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绾柔眼波深沉,其中定有她不知道的蹊跷。隐晦的朝莲清看去,可那丫头同样是满脸的懵懂...垂眸,看来待会回去后,有必要派人去细查一番了。
她不允许,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出现纰漏和错失。
两人来探的时间,还没过半柱香,便坐不住了。
木巧兮绕来绕去,顺着拐儿换汤不换药的环着怀孕这个话题转。孕期忌讳什么、什么吃不得、什么可以多吃、完全是两个准妈妈的心得交流会。最后更甚至都开始思考着给孩子取名字了...
直郁猝的木绾柔小脸儿青了又紫、紫了又黑,差点儿咬碎一口银牙。本来,琢磨着给木巧兮找不痛快,却是自己憋了满肚子火儿。
这犊子,没法儿继续扯了。
‘腾’的起身,突兀的动作打断了‘愉快’交谈中的两人:“姐姐、樊妹妹,妾身想起后院账房的账还没对完,就先行告辞了。”
要走,没人留!
只见,木绾柔甩了甩手中烟波色的手帕,刚抬起脚,想起了什么又停了下来,看向樊念黥道:“樊妹妹,少将军今晚要到你院子里歇息,眼看时辰也不早了,你怕是要提前准备准备了。”体贴浅笑,笑不见底。
樊念黥怔了怔,局促看向木巧兮。木绾柔这话虽然是在陈述事实,可内里的深意...想张口解释点儿什么,开口却是:“姐姐...鄙妾就先行告辞了。”面对慕容瑾的难得亲近,她选择暂且忽略木巧兮这个潜在的威胁。
如若男人的心在自己手中,是非曲直又有什么真理可言,还不全凭她说了算!
毕竟,她可不似木巧兮这般蠢笨不懂抓住机会。
此时唱对角戏的两人,皆是各怀心思!
作为被木绾柔和樊念黥关注的主人公木巧兮,两人皆是期待她的表现,会是歇斯底里?还是无理取闹?
木巧兮不急不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润亮的眼儿似碧波里一颗明珠,闪烁着灼人的亮光:“去吧去吧,少将军国事操劳,你定要好身伺候着。”催促的口吻,外加利索潇洒毫不迟疑挥赶的小手儿。
看两人见鬼般的表情...
木巧兮才不仅想,她是不是表现的太过慷慨、大方了?
或许,她应该刁难、造作一番,才符合人设!
人,终于是走了,重新端回手里的茶才算有了点滋味儿。
木巧兮在少将军府里的日子,过的可谓是水深火热。而,在巍峨王府的某个大人物明明都顺心遂意了,可是却一点儿快感都没有,这让他很是懊恼。
折磨她的过程不是一直都是他乐见其成或者想要的么?
对,这是他想要的!
可为何事与愿违呢?思前想后,最后赫大王爷得出了结论:借由他人之手的折磨,那有自己亲自动手来的有快感?!
于是乎,变态到近乎病态的男人,又有了新动作了。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儿,多到八卦的围观群众都有些应接不暇了,几乎是一天一个崭新话题!
“哎,你们知道么?宰相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这回恐怕是很快就要被无罪释放官复原职了?”
“怎么说?”水利工程一事不是完结了么,到现在都还没放出来,听说是上头有人硬生生的扣着没放。什么人能扣的住宰相?了不得的人。!
“这你都不知道呀!”惊讶,而后是偷鸡摸狗的交头接耳“今日浅心湖,赫王出游,恰好偶遇木家六小姐(木妙兰),两人是相谈甚欢呐!最后,还是赫大王爷亲自将木小姐送回的宰相府!”
“然后呢?然后呢?”赫王何许人也,平常女人近不得她十步之内。
“然后啊,今儿下午,宰相夫人便带着木六小姐入了赫王府。之后,回去时便只看见宰相夫人一人出了门。”
围观群众唏嘘不已,江氏这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舍了女儿讨好了赫王,换丈夫!
但是,也不得不说,这美人计用的甚秒!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赫王的身份与地位可谓是超越储位之争的一众皇子,若不是...这储位恐怕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门可罗雀的宰相府,出了赫王这一遭变故之后。一夜之间,门庭若市。之前避而不见的达官显贵,带着贵礼上门谢罪,尽管解释之言虚伪无稽。可,这何尝不是为官之道的普遍现象。
就在江氏面带笑容,实则满心嘲讽、虚与委蛇之时...
变故又发生了!
宰相木天雄行迹可疑,怂恿家眷意欲刺探‘龙昭军’(赫王手中十万精兵,龙昭军九昭王朝攻无不克的一柄伐敌利剑。)军情秘报。
......
一人得道了,还没飞上天却先掉落了深渊。这不,一众儿跟着飞升的鸡犬,鸡飞狗跳。
刺探九昭军的军情秘报!
这罪名架脖子上,直接就是通敌卖国。
手快的,送了贵礼去了宰相府的,悔不当初,直想剁手。想送还没送的,还好家里穷没赶上趟儿,阿弥陀佛!
木天雄一事,全城再次哗然,宰相大人一介文人,野心这般大,还想往武将那边伸手...
可朝堂上的老江湖们,略一思忖,就知,这罪名怎生都说不过去!
有赫王坐阵,找死之人才会打‘龙昭军’的主意。还有,赫王是何许人也,冷情冷酷冷峻之人,区区一小女子他会如此不设防?
一个想法在众人心中徐饶,宰相木天雄定是哪里得罪了赫王这尊煞神。这不,人家拐着弯儿要把他往死里搓蹿!
而,那个赫王真正想要往死里折腾的小女人...
“呕~”苍白着小脸儿从痰盂捅里抬起头,赶忙含片儿鲜山楂在嘴里,以此抵挡胃里翻涌不息的呕吐感。
还没缓过这股子要人命的酸恶,那条席卷九昭王朝大街小巷的惊天猛料,不负众望的传到了某人耳朵里。
是夜!
漆黑,寂静。
挂着鎏金牌匾名为‘赫王府’的府邸,却是一片灯火辉煌,灿若白昼。
地点,一处偏僻的犄角旮旯。
人物,一个穿着紧身夜行衣的瘦小女子。
蒙头、蒙面、一双水润晶亮的大眼在烛火的映衬下波光烨烨,嘀咕声出,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嘁,贱人,财大气粗臭显摆。点这么多灯,还怎么让人愉快的爬墙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