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这一去,不知道忙个啥,硬生生忙到丑时鸡鸣月斜,才回房。
那时候,木巧兮早已四仰八叉会周公去了。
待到第二日,擦着哈利子醒来,慕容瑾早已不见了踪影。
搔了搔垢乱的发丝儿,慕容瑾不在也好,免得她还要一通装模作样,谨小慎微。
吃过早膳再喝杯清茶,眨眼便到了午时,不知是身怀有孕的原因还是前几天伤了根本,这神经一松懈下来,就忍不住哈欠直冒。
躺回床,眯了个回笼觉,睁眼就已近黄昏...额,揉了揉眼,既然睡过了,那就索性睡个够。
一连三日,慕容瑾忙的脚不沾地,有种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既视感。反正,木巧兮没有那天睡觉前或睁眼时,瞅见过正脸儿的。
落的轻松的同时,才慢半拍的想起吐槽:什么稀罕事儿忙的跟个孙子一样。
第四日,睡神附体的木巧兮幡然醒悟。一连灌了两盏浓茶,才勉强打起精神。她此番来不是挨刀养身体的,亲爹的生死还指望着她呢。
鞋儿一脱,便装一换,准备微服私探。毕竟,指望赫王施以援手,天方夜谭!
丫不落井下石,她都烧高香,菩萨保佑!
衣服脱到一半儿...
“咕嘎。”门开,人现。
慕容瑾白玉俊脸上出现了丝儿尴尬,转瞬即逝。这人是自己妻子,她换衣服的时候,他有什么好尴尬的?
木巧兮手上动作微顿,半秒后,神色自若行云流水继续换衣服...尴尬羞涩啥的,有必要么?何况,她身着亵衣,脖子以下脚踝以上,统统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有,两人本是夫妻关系,现在捂胸羞涩尖叫,才奇怪,好伐!
尽管是小插曲,可慕容瑾还是惊了那么一小下。他一个男人不注重这些情有可原,可木巧兮一介腐儒,遇到这种情况,怎生半分儿娇羞也无。深眸闪烁,正了正脸色,还是率先开口,直入主题:“收拾好行囊,明日返程。”
嘎!
手头动作戛然而止!
她没听错吧,慕容瑾刚刚说什么,水漉漉的眼儿转,询问:“少将军都忙完了?”
不提这茬儿还好,木巧兮十分含蓄温婉的话儿一出,慕容瑾似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儿,瞬时黑沉了脸色。
马不停蹄接的人回驿站,舟车劳顿半分不停歇就被赫王召入厢房议事。商议之事,也并非不紧要,事关这次根本,木天雄水利工程一案。可赫王却把水利工程从初始到竣工,各项用材损耗、各司其职的事管人员名单,统统例了份给他,足足半尺高的材料薄本,这些鸡毛蒜皮的资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可赫王言:“牵之以毫,动之全身。不要小看和错漏任何一个细节,往往致命的,都是疏忽!”让他细查慢究,找蛛丝马迹。
今日刚把资料查阅完毕,陌九不咸不淡的说:“少将军,水利工程一案王爷已查的水落石出,明日即可返程。”
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赫王这摆明了是在戏耍与他!
然,木巧兮的反应与慕容瑾有的一拼,银牙磨了又磨,也是焦心的厉害,她这准备工作刚做好,人家就喊收工。这不好比,套儿都带好了,关键时刻却来了大姨妈。
不仅戳心还窝火!
可是,能咋滴?
翌日——
马车徐徐,往九昭王都方向前进。
木巧兮躲在车厢里,足足憋了两日,硬是没冒头。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在赫贱人面前真情流露‘看不惯他想撕碎他’的内心感悟。
所以,闷在车里头与慕容瑾大眼瞪小眼儿。尽管,慕容瑾作为一个男人,脾性作风十分渣,但看在他一张俊美如玉俏脸儿份儿上,勉强,忍受。
马车嘎吱嘎吱,摇晃颠儿颠儿。
木巧兮提心吊胆,惶恐这次还有敌袭。然,提心吊胆许久,此趟返程却异常的平静!三日,终于,随从声音,如同天籁:“少将军,夫人,少将军府到了。”
木巧兮迫不及待火烧火燎的撩开车帘,狠狠吸了几口猛气‘大爷的,终于熬出头了。’闷气刚找到个排泄口,眼尾蹦入一物,眼皮子生生一跳。
赫王的马车!
怎生和她一同停在了少将军府外?
她分明记得,赫王府和少将军府,完全不同线路...
偶遇?滚球蛋!
不详的预感,如骤雨倾袭而来!
木巧兮纳纳的站在马车侧,慕容瑾紧随其后,下车,站定。见到赫王车架时,也是忍不住眉头一挑。
贵气精致的墨色金丝织锦的车帘被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掌挑开,不期然,赫王俊美无涛人神共愤的脸,入目。
高雅的贵不可言的云端之人,偏偏说的话这么阴险无耻:“小鸡,本王‘云雨阁’所言并非戏言。”
小鸡二字入耳,木巧兮全身鸡皮疙瘩直冒。丫才小鸡,全家都是小鸡。先前不计较这见鬼的称谓,是因为无暇计较(计较也无济于事)。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赫王这两字出,明明是调侃暗讽,却意味不浓。
综合前述事件...浓浓的,满是暧昧!
还有,赫王说的重中之重‘云雨阁所言并非戏言’?
天啦撸,赫王说了什么重要的话,居然再次重复强调?!
火辣的烧脸的目光,木巧兮不用看也知道,是慕容瑾。
陌九和陌一疑惑是有,好奇更多,云雨阁他们错过了不少呐。自家爷和木巧兮这妇人说了什么?这信息要紧。可更要紧的是,爷居然旧言重提!
要知道,赫王说一不二,不仅仅是霸权不容反驳。更是,任何话从来不述二遍。
大众反应,垂眸,敛首,竖耳朵!
木巧兮只觉,天旋、地转、脑袋疼!
赫贱人那日同她说了什么?那是她睡死了都能从梦中惊醒的话‘做本王的女人如何?’...
赫王弧度优美的唇张,似要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