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如幻,云雾氤氲,重重殿阙,绵绵巍山,不时便有一群群仙鹤凌空飞过,黄钟大吕,仙音盘旋。仙界果然不同凡间!
这时,一缕红光逝过,若流星一般,带着长长的扫尾,好不耀眼。只见它直指司凡监而去。
司凡监乃是仙界察看凡间的所在,若人间有大是大非,监史便需奏报各司审度赏罚。
司凡监内,一位青衣道人透窗看见红光朝司凡监来,整了整衣袍,连忙出了屋阙。
那一束红光落地,立即幻化成一位中年人,华服着身,神采奕奕,唇红齿白,面如冠玉,颌下留有一髯短须好不神气。
青衣道人深鞠一躬道:“不知天帝到此,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仙家免礼”天帝微微一笑道:“寡人下朝以后,闲来无事,于是才冒失来访,未让天使来报,卿何罪之有?”
“那不知天帝来我司凡监有何事?”天帝玩笑道:“难道没事寡人便不能来了。”道人也附和一笑,只见天帝正色度步进了房内,“冥界来报,人间杀伐过度,你来告诉寡人是这何缘故。”
“陛下,请随我来。”
二人走到司凡镜前正睛看去,只见镜内,战鼓雷霆,金戈铁马一场恶战后,流血千里,伏尸百万。
“人间这是怎么了?卿家快给寡人说说。”
原来,神州大地自五代以后,南方统一建立夏国,北方则分裂成周、燕两国,重复三足鼎立之势,攻伐不断。近年来,夏、周两国以燕国为鲜卑外族为名联军入侵,并共结秦晋之好。天下生灵涂炭,饿殍满地,“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人民怨声载道。
次日,仙界大朝。
天帝正襟危坐对视文武仙家,道:“寡人悲于凡间涂炭,欲召帝星下界,还人间太平。众仙家以为如何?”
陛下一片议论……不久,一位白髯老者走出臣列道:“臣等皆赞同。”
“好!那就命帝星下界,助凡间脱离苦海,重享太平。”
凡间,神州,夏国都城,金陵。
千年古都,秦淮河畔,六朝金粉,依旧繁华。
夏国伫立于江南一隅,有淮水与燕国相隔,又有长江天险为障,建国已有二十年了,开国皇帝张定义出身将门,带领部下四处征战,打下这半壁江山,如今已年近五十,却已经身心俱疲了。
此时,夏国朝会。
殿上,张定义看似身强体壮、龙虎之躯,但是如果走近仔细一看的话,他的鬓角其实已经花白。可是虎门出身的他,又当皇帝多年,自然有一种上位者的气态。群臣站立玉陛下,手拿笏板,唯唯诺诺,听他发号施令。
“众卿家,我夏国与周国联军和燕国已争战半年有余,礼部的粮草务必充足,兵部的人员务必详记,户部的伤亡抚恤务必到位。丞相统领百官一定要做好后方工作,千万莫让我夏国的士兵饿肚子。”张定义命令道,“好啦!去忙吧!”
“臣等告退!”众臣齐齐委身道。
张定义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道:“慢着,朕差点就忘了。朕年事已高,今后太子监国。代儿,你可要好好打理国家,听到了吗?”
张定义也是知道自己不付当年的英勇,宝刀是真的老了,当年征战沙场落下的旧疾,如今日益突出。而且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是让他锻炼锻炼如何治国的时候了,也好在自己千秋之后,可以接下这国家神器。
一位绯红长袍的年轻人恭敬答复。他是张代,夏国太子,看样子二十多岁左右,模样俊秀,英气逼人,果然是有储君风范。
众臣出了宫,早朝就这样结束了。
张代指转入了东宫。
东宫内竹林,荷池,假山,回廊,精致无双,由此可见主人也是一位有品味之人。
张代刚进府门,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便迎了上来,只见她玉钗流苏,面容精致,定是一等一的俊俏佳人。她便是张代的妻子,名唤林彤,与张代青梅竹马,如今结为伉俪,已身怀六甲。
“哎呀!彤儿,你怎么出来了,走快快进屋去!”张代边说边拥着林彤朝屋里边走。
林彤虽白了他一眼,可心里却是暖暖的,随即便婉转如莺的声音答道:“代哥儿,妾身可没那么娇气。”说来也是,她父亲是开国元林虎,也算是将门虎女,体质自然与平常妇人不同。
二人之间的幸福却总是短暂的!
