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五官,因为怒火显得有些可怖。
洪柱一声怒喝后,步子跨的有些猛,见着木巧兮十步开外就开始撩袖子。
哟,这是要揍人的节奏!
什么仇什么怨?!
水眸微凝,木巧兮扭过脑袋举目四望,找救兵。咕噜噜的大眼儿提溜了一圈儿才想起,四下无人才猛然想起,林宏被一个媒婆说动相亲去了。听说,来提亲的那家公子哥儿是何等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还家财万贯...里字、面子样样不缺,错过这个村儿就没了这个店儿不是。
至于这林娇儿,古代人自然没有现代人那么开放,相亲是面对面的模式,那样会显得女方不矜持放浪。可是,林娇儿又不放心自家老爹的眼光,毕竟,审美差异什么的因人而异不是。所以,随了林宏一道,只不过,她是躲在暗处观察。
等于说,现在,举店上下,就木巧兮一个人。
好家伙,洪柱虎步生风,三步两步就到面前了。来势汹汹,捏的咔咔做响硕大铁拳,普通青年吃一权估计都爬不起来,何况是瘦弱的跟个排骨条一样的木巧兮。
“停!”手掌竖,凭空一身喝“这位大哥冲动是魔鬼,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不利于社会和谐发展,有话好好说呀。”
洪柱被她喝的一滞,愤怒却一点儿不减:“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庸医,我兄弟吃了你配的药,现在就快一命呜呼了。”能好好说个屁。
话毕,木巧兮皱眉,她对这两兄弟的影响很深。能不深么,这门庭冷落的药店子,她呆了数日,统共来的病人一个手掌都数的清。
至于洪柱的兄弟那个叫铁华的,就是受了点儿皮外伤,前日来的时候她就给他包扎了一下,顺便抓了点助益外伤康复的草药。她大病不敢下手看,但上辈子受伤挨打家常便饭,治疗这些皮外伤的功夫还是有的。
怎么的,这就吃出毛病来了!
“不可能!”木巧兮当即就否认“不就是个小小的皮外伤么,不吃药半个月也能好全,怎么的就能一命呜呼了呢!”不会是想碰她瓷儿吧。
“你还想推卸责任,我兄弟就在外头。”洪柱愤慨难当,还想赖账,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拉着板车把人给驼过来了。
就在外头?!
嘿,正好。她还想瞅瞅有哪个碰瓷儿的敢碰到她的头上来,让你丫后悔出生在这世界上。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木巧兮转过前台柜子就要往外走,看看病患去。洪柱明显也看出了他的意图,暂时压住愤怒也随着跟了出去。
回春堂门外
经过方才那么一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儿的人。
显然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还真就应了那句‘好事不出门恶坏事传千里’,回春天堂恐怕是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只见,店铺门前,一辆货板儿车上,直挺挺的躺着个一动不动的男子,身形面貌,还真是前日来看病的铁华无疑。
围观群众止不住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木巧兮迈着步子凑近,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一跳。
木板床上的铁华面色铁青,双目圆蹬,唇色泛白,看起来犹如有人掐着他脖子一样的濒死模样。
“兄弟!”洪柱一个箭步冲了上前去,将人给扶起来,怒斥:“人都这样了,你这个庸医还有何话说!”
将铁华的症状看入眼里,不动神色的把了下他的脉,急如玄雨,薄弱蝉翼。
不是中毒的表象,身体肌能也无任何异常。
眯眼,只有一种可能,外物所指,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是,如果今儿个铁华就这般交代在了这儿,她绝对逃不脱干系,洪柱说他是服用了她开的药所至!
棘手!
抿唇不语,复眼细观。
随即发现了端倪,只见铁华在洪柱前来扶他起身之时,眼眸露出一抹痛苦的光芒。双眸大睁,右手曲折抵于耳背脖颈处,隐约有敲打的迹象。
遇到木巧兮向他看来,铁华眸里迸射出希望的光芒,苍白的唇张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救...救我。”
木巧兮水眸精光顿闪,脆喝:“快,把他放下。”
在洪柱被她吼的懵逼的情况下,只见,刚被他扶起来的铁华,修长的身子挣扎了两下,随即,白眼儿一番,嘴唇大张,颤抖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洪柱完全懵逼。
说时迟,那时快。身前一抹娇小身影闪过,随即,洪柱被一股力道推开。力气不大,只是当时他没有防备。
“你,快把人给倒立起来。”木巧兮对着呆滞的洪柱厉声道。
洪柱被木巧兮喝醒,转眸看躺在木板上没了气息的兄弟铁华。人都死了,她还要折腾他,这个庸医,他跟她没完!
豁然起身,杀人的阵势。
“若还想救你兄弟的话,就照我的话做!”一张深麦色的小脸儿不出众,也不凌厉,甚至可以说,因着那双水漉漉的大眼儿,整个人完全是一朵小雏菊般的文弱气质。
可偏偏洪柱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被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的气势给糊住了。
还有,这个庸医刚刚说什么,铁华还有救。
“不要移动他的上半身。”木巧兮撇了眼呆在原地的洪柱,开始发号施令“提起他的双脚,站到板车上去。”
洪柱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如提线木偶般乖顺。
只是,当木巧兮最后一句话落,他却是僵住了,围观群众也僵住了。
木巧兮:“给我用力的颠。”
...
“看着我干什么,还不照做。”
明显是非常无稽的救治方式,放到平时他定时撩挑子不干了,还会将那个满嘴胡言的人给痛揍一顿。可,不知为何,洪柱在对上眼前瘦弱青年的目光时,就照做了。
颠、颠、颠
于是,难得热闹一回的回春堂门前就出现了古怪的一幕。就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一众围观群众的围观下,倒提着个汉子上下的颠簸着。不知实情的人路过,指不定以为两苦大仇深的在干架呢...
木巧兮眉目平整,静静的看着洪柱癫的满脑门儿汗,数十下过后,就在洪柱眼里头那么迷茫转为怀疑的时候。
“铛。”从铁华微张的口中掉出一物,撞击到木板车侧的声音。
洪柱的动作止,众人的眼光随之望去。
那是一颗蜜枣核。
事情的真相,就这么,赤裸裸却滑稽的呈现在了一众吃瓜观众面前。
“将人放下。”木巧兮轻声道。
洪柱汗湿了一张略微尴尬的脸,多余的力气也没有了,尽管身强体壮,也经不住提着个男人折腾这么一阵儿呀。
将人小心的摆放回木板车上。
洪柱连忙探过身去,手伸到铁华的鼻下:“大夫,没气息了。”这回,不再是庸医了,改了个称呼。
一张脸儿上的愤怒也没了,在铁华嘴里吐出一颗枣核的时候...
木巧兮闻言上前,重复探了下鼻息,随即蹙眉,这是休克了的节奏。在洪柱焦灼着一张脸儿的当下,对他勾了勾手指头,凑近他耳边一阵儿嘀咕。
只见,那老实巴交的青年,一张脸从不敢置信,变成了吃了屎般的菜色。
洪柱:“大夫,这...这...这个...”难以启齿,不敢置信,好比有人**他一样的诚惶诚恐。
木巧兮蹙眉,眼下的情况刻不容缓,哪里还有时间容她墨迹,人都救到这份儿上了,送佛就干脆送到西。
出手推开红柱,不争气的口气:“你,给让开!”随即,转眸瞅了瞅木板上毫无生气的铁花,眼睛狠狠一闭,倾身而下。
只闻满地抽气声。
人工呼吸神马的,广大的人民群众现在还是接受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