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冷峻的侧脸,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偶然一次出现在了我的梦里,他一定不知道。
在我们的高中,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他睡着的时候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他的眉眼,我闭着眼睛都能够描绘出来。
脑海里总是出现着他倚在墙上抽烟时放荡不羁的模样,和他在台上一本正经发言的模样。或许,从那时候开始,这个少年就伴随着我轰轰烈烈的青春印在了我的生命中。
他也一定不知道,我曾经写过一份长长的信,匿名放在他的抽屉里,却被他当垃圾扔进了垃圾桶,像这种毫无新意的情书,他几乎每天都会收几封,开始的时候还有点耐心看完,拿出红笔圈出上面的错别字,之后连看都懒得看就直接扔掉。我就是抱着他会打开来看一看的侥幸心理,在无人的清晨把信塞在他的抽屉里。
或许我的心里更多的是希望着他不要打开来看,否则我的所有心事都将暴露,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小丑,只能可怜地缩在角落里承受众人的嘲笑,往昔在舞台上的辉煌,都会成为过去。
他更加不会知道,我每次看到他和女孩调笑的时候心里是如何地诅咒他们,我鄙夷地看了那个女孩一眼,愤怒地转过身离去,不愿意看到他对那个女孩子漂亮的笑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啊,正在对着别人绽放,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我的心里有的,是嫉妒。
就像我理解我妈那句“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一样,我对我们之间关系的理解,晚了好几年。
或许,做朋友是最好的选择。
卑劣的我,一边喜欢感受着他的好,另一边却又自私地把他推开。
或许在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像我这么欠揍了,用现在最流行的一个词说就是犯贱。
舒乔你是得多犯贱才会做这么矛盾的事情。
人生,似乎是跟上帝博弈,博弈的结局已经出来了,无论如何都是他老人家赢,我们只不过是陪他玩的玩具。博弈终末,人生到了耄耋之年,回首起来都是阴差阳错,而阴差阳错的背后,都是上帝倒的鬼。
不记得在哪里听说过一句话,上帝甩了你一耳光,就会给你一颗糖。
人生就是这样,上帝在你将要超越他的时候给你一巴掌,然后为了让自己安心,给你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好处。
巴掌终究是打了,嘴中的甜还是治愈不了脸上的伤。
对于上帝这样的戏弄,我已经习惯了。
不会再像那个雪夜里,绝望地看着纷飞而至地雪花,歇斯底里地质问着为什么!也不会带着那些绝望的想法,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我要做的,仅仅只是好好地活着,陪上帝把这局棋下好,竟然结局已经定了,我还那么费尽心思干什么,何不麻木地顺着他意呢。
或许会有人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不求上进,说我不乐观。我想跳出来的人大概是像小赵那个年龄的人,他们没有见识过上帝的威力,从小到大给他们最大的打击也只不过是高考的失利和期末考试的挂科。这点小儿科,和真正的暴风雨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经历多了之后,心不可抑制地麻木了。我已经连去质问上帝的精神都提不起来了,还能怎么办呢。
顺其自然吧。
——连老子都这么说,我们还有什么可反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