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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蒋介石的秘密警察(4)

王亚樵有个手下叫余立奎,为了王亚樵脱险潜逃而被捕,而余立奎的小老婆余婉君仍留在香港。戴笠知道,王亚樵绝对不会对余婉君不问不管,只要打通余婉君这个关节,就能查清王亚樵的行踪。为此,戴笠给香港站下令,要求他们想办法靠上余婉君。

香港站一个叫陈质平的特务,人生的年轻英俊。陈质平在余婉君家的隔壁租了套公寓,频频对余婉君眉来眼去。余婉君终于上钩,她不但在陈质平面前吐露了王亚樵在广西梧州的住所,而且愿意带着孩子去广西梧州找王亚樵。

1936年10月20日晚,王亚樵参加完广西梧州巨商李任仁的宴请后,按约到余婉君的住处看望。为了不引人注目,王亚樵让他的警卫人员远远地跟着。

当他推开余婉君住的房门,见没有开灯,立刻感到不妙,刚想抽身退去,可已晚了半步,早已埋伏在房内和房外的特务们,在几束手电筒强光的照射下乱枪齐发。接着,不知从何处甩出数个石灰包击中了王亚樵的脸,顿时他觉得眼睛火辣辣的刺痛,接着什么也看不见了。王亚樵最终因寡不敌众,几分钟后便被乱枪打倒在地。

一代“暗杀王”,就这样死于非命了。其实,戴笠才称得上******身边的“暗杀王”,也是白色恐怖和法西斯统治的“暗杀王”。

“到西安与校长共生死”

1936年12月初,下属们把一份情报送到戴笠手里,只见上面写道:“根据西北区的紧急报告,张学良与陕北红军的某负责人正进行秘密接触,具体内容不详。”

戴笠责令下属细查,其结果让他大吃一惊!据张学良身边的亲信说,张学良和杨虎城准备采取“兵谏”的方式,逼迫******停止“剿共”。

戴笠立即将消息报告了******。此时,******正准备飞往西安进行军事部署。对于“兵谏”一说,******觉得根本不可能。因为张学良平素很讲忠义,对******非常崇敬。戴笠与张学良的私交也不错,以他对张学良的了解,也觉得这情报不太可信。于是,关于“兵谏”的情报便被丢到一边没人理睬了。

可是“兵谏”真的发生了。12月12日,驻守潼关的七十九师师长陈安宝发来的电报,全文只有13个字:“西安发生兵变,委员长消息不明。”

起初,国民政府军政部长何应钦对外封锁有关事变的一切消息,即使戴笠也被蒙在鼓里。行政院副院长孔祥熙知道消息后,立即通知正在上海的宋美龄,火速回南京商议对策。当宋美龄星夜赶回南京,当即把戴笠找去查询情况。戴笠这才得知消息,对他来讲,这不啻于晴天霹雳。

据说,在事变初起的几天里,戴笠哭丧着脸,到处乱窜,一筹莫展。有时大喊大叫,精神似乎到了崩溃的地步。他每见到一个黄埔同学或手下的大特务,就痛不欲生地哭诉:“校长这次一定凶多吉少,很难有活命的可能。如何是好?”

整个南京处于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国民党军政部长何应钦和考试院长戴季陶等人,主张立即成立“讨逆军总司令部”,调动军队向西安进攻。但宋美龄坚决反对,她决定亲自飞往西安。同行的有她哥哥——行政院长宋子文,以及******的澳大利亚顾问端纳。

这时的戴笠,不由想起了******当年“发迹”的往事。当时,孙中山被陈炯明的军队包围在广东总统府,年轻的******决定赶去营救,这使蒋深得孙中山信任,成为他的革命继承人之一。此刻,戴笠决定效仿******当年的做法,他相信这个后来史称“西安事变”的事件,将是一个验证他忠心的机会。

可戴笠知道,他曾得罪过东北军和西北军里不少人,此次前去无异于自动上门送死。这时,胡宗南打来电话,劝他一定要亲自去西安,胡宗南说:“这次事变能否和平解决,底牌握在校长手里,而不是在张、杨手里。张、杨的目的,无非是逼校长抗日。如校长有不测,那么国家必乱,张、杨的初衷也就不能实现,反而要成千古罪人。以他们的聪明,断然不会出此下策,因此校长也绝不会有生命危险。既然校长不亡,哪有学生先亡的道理?你此次去西安不但没有生命危险,相反却有勤王保驾之功,此是千载难逢的建功机会!如果利用了这个机会,会终身受用。反之,却难逃杀身之祸。”

