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
“师叔,良有一惑不解。”
竹林深处娴静之地,以石为桌以木为登,张良请教与师叔荀彧。
“哦?”荀彧观眼对面虔诚:“子房有何惑呢?”
张良正经求解:
“做一件事时,究竟何断对错?所谓对错之衡量标准,又是否全然无错呢?”
品一口鲜茶,荀彧不急自若:“酒乱其神,子房你......”
只是少许......
自某人离去,张良便不专心思,每日都会被师兄传与议事厅商学。此举目的为何?张良心知肚明。如何解得凌乱心神,张良只求些许酒意,好稀释这凝结淤抑。
“良失礼任罚,恳请师叔先解心中之惑。”
“对错自在人心,非他人可乱矣。”
拂一把胡须:“子房博览群书却被此困惑?”
“自信本心,然良不定,已越见迷惑。”张良自顾轻叹。
“志之难也,不在胜人,在自胜。子房亦可知否?”
“师叔可否明言?”张良面露难疑,此话左右都是道理。
然如此询问,荀彧仍旧不言一语,只静默品茶。
张良观此,继续道:“成难,拜亦难,良举步维艰,心如刀绞……”
大礼而道:“师叔可愿维圣之人?”
良久未有抬头,终得后言……
“子房,且不闻: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是非对错皆在你心,又何需吾来解惑......”
......
【军营】
飧食已毕半时,于帐内坐息。
突有客来访,章邯自是惊讶:
“秦夫人怎突然到访?”
知其担忧,我贴心接到:“将军放心,有夏御医与二哥照顾,我身体早已无碍,只是偶有心慌,不得安眠。”
章邯起手请我入座,而后道:
“章某已问过夏御医,夫人所中之毒还未得解,不知......”
“章将军,”面肃断言:“我已说过,我没有中毒。夏御医光是这样说,但也没开出所谓的解毒之方嘛!再说,我现在身体好的很呢!”
章邯无奈,只因先前担忧询问多次,女子都扬言自身无碍,真是要强:
“如此而言,夫人仍未痊愈,还需静养休息,按时食药才对。”
我轻而摇头:“如今症状非药物可医,若想无事安眠,烦请将军相助。”
章邯似乎知意:“秦夫人,有事不妨直言。”
......
【新郑旧址】
稀陋房屋单薄排列在这一片地界上。但似乎掩盖不了原先之破败残损。
已在周围查询了两日,无一起色。
毒蝎门?这个名字离自己太过久远。
因该说,离原先那个稚样的自己,太过久远。
轻点老旧亭楼之上,白凤一计凉意莫名。
高风过,点悟稍纵即逝!
......
“为何是此处?”白凤微皱眉头。
卫庄派自己来这韩国故地寻人,然而自己不久前也到过此地。
难道是巧合吗?
那日追寻夺取项链之黑衣人的线索正是消失在此处。而今,巡查隐匿毒蝎门新任头目之要地也是此处?
“谁!”
斟斜历视,目闪急劲黑影,白凤未停闲隙,势若疾风骤雨而去!
休迅凌波空生尘,速若幻影点无痕。
怪事频繁,白凤紧跟目标,不愿放过一丝一毫!
前人越渐清楚......
身高七尺有余,中等身材,身着玄青衣衫,配饰红色围颈,银边黑靴。褐色头发低束颈后,束发银饰上配一夺目鲜红玛瑙。绳缚袖口显其干练利落,身速形法彰其显赫轻功。
正于思绪昭然若揭时,前人突停落于脚下房檐之上!
白凤腕臂轻落另边高檐,厉目抬眼......
“黑......鹇......?”
【军营】
早在观察尸体时我已有所怀疑,再加患者阶段性病变,更是加确我之推断。
魄力试毒?也是那一刻杂乱无章之思绪搅乱我思路心结。毫无尽头的漫漫长路曲折离奇,不知何时结束。我好想求得一个结果!
若中十分之九,便是明确质疑小有突破。若是不幸只为致命毒药?我命便也交给颜路与夏沐了......
......
“我想知道,近来将士所中的毒药,你是从何地得到的?”
又是此问,章邯无谓:“章某已将能告知夫人的事全然讲明,至于你两的见面......,原则所迫,恕章某无能为力。”
是的,此前我曾追问过章邯药物来源,章邯只说这致命紫晶是从一个秘密线人手里得到的。可无论我如何请求,章邯至始至终都没有答应我与其口中的神秘线人见面。
“可是,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谁吗?”我不免有些激愤。
怎会不想?可是韩信隐秘至今,随时都会成为重要步棋,又怎能随便现身与此女子面前?
再者,若药物来源真与凶手有关,韩信不会避而不言。其未谈此事,也只能确定来源无奇......
“想,或不想,都不是秦夫人该担忧的。”章邯眼入肯定:“现下章某唯一的任务,便是将秦夫人如期安全送入咸阳宫!其他的事,只能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我抽挑着眉:“死了这么多人,你只说一句顺其自然?”
“秦夫人,”章邯起身恭敬:“夜幕低垂,还请夫人回营安歇。”
见其抬手示意帐帘,我自是心乱如麻......
这是否意味着我无法参与侦破此案?是否意味着我将与至今为止唯一与蒙簖有关联的线索擦肩蹉跎?
“你不怕我上禀陛下,告你个罔顾属下性命之罪?”
“夫人为何如此看重其事?恕章某无礼。”章邯起手而拜:“夫人即为妇道人家,理因避开外界烦扰,专心修其内事才对。”
再次抬手:“夫人还是请回吧。”
“章邯!”拍案厉目,我真是压不得半丝怒疑:“你给我搞清楚!现在死掉的是你的手下,你的将士!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给我在这儿一会儿‘原则’,一会儿‘妇道’的。你究竟知不知道这种毒药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质疑视来:“莫非秦夫人知道什么?”
“!”言语有失,我怔愕突止......
“夫人从一开始就对此事颇为上心。你本为诗书女子,尸检之时却镇定自若。而在章某帐内查看药物时,又做出匪夷所思之事。章某还听闻,夏沐制出的解药,除了颜路先生的指点外,夫人也给了少许意见......”
“你在怀疑什么?”我故作平心。
“没有,”章邯否我言语:“章某只是在想,若夫人安全进入咸阳宫,也就不用再与愚辈相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