桀桀桀桀桀~~~”
路梵眉头微皱,侧耳倾听,一会儿之后,终于是确定无疑了。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极为无理,放肆中带着淫荡,的确是人的声音,正是从右边丛林中传出来的。
怀着一丝好奇,他轻轻滑了过去。
这是一片乱木丛林。
乱木丛果然是乱木丛,不愧其乱。
但见里面的树木东一棵西一棵地生长着,有的笔挺如柱,有的歪歪扭扭,有的倾斜欲倒,毫无规律,杂乱无章。
随着路梵的不断深入,那道声音越来越清晰。在进入大约七八百米之后,眼前忽然豁然开朗,露出一小片空地,而那道声音也终于是如在耳畔了。
空地上躺着三个人,站着两个人,另有一男一女在打斗。打斗之时,那个男的也是污言秽语,不断调笑,听起来恶心之极。
路梵远远站定,悄悄隐在一株大树背后,定睛看去,顿时也是不由得一愣。
因为他又看到了老熟人。
地上躺着的三人,分别是邱莹莹、邱成钢和邱处机。
正在打斗的两人,男的是蔡断,女的是邱婉心。
至于站着的那两个人,他不知其名,不过也早就见过了。那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几天前在天元商会鉴宝大厅见过的蔡断身边的那对双胞胎。
这些人,除了邱处机之外,在几天前天元商会鉴宝大厅里,他都是见过的。至于邱处机,想必是从邱家办事处一起回来的吧,路梵如是想道。
当时,蔡断几人坐在邱莹莹几人后面,表情极为猥亵,像极了岛国大片中的男主角,他就觉得这几个人不怀好意。现在看来,果然被他猜中了。
此时,地上躺着的三人,邱成钢和邱处机浑身是血,有气无力,显然受伤不轻。邱莹莹倒是干净,浑身上下一尘不染,犹如一朵白莲花,看不出一丝一毫受伤的迹象。不过她脸色苍白如雪,一丝内力波动也无,显然是刚一动手就被封住了经脉。
毕竟,相较而言,她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
蔡断几人的修为都是内力九段,而邱莹莹只有内力七段,足足有两段的差距,自然是只有被秒的份了。
其实,邱处机的修为也是内力七段,和邱莹莹不相上下,不过由于性别的缘故,蔡断几人一看到他就特别不爽,因此也是给予他特别的照顾。
打斗的两人,正打得难解难分。
他们两人都是内力九段的修为,正是棋逢敌手,旗鼓相当。
然而越是这样,蔡断就越是兴奋,叫得也越欢,简直就是打了鸡血。但听污言秽语不断从其嘴中喷出来,仿佛在喷粪,直听得邱婉心满脸通红,愠怒不已,心下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如果可能,老娘一定要塞他满嘴的大粪。”
路梵也是眉头微皱,心道:“赌底裤也就算了,没想到这极品还如此恶心。这哪像人的嘴巴,简直就是一个马桶啊,哇艹!”
而每当蔡断喷粪之时,那一对双胞胎兄弟也是在一旁加油喝彩,以壮声势,那样子就仿佛是两个虔诚的拉拉队员。
“嘭~~~”
邱婉心越听越怒,终于是忍无可忍,猛然击出一拳。这一拳乃是她十成功力之所聚,又带着无尽的屈辱和悲愤,可谓是威不可挡。
自邱处机等三人被蔡白和蔡痴俩兄弟打倒之后,基本上胜负已定。邱婉心也知道大势已去,心中一片灰败,然而终究不可能坐以待毙。所以,在短暂的打击之后,她也是渐渐定下心来,打法趋于保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然而,在蔡断的一味刺激之下,她此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这一拳是如此的威猛,只是一拳,蔡断便是被震退三步,整条手臂一阵酸麻,仿佛要开裂一般。
“臭娘们,跟本大爷玩真的啊!那本大爷就陪你好好玩玩!让你玩个够,玩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