这番话使戴笠茅塞顿开,坚定了他去西安的决心。不过,宋美龄却反对戴笠前去,她担心戴笠去了许多事会更难办,因为戴笠长期搞特务工作,得罪了很多东北军和西北军将领们。后来是宋子文出面,说戴笠与张学良私交甚好,好些别人做不了的事他能做到,宋美龄这才放心了。

临行前,戴笠在南京曹都巷特务处大礼堂,召集科、股长以上骨干特务讲话。戴笠涕泪交流地说:“校长一身系天下安危,今竟为张、杨叛逆所扣押,生命垂危,前途堪虑。我们失职,未能事先明察,致校长蒙难,真是罪该万死。现在惟有尽最大努力,进行挽救。我现在决心随蒋夫人、宋部长飞赴西安,去营救校长。此行凶多吉少,我到西安后愿和校长共生死。同时,你们在家,也要把日常工作做好。”

飞机于1936年12月21日离开南京飞往西安,戴笠随身暗藏了两支左轮手枪,以备不测。可飞机在西安机场一降落,手枪就被张学良手下的人缴了,而且他当晚被软禁在张学良公馆的地下室里。戴笠知道凶多吉少,在日记本上写道:“自昨日下午到此,即被监视,默察情形,离死不远,来此殉难,固志所愿也,惟未见领袖,死不甘心也。”

当终于见到******时,戴笠冲向前去,跪在******面前,抱住蒋的腿失声痛哭,责骂自己失职。

张学良担心有人加害戴笠,让戴笠住在了陈昶新的家里。好心好意的张学良绝不会想到,没过多少时间,他自己就成了戴笠的阶下囚。

******当然被戴笠愿冒生命危险赶来西安与他会合而感动,后来,******在自己的日记《西安半月记》中多次提到了戴笠的名字,而且多年后他在别人面前仍然经常赞扬戴笠在危难中对领袖的忠诚。

12月23日开始,宋氏兄妹代表******与张、杨和****代表******组成的三位一体进行谈判。谈判结果,迫使******接受了西安方面提出的6项条件。同时,戴笠与西安方面的有关人员讨论了6项条件中关于“释放上海爱国领袖及一切******”的具体事宜,并就此发出指示电,对张、杨及其他军官的生命安全作了秘密保证。

12月24日晚,张学良在西安新城大楼宴会厅举行盛大宴会,招待******、宋美龄、宋子文等蒋方军政大员,戴笠却于当日受蒋密令,先期赶回南京,进行秘密安排。

12月24日晚9时,戴笠下机后赶回鸡鹅巷53号寓所,立即召集特务处代理书记长张严佛和特务队长刘乙光交代任务。这时,戴笠的神情与去西安前已经完全判若两人。他一边笑一边很严肃地对张、刘二人说:“张学良将于明天送委员长到南京来,我已经和宋部长商量好了,张学良一下飞机,就由我和宋部长接到北极阁宋部长公馆去,软禁起来,不让他接见任何人,张学良到南京的消息千万不可张扬出去,你们要特别注意。”

接着他又交代:“乙光赶紧在特务队挑出10个人来,要机灵可靠、仪表好的,都穿蓝色中山服,佩带2号左轮,由乙光带到宋公馆去,看守张学良。”

12月26日下午3时,******和宋美龄一行飞抵******和宋美龄故宫机场,由国民政府主席林森率领一批军政大员欢迎后簇拥而去。20分钟以后,张学良的飞机降落。张学良一下飞机,就被宋子文、戴笠拥上汽车,直驶北极阁宋公馆,由刘乙光率特务队特务监视起来。

这时,张学良只要出门,除张与侍从人员各乘1辆汽车外,后面还分别跟有特务处特务队与南京警察厅的汽车。戴笠十分严厉地对特务们交代说:“张学良的车子到哪里,你们必须跟到哪里。”

从此,张学良开始了数十年被监视和囚禁的生活。

而******回南京后,很快推翻了原先的许诺,对事变中的有关责任人该关的关、该杀的杀、该赶走的赶走,惟独对戴笠恩宠倍加。******一生中尽管把特务工作放在极重要的位置,但在公开演讲和所写的文集中,提到戴笠只有一次,那就是他所写的《西安半月记》。由此可见,******对戴笠的西安之行是极为感动的。

******对戴笠,此时给予了完全的信任和依赖,他把专门警卫自己的侍从室一处三组的指挥大权交给了戴笠。“西安事变”结束不久,戴笠患慢性盲肠炎在医院动手术,******特地叫宋美龄代表他去看望。这在“西安事变”发生之前是完全不可想象的,所以当专程来上海看望戴笠的胡宗南得知此事后,也不免眼红了。当然,戴笠此时心里最应该感激的还是胡宗南。正因为这样,戴笠与胡宗南成了最好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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