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王人马,刚一踏入临磐的地界儿。
早早候在城门口的衙役小厮,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奔回驿站门口,报信。
周青正了正头顶吓歪边儿的乌纱帽,三角眼眨呀眨,根本停不下来。惊的吓的,都有。赫王一行人刚在视野里冒出一撮袍角,啪啪啪,他带头,百来号人埋首屈膝匍地,玉米棒子似的跪晒了一地:“恭迎赫王大驾!”
高头大马端坐一人,威风凛凛不怒自威,自带残暴气场,除了赫王没别人。
骏马嘶鸣,仰蹄止步。
周青头上刚端正没几分钟的乌纱帽‘吧唧’又歪了。原因无它,恭迎赫王的话出口半响,人到,却没回应。
虽有心里准备,赫王临磐受袭必然不悦。但,这皇子之怒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要命!
半响,终于,赫王开口了:“这临磐的地界儿,不踏实呀。”
话出口,周青止不住一哆嗦,赫王不说话比说话好。不说话只是让人不寒而栗,可一开口,刀刀致命。
追究讨责来了!
腰酸腿软脚抽筋,虚汗:“让王爷受惊了,下官失职。”
冷眸瞟,薄唇张:“既知失职,那乌纱帽还是别戴了。”稍顿,寒语肃沉:“反正,本王看你也戴不稳。”
话落,抬腿,潇洒下马,入驿站,飒影威姿。
‘哐当’周青满脸惨白,头上歪斜的乌纱帽也很是应景,咕咕噜噜滚到了地上。不是没想过后果,可结果,没有最糟糕只有更还糟糕。
赫王一怒,难承之重!
陌九陌一纷纷翻身下马,看地上比死了爹妈脸色还愁苦的周青,冷然褐瞳中一缕淡掩的同情。
陌九平静随赫王身后入了驿馆,但,落后半步的陌一就有些疑问了。爷遇刺一事,俨然不是周青一个小小的地方官能插足染指的事儿,爷这是累及池鱼撒火儿呢?那...只能怪这周青倒霉了!
而,赶至赫王身后的陌九深眸微澜,中有乾坤。暂别‘云雨阁’的时候,爷的心情明明是极好的。转身,两个时辰不到。爷是在撒火儿,可撒的却不是遇刺这事儿吧...
驿站外,姗姗慢至的慕容瑾木巧兮。由于木巧兮身怀有孕的关系,临别突然自然没准备马车之类的交通工具,便同慕容瑾同乘一匹马。
两人一马,也可防范于未然,若出个什么意外慕容瑾能及时援手。所以,驾马的速度当然不能和策马扬鞭的赫王比,落在了身后。
木巧兮暗自揉了揉挺的发僵的背脊,与慕容瑾同坐一匹马真特么煎熬。马鞍容度有限,路途又颠簸,难免肢体摩擦摩擦...呼出口浊气,终于到了。
跳下马,慕容瑾朗声:“周大人这是做甚?”地上如丧考批的周青吸引了他的注意。
周青颓丧哭腔:“少将军这声大人,草民愧不敢当。”
慕容瑾蹙眉,一时没会晤周青话中之意。却也没甚在意,与周青不过一面之缘。转身,抬臂,也不忘把自家身怀有孕的妻子体贴的接下来。体贴这种男人情怀,他还是有的,只不过分对象罢了。
双臂刚举到木巧兮身前。
“少将军,王爷有请,要事相商。”陌一前脚跟着赫王身后,刚迈入房门,还没站热乎儿,爷就下了这条令。撇嘴蹙眉,有什么要事能比的过爷的身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