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她是挑的最圆滑,最幽默,最不得罪人的语句来说。
可,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她这话无论换多少种方式多委婉的语句表达出来,不都特么还是忘恩负义的节奏么。
还想忘恩负义出艺术感,瞎扯淡!
木巧兮的话落,最先懵逼的必然是慕容瑾。可最先怒的却是慕容诚,这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主儿,扯着嗓门儿一副看走了眼磨牙赫赫状:“好你个木巧兮,无耻无德无义,枉费我弟弟那般宠爱与你...”
这话说的,不待木巧兮嗤之以鼻,慕容瑾怕是先要惭愧下一张俊脸。
宠爱?慕容瑾宠爱过木巧兮?慕容诚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大大的好。慕容瑾不待见木巧兮那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慕容瑾:“......”阴沉着一张脸,显然对木巧兮忘恩负义的举动倍感反感和不屑。可听了慕容诚训斥木巧兮的话,默默的,一张阴沉的脸转为了平淡。
看来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
赫王轻掸袖管的手闻的木巧兮的话,戛然而止的停了下来,淡漠高冷的一张脸微仰出一个高傲的角度。食指转为轻叩椅侧扶手,一下接着一下,似乎在消化她方才说的那番话。
猛的,嘴角扬起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罢了,看来是本王高估了慕容将军在你心中的地位,看来市井传言少将军夫人对自家夫君爱慕敬仰有加,都是无稽之谈。”
一番话,慕容少将军夫妇貌合神离大白于世。损了木巧兮,无形中又让慕容瑾再次菜色了张脸。一张俊脸此刻青红交加,青的是被赫大王爷堵的,红的是被卢强那刀驾着脖子逼得。
“不过怎么办才好呢,本王与慕容弘毅老将军(慕容瑾父亲)交好已久,今日他的儿子有难,你说作为故人,本王是救还是不救呢?若是救,可对方甚是难缠,若是不救,本王愧对慕容弘毅老将军。”
娓娓道来的话,似有善意,可木巧兮却丝毫不敢这样想,一时间云里雾里辨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深意。
慕容瑾和慕容诚俩人听懂了,却是莫名了一张脸,家父何时和赫王交好已久?
赫王在朝堂作风狠辣凌厉独树一帜,皇帝隐约间对他已有几分忌惮。现下正是朝堂风雨浪起的时刻,以二皇子封治和六皇子封进为首的党羽各分两派,就东宫太子之位的战争暗涌不断。他父亲慕容弘毅分明是力拥六皇子的主力,如何会与皇帝视为威胁的赫王为伍,简直荒谬。
此话何意?赫王自然不会给慕容瑾解释。但接下来的话却间接的给了慕容瑾答案,只见赫王毫无预兆间,将视线转移到一直静立在慕容诚身后,毫无存在感的木景曦身上,道:“不如换个人如何,将这个人与你手里的慕容交换,宰相大人的嫡子,身份一样尊贵。”
调转视线看向卢强,话语间好似在于卢强商量,可商量的人却狷狂霸道的不给对方丝毫思考和掂量的时间。
几乎是话落不过三秒,卢强手中刀刃一偏,顷刻,复再回到斜刀驾着脖子的位置上。
姿势和驾刀的位置没变,可...手里的人却变了!
方才是慕容瑾,一眨眼......变成了木景曦!
卢强只感拿着刀的手臂控制不住的颤抖,一股恐惧森寒之感油然而生。赫王若真是有心取他性命不过分秒之事,可...他这换了个人给他,是什么意思?
卢强抓破了脑袋想不出原因的时候,只听一声脆喝,是他那个叫大痣的表弟:“封焱,你敢!”
突地,卢强只觉一脑门儿冷汗,居然直呼赫大王爷的名讳,这是活的不耐烦了!
有同感的不止卢强一个,刚被换回来的慕容瑾和慕容诚都不约而同的皱眉,陌一和陌九漠然的眸里闪过一抹历色。
众人齐齐注意着赫王的神色。
然,众人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儿,赫大王王爷却只是施施然,一挑眉,一撩眼儿,淡淡道:“已经换了”
赫王的态度亮了!木巧兮口出狂言,赫王居然毫无反应,这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着?
卢强却是个脑袋贼精的,赫王如此态度针对的是木巧兮。而,白送到手中的木巧兮的弟弟木景曦,甚至比慕容瑾更管用!见赫王发话机智的符合着嚎了一嗓门:“给我将城门疏通,不然,宰相府的贵公子小命不保!”
听的卢强中气十足,有恃无恐的腔调,木巧兮心下一凌,封焱不是个只说不做的主,向来说一不二,既然说了那么十之八九已然是做了!
“封焱,你卑鄙无耻!”咬牙切齿磨牙嚯嚯的的语气,木巧兮怒由心发。
赫王听到这句话,却是心头一跳。这话换做其他人来说,那只是无能之辈的埋怨,可从木巧兮嘴里说出来,他完美的面皮却是不自觉的崩紧了几分。
这腔调、这心境,突地让他想起了不甚愉快的事。
三月前...
慕容弘毅大寿,赫王受邀前往。共同受邀的还有二皇子封治、六皇子封进。当然,若没有两个哥哥前去,他也懒的去凑热闹。
热闹,自然是看封治和封进的热闹,而热闹从何而来,他这个弟弟自然乐意效劳。
最后,结果他甚是满意。封治回府后突患隐疾,不能人道还难以启齿。封进宠幸了一个男妃第二日可谓是风靡了全城。
可俗话说的好,善恶到头终有报,恶人自有恶人磨,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避过了老二老六的阴谋诡计,却栽在了一场意料之外!
待他一觉醒来,身上赫然伏卧着一个女人,还是个言行放浪,妖媚无状的女人,手脚皆被那女人捆绑在床,内力尽失挣扎不开,无视他吃人一般的眼神和慑人的气势。
他怒不可遏。
她却笑的浪荡,妖的祸人。吻他的额、顺势而下眼、鼻、然后是唇。
他威吓。
她却娇笑:“小妖精,威逼恐吓,本姑娘不是吓大的,省省力气,任凭你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
而后,自顾着的扯着喉咙:“破喉咙!破喉咙!看吧,叫了他也不会来救你。嘿嘿嘿...”
他斥:“卑鄙无耻!”
她媚眼如丝:“baby,我来了!”
他断定,她不仅醉了,还疯了,不要命了!
春宵暖帐,一夜翻覆。
思绪翻飞,回转到当下。
赫王思忖间眸色翻飞,木巧兮此刻的腔调和心境可不是和赫王当时如出一辙么。
想起不甚开心的事,赫大王爷整个人的气场刹时变的阴沉晦涩起来。一直淡淡抿着的唇,诡异的一直挑起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没松懈下来,陌一陌九垂首,这明显是他家爷整治人的前兆,此时缄默为妙。
然后,就闻那抹磁性高雅的声音道:“本王就是卑鄙、无耻又如何?你叫破喉咙有用?”
“......”木巧兮哑然,这句话,貌似有些耳熟。
脑袋里的小九九滴溜溜转悠着,记忆的记事本一页页的翻动着,突然间,她缄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