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测测的语调似半夜敲门的阴风,吹得人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都没一处是舒坦的。
咯噔。
木巧兮,呈四十五度角往下瞟的眼神,划了个回旋弯儿...直矗矗的盯着形状完美的八块腹肌处。
猥琐中带着悸动的小眼神,秒变坦荡端正,连眼珠子都一动不动。
眼神儿就那么定住了,可脑子却活泛的紧。
赫贱人一句话,两个重点。
其一,垂涎。其二,小白脸。
垂涎,贬义词。小白脸,也不是什么好称谓。
可赫王寥寥数语,瞬间给她定了两条罪。垂涎小白脸,是罪一。罪二:垂涎小白脸也就罢了,还用垂涎小白脸的眼神来垂涎本王!
罪上加罪,罪加一等!
且先不问,‘小白脸’这时髦前卫的形容词,是怎么从赫王口中冒出来的。
一提这茬儿,木巧兮心头那个悔呀,大意!
究其原因,在那青衫美男出现之际,吃味儿造物主的偏颇独爱,无意识感叹了句‘好生干净无暇秀色俊雅的小白脸。’
该死,这么一句细若蚊蝇的话,都听得见,他属狗的吧!
关键是,赫贱人那时候明明就晕沉的不省人事了呀!
说道这事儿,还得多亏了那俊俏公子帮她将人给扛了回来。这不,又是施医,又是赠药的。
人一醒来,不念人家好也罢了,张嘴就兴师问罪。
你们说说,这身居高位之人,怎生如此霸道。只记人错处,不记人好处。好像,别人对他好,是上辈子欠他的,理所当然。
心里头的大实话,木巧兮可不敢说。
垂头,舔了舔唇粉儿:“爷,您总算是醒了。”扬脸,欣喜若狂,喜不自胜。说着,抬手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沙哑着嗓音:“小的没日没夜的守了您三天三夜,忐忑难安、食难下咽、夜不能寐,好在您吉人自有天佑。”转移话题,装乖卖可怜。
但,守了他三天三夜之事,不假。
坦白说,对赫王无故病倒这事儿,木巧兮心里头是有愧疚的。毕竟,赫王病倒说不定真是她过了病气给他。
然,泡在药捅里的赫王,对着一双泛着红血丝的大眼,乌青暗沉的眼袋。沉眸闪了闪,开口:“别给本王转移话题。”
额...
一句话,拆穿了本质。
木巧兮的小伎俩在赫王眼里熬不过三秒。
丫不是生病了么,怎么智商还在线,这不科学。
咧在嘴角的笑,直犯抽抽。事态看起来有点儿严重的的样子...摸不明白赫贱人这是哪根儿神经搭错了,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只得对不住施以援手的那位公子了。毕竟,柿子捡软的捏,这是人欺软怕硬的劣根性,木巧兮尤甚!
奴性的讪笑:“爷,您有所不知‘小白脸’这词儿,并非什么褒奖夸赞之词。相反的,意在,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好吃懒做胸无大志,攀附权贵出卖肉体以此得到奢侈物质生活的庸碌男子。”话都解释到这儿了,至于垂涎,她会去垂涎一个小白脸儿么?
话落,只闻赫王恍然大悟一声:“哦!”
木巧兮一颗忐忑的心还没落去下千万分之一,然,又被赫王,一波三折,耐人寻味的调调再次揪到了一个新高度。待她不明所以抬目,随着赫王似笑非笑的眼神望出去的时候。
着一袭青衫干净透彻的让人不忍染指的翩翩俊公子,端站在敞开的门栏处...
看那站姿,俨然不是刚来。
尴尬,好尴尬,空气中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木巧兮满头冷汗,用眼尾的余光偷偷的将赫贱人凌迟了数遍(因为用正眼,不敢。)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是故意的!
闪躲着眼儿,不敢碰撞上恩人透亮清澈的眼,人家前脚才将你救了,你转身就说人家是空有皮囊胸无大志的小白脸儿,这...好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当然,她是那条蛇蝎心肠的毒蛇。
清泉彻彻,润物舒声的好听嗓音:“木公子,你要的饭菜好了,慢用。”边说,边走近,将手里的食盘,放到方木桌上。
一看,蔬菜,瓜果,肉食,点心,一样不缺一样不少,荤素搭配的还异常的均匀营养。
赫王眯起了雾沉沉的俊眼,方才是谁说夜不能寐,食难下咽的?
木巧兮右眼皮子不受控制的跳了跳,盯着桌上的吃食儿,又瞟了瞟送了吃食不走,还待在身侧和煦如风的翩翩公子。
她怎生有股错觉,透彻如水和煦如风的公子,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人畜无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