几日后,一匹快马奔驰进城。
“哟!当兵的了不起呀!差点撞到我家孩子了!”
“哎……这位大嫂,这可是边军,莫非边境出问题了?”
“哎呀!这可不得了了,狗儿,狗儿,快回去叫你爹出去亲戚家躲躲,莫让抓去当了兵。快点……”
原来是边境有变,辽国本深居北漠,与夏国并不接壤,可他见三国浑战,便串通南滇国对三国同时开战,欲取渔翁之利。
次日早朝,张定义颇为不爽,这南滇本就是夏国的藩属,如今却串联他国来攻打自己的宗主国,张定义面子上就过不去,并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夏国的军队大部分都被拖延在了燕国前线,国中的军队十分有限。
“各位,想必也已经知道了吧!说说看。”张定义本已黯淡的眼神,今日却格外有精神。这也难怪,帝王最反感自己的皇权受到威胁,他怎能不拿出精神来。
正在众臣拿不定注意,不知如何回答皇帝时,张代朗声说道:“父皇,如今北辽出兵攻我夏周联军和燕国,本来辽与我国相隔甚远,各不相干。可南滇自二十年前大败于我国后,称臣纳贡,未尝相犯,如今却受辽国蛊惑,渐生狼子野心,是可忍孰不可忍!儿臣认为,应当用兵。还有就是……”
张定义见儿子欲说还休,不禁疑惑道:“太子,有话就说吧!”
张代听闻便说:“儿臣认为,我夏周燕三国浑战方才让这些宵小有机可乘,当务之急是休兵,共抵辽国和南滇。父皇您认为如何?”
“众卿可赞同太子所言?”张定义不做任何答复,向群臣问道。
众臣俱答道:“臣等附议!”
张定义闻言微微点头,望向臣子叫道:“好!传朕军令,暂且与燕国休兵。额,陆卿家,我国还可调多少兵丁?”
尚书仆射陆之鸣踏出臣列,道:“回陛下,臣昨夜查看了兵部的花名册,各府州除去留守兵力外,还可调兵八万。”
“嗯……再给朕从禁军中抽调两万,拢共出军十万,抵抗南滇。”
一位大臣附和道:“陛下英明神武,为了使我大夏子民免遭涂炭,居然抽调禁军,如此一来我大夏定能大展国威、灭了南滇!”
“哼!章大人恐怕没看塘报吧!南滇虽只出兵五万,但却请来一位妖人,撒豆成兵,化雨成雾,势不可挡。何况,我国所剩兵丁大部分是内地守兵,没见过什么大阵仗,此去欲赢也不易啊!”陆之鸣道。
“额……”中书令章程一时哑口无言。
群臣听陆之鸣一说,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只有张代再次开口:“父皇,儿臣请求领兵前往。”
“不可!代儿,你是太子,是储君,是国本,未来的皇帝,怎可动摇,况刚才陆卿所言此去凶多吉少,朕如何敢让你去。”
张代又道:“父皇请听儿臣道来。儿臣此去有两个好处,其一,昨日父皇让儿臣监国,那儿臣出征便如同父皇御驾亲征,可鼓舞士气。其二,儿臣出征当路过玄天宗,他虽是修仙道门,却也是我国子民,儿臣前去请有大法术的高人,助我破敌,想来他们也不敢拒绝。”
张定义凝神思索,片刻后道:“哎……代儿呀,你既然要去,父皇也不好阻拦,只是你要多加小心。”
“张代听命,朕命你统帅三军,即可调集军队,三日后出师,朕为你送行,祝你力破敌军!”
“臣尊旨。”
下朝后,张代回到了东宫,忙忙进入后院。
不一会儿,“我也要去!”一个娇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行!决对不行!”张代又换成安慰的声气说:“彤儿,再有两个月你便要临盆了,你就乖乖的在家里,等我回来抱孩子!”
林彤撒娇道:“我不嘛!不嘛!代哥儿,要不多带几个侍卫,这样总可以了吧!”
尽管张代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随他去冒险,但是女人可怕,撒娇的女人更可怕。
两人交谈了一天,最后张代赖不住林彤的软磨硬泡,还是妥协了,但条件是要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哪儿也不准去。
三日后,三牲祭旗,践行,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