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前店传来一阵吵闹声,打断了福央颜的思路,这是怎么了?福央颜提起裙摆往店里走去。
福央颜之间一绯衣女子与一身黄衣女子手上争着同一把簪子,那簪子是前几日主子刚想出的款式,也才刚到店内,只有一把,而她爹正夹在两个女子之间左右为难,两位女子互不相让,场面气氛紧张。
“两位小姐这是怎么了,切莫伤到了手。福央颜一把上前,抽出了两个人手中的簪子。
“柔和你别太过分了,这簪子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安平愤恨的看着眼前的柔和,这该死的柔和是王皇后的小女儿,仗着有皇后的宠爱,连她都不放在眼里。
“胡说,本公主先来的。”柔和一脸讥讽,她安平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死了好几年的安贵妃的独女,就算安贵妃再受宠,也终归是个死人了。
两位公主?众人一听,吃了一惊,纷纷下跪行礼,然而两位气头上的主儿已经完全无视了周围的人,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掐死,她们向来不对盘,怎么知道听了市井流言,想来这云水布庄看看热闹都撞到了一块。真是冤家路窄。
“二位公主喜怒,这簪子是新品,小店内唯有这一把,也是刚到的样式,若是公主们不嫌弃,可将喜欢的样式告知民女,民女不日便可赠予公主。”福央颜怕两个人打起来,急忙将其中一位公主扶到一边。
“要你多事?这是本公主打算买下送与母后的,安平公主可有何人要送?”柔和将手一甩,推了一把福央颜,挑衅的望着安平,安平的眼眶瞬间红了。
而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的福安颜失去重力向摆着花瓶的架子倒去,央颜吓的闭上了眼,半晌,没有传来花瓶破碎的声响,央颜睁开眼发现自己倒在一位墨袍男子的怀里,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冷傲孤清。
“九叔。”安平哽咽道。
“柔和拜见九王叔。”柔和不屑的扫了扫安平,行了个礼。
九叔?柴王?福伯心里是欲哭无泪,今个儿什么风,把这些主子全都给招来了。
“身为天子之女,在街市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顾清辞的语气依旧是没有一丝温度。
“回王叔,柔和是寻到一枚极美的簪子献与母后,不料想安平公主却想横刀夺爱。”柔和一向没把多少人放在眼里,何况这位明面上大家都知道已经失势的王叔,这簪子,她是要定了。
“你胡说。”安平红着眼,将拳头握的紧紧的。
“既然是献给皇嫂,那赶紧差人打包,安平,你身为皇长姐,也本该礼让柔和。”顾清辞冷冷的扫了一眼安平,安平马上停止了抽泣。
福央颜见状,干净将簪子放入锦盒中,外加了绸缎包扎好,递给了柔和公主身边的丫鬟。
“柔和谢九王叔成全。”柔和目不斜视,冷笑一声,带着丫鬟们上了马车离去。
安平扁着嘴望着顾清辞,她心里知道,九叔是护着她的,也不敢出声反驳,乖乖的站在顾清辞边上。
“本王替两位侄女任性之事求姑娘谅解。”顾清辞温而文雅的对福央颜说到,在场一些来选布的千金小姐都嫉妒的看着福央颜。
“民女不敢,还要谢王爷救命之恩。”福央颜不失大家闺秀伏了伏身。“王爷大驾光临,可是要选购衣饰?”
福央颜估量着,就算外界传言这九王爷多么闲云野鹤,总不会连衣裳都没有人打点吧。
“今日本日是来拜访你们家主子的,不知是否叨扰了。”顾清辞淡淡说着。
“主子今日一直在内院休息,王爷公主可先随小的进院子休息,容小的去通报一声儿。”福伯微微作了一礼,领着顾清辞和安平便往中院凉亭去。
“布庄简陋,只是主子设的这个凉亭倒还算是个好地方,王爷公主先委屈坐会儿,小的去去就来。”福伯让央颜上了茶,去找温初寒。
顾清辞慢悠悠的喝着茶,这布庄虽然比不上王府的奢华,却处处布置的风雅,透着大家风范的,这布庄里的丫鬟管家,换作别人家遇到皇室之人早已手忙脚乱,倒是淡定的波澜不惊,这凉亭的设计倒是一番用心,四周池塘的锦鲤游来游去,侧面的大树蕉叶挡着了刺眼的阳光,真是纳凉的好去处。
过了一会儿,福伯匆匆走来,弯腰道:“王爷公主请恕罪,我家主子有个习性,便是日落之前会在后院练剑,可还需些时候,小的们也是不敢去打扰主子,望王爷公主宽恕。”
“哼,小小布庄少主也敢给本公主这样的下马威!”安平本就是一肚子委屈,现在是更加不满意了,什么布庄少主,敢如此无视她,真是岂有此理,“带路,他不来,本公主便去寻他。”
而顾清辞也不恼,但是没有制止安平,而是缓缓起身走向了后院。
而此时,温初寒握着剑,手腕灵活旋转,右手飞出水袖,击在了树枝的一朵球花上,整朵花被水袖一带,完整的飞向空中,剑光与夕阳霞光交响辉映,少年清瘦的身影却快如闪电,花朵从空中落下,温初寒伸出剑一停,球花稳稳的落在剑面上。而安平就停在了剑前呆呆的望着温初寒。
是他,那个在花市救了她却消失不见的少年。安平紧紧的收紧了握着帕子的手。
哪来的陌生女子?
温初寒皱了皱眉,一把收回了剑,球花瞬间便散成阵阵花瓣,漫天飞舞。
“主子,柴王和安平公主前来拜访。”福伯上前小声地在温初寒耳边说。
温初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两位本就不是与她一路子的人,来拜访她?是什么目的?
“你……你……你是……你是……”安平又惊又喜,激动的话也说不出,她心心念念的少年竟然就在眼前,什么破簪子她都不稀罕了,完全忘了刚刚被柔和羞辱之事。
“温兄。”顾清辞走向前叫道。
温初寒打量着眼前的顾清辞,是她遇到那个寒冰一样的王爷嘛?为什么这时候如此温润如玉,翩翩有礼的书生王爷了?
“不知王爷公主绛尊来寒舍,有何吩咐?”温初寒接过福央颜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汗,也不行礼,径直走向中院。
满庭院树影摇曳,温初寒摆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顾清辞入座,顺手倒了杯茶放在顾清辞前面。
安平则兴奋的坐在了石凳上,满眼放光的望着温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