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值班室,医生无奈地对于亚菲说:“大问题没有。既然病人要求回家休息,我们也不好阻拦。只是你一定要让他在家,好好调养几天。这点我希望你应该明白,并且切实做到。”
于亚菲思考片刻,果断地说:“那你就办吧,我保证一定让他在家休息。”
当于亚菲在出院手续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时,她只感到一阵异常的难受,究竟这字签的合不合适,该不该签,看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回到“斜阁坊”的家中。
于亚菲对冼惠明关切地说:“这下你该满意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不过,请把你的手机拿出来,交给我保管。”
冼惠明望了望于亚菲的面庞,昨天她那忧郁的脸上又重新绽放绚丽的光彩。他朝她笑了笑说:“可以,只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于亚菲面露不悦地问。
冼惠明抚摸着她那靓丽的脸说:“只要你答应不关机,我就都听你的。”
于亚菲抬起双眸,深情地望了望冼惠明:“你就安心在家休息几天,我来给你当两天秘书。”
冼惠明搂住于亚菲深情地吻了吻:“好吧。于秘书,请你给我下一碗面条吧。”
吃完面条后,于亚菲安顿冼惠明到床上躺着。
自己坐在斜阁厅,打开电脑处理着购物城和泛亚大酒店的事务。她不想这两天就同冼惠明谈有关“诀别信”的事。让冼惠明好好地休息几天。
整个上午,冼惠明的手机来过几个电话,都是些事务性和慰问性质的。于亚菲都做了恰当的处理,她还特地给李婷打去了电话,告诉她冼总已经出院了,要在家里静养几天,有什么事可以来家找冼惠明。
李婷听说冼惠明已经回家,就对于亚菲说,让冼总在家多休息几天,自己会抽时间回公司关心一下公司日常事务的,有什么情况会打电话向冼总汇报的,让于亚菲放心。
可是,下午的一个电话,于亚菲就不得不让冼惠明亲自接了。
来电话的是丁磊,一听接电话的是于亚菲,急切地问:“于小姐,冼总现在在干什么?能否请他听电话?”
于亚菲回答冼惠明在睡觉,让他有什么事可以同她讲。
丁磊说:“那就算了,待会儿等冼总醒了,我再来电话。”
可是,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丁磊又来电话问冼惠明醒了没有。
于亚菲心想,可能丁磊有什么大事非得要同冼惠明亲自讲。
事实上,冼惠明并没有睡着,只是斜靠在床上微闭双眼,思忖着什么……
他听见于亚菲进来,睁开眼问道:“谁的电话?”
于亚菲把手机交给冼惠明,不满地数落道:“丁磊的。一个下午,就来了两次电话,非要同你亲自讲不可,也不说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
冼惠明接过电话,并将于亚菲拉到身边坐下,朝她笑笑。
电话里丁磊喘着粗气,语调异样:“对不起,冼总,打扰你休息了!胡书记让我务必在第一时间告诉你,屠海死了!”
“你说什么?屠海死了?”冼惠明眼睛瞪着老大。
“是的。屠海死了!”丁磊回答道。
冼惠明定了定神,点上一支烟,神情凝重地问道:“丁磊,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丁磊清了清嗓子,向冼惠明较为详细地介绍了屠海死亡的大致情况。
今天清晨五点半,当温泉浴场的清洁工例行每天早上的打扫时,在沙滩上意外地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当即报警,刑侦人员立即赶去。尸体的身份随即得以确认。因为这两位都是南株社交界的“名人”。男尸是南株海关关长屠海。较年轻的女尸是红歌星舒畅。
经过法医在现场的初步确认,两人均为溺水身亡。因为肺部进入了大量泥水,说明非死亡后入水。死亡时间确定为,发现前的十五个小时左右。
另外,现场专家根据尸体情况分析判断,可能是因为舒畅腿部抽筋,情急之中,拉扯住了屠海的脖颈,致使两人一起溺水身亡。这一点也从屠海尸体脖颈处的抓痕和舒畅指甲内残留的皮肤得以进一步证实。
目前,南株公安局和省公安厅已将以上情况通报了海关总署。
冼惠明听后,沉思半天,才说:“这么说,还有没有他杀的可能性?”
丁磊毫无停顿地回答:“就目前掌握的现场勘察情况,基本可以排除他杀。”
冼惠明感叹道:“真是可惜啊!本来我还想这几天约屠海好好谈一谈呢!难道,就没有人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吗?”
丁磊在电话里明确地表示:“胡川书记已责成公安机关尽快结案,不宜将此事的调查深究下去。他不想在屠海死后,再对屠关长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冼惠明什么都明白了。丁磊转述了这个意思,就是胡川书记要让他第一时间知道的。他也就不再进一步追问什么了,便说:“我明白,为了屠关长生前的荣誉,也只有这样啦。”
于亚菲愣在边上,等冼惠明挂了丁磊的电话后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屠海死了?”
冼惠明点着头回答:“我们的屠关长,昨天下午和他的小情人舒畅一起在温泉浴场淹死了。”
于亚菲听罢有些紧张:“那不就是一件丑闻了吗?”
冼惠明拍拍于亚菲的肩说道:“是啊!所以,胡川才让公安局赶快结案,不要再深究此事了。亚菲,你下午给李婷打个电话,让她明天上午陪我去一下屠海家,人事还是要去尽一尽的。你就不用去了。我累了,想好好睡一觉。”
冼惠明甜甜地睡了一个最近少有的囫囵觉……
第二天上午,李婷陪着冼惠明来到了屠海家。
屠海家的客厅已经布置成了灵堂,一幅屠海笑容可掬的大照片,挂在灵堂中间显眼的位置。
胡川、方方、丁磊等刚才已经来悼念过了,他们送来的花圈摆放在照片下面。
李婷帮着冼惠明献上了花圈。在屠海的遗像前,冼惠明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屠海的太太穿着倒还算精致,得体的黑丝绒中装,却一脸倦容,眼睛里噙着泪。
冼惠明上前同她握手:“屠夫人,请节哀顺便。”
屠太太更加眼泪汪汪地说:“谢谢!冼总,你在住院,还让你赶来,真是不敢当!”
“你现在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保重啊!”冼惠明神情凝重地说。
屠太太擦了擦眼泪,抽泣着说:“依我同他的感情,我不相信他会养小情人,并同那个小婊子一起淹死。可实事又……这个死鬼把命都交到那个狐狸精手里了,真是红颜祸水啊!不是那女人,他也不会落得个淹死鬼的地步。可是,他现在人死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就是看在儿子的份儿上,我也应尽心地把丧事办得风风光光的,可我这心里总是别扭……”
冼惠明只得劝她:“屠太太,你不要太伤心!人都去了,你自己保重要紧,至于那些谣言,不足为训。具体死因,我也不清楚。可我听说,市里和海关总署对屠关长的评价还是蛮高的。我作为屠海多年的朋友,我是了解他的,就算有那么点捕风捉影的事,我估计纯属巧合,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冼总,你可真是大人大量啊!这个死鬼,近来还时常在我面前发牢骚,说你冼总把他这个兄弟给忘记了。我看他是没有这个福分,同你把这个朋友做下去啊!”屠太太哭诉着。
冼惠明让李婷拿出了一个纸袋,里面装了二十万人民币,交给了屠太太。
“这是一点儿薄礼,权当烧给屠关长的纸钱,你就收下吧!今后有什么困难,你让你弟弟言语一声,反正他在我的港口工作,也方便。”冼惠明忙着自打圆场。
屠太太千恩万谢地哭哭啼啼,说个不停,大都全是如何念冼惠明的好。
冼惠明只好耐心地听着,小心地劝。看得出,屠太太真是对他感激万分。
整个上午,冼惠明没做任何事,好在没什么事处理。
快到中午,冼惠明这才从屠海家出来。
屠太太擦着眼泪将冼惠明送出家门,临别还不住地说着谢谢。
在车上,冼惠明对李婷说:“你先送我回家。婷婷,这两天你抽空,替我去一下车队找一个叫赵怀恩的调度,我想让他做我的专职司机。你去问一下他,怎么样?”
李婷答应着点头问道:“冼总,刚才听屠太太说,怎么,屠海在背后发你的牢骚?真是小人!过去他从你那里,得到过那么多好处,还不嫌够,真是见钱眼开啊……”
冼惠明摇摇头正经道:“婷婷,不要说死人的坏话了,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什么都算了。”
李婷将车开到了“斜阁坊”,把冼惠明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