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
“子路,对于近来桑海间突发的异变恶疾,汝有何想法?”
颜路煞有所思:“此病实属怪异,说是恶疾,却也不尽然。其不同与恶疾般传播迅速,相较疫病传播速度,现在的患者屈指可数。且患者从病发至死亡,时间无一重合,几乎是随性而发!实在离奇!”
“汝的意思是......”
“弟曾诊断过几个病发民众,从症状观来,此情不像病症,倒像是......中毒!”
“中毒?”伏念神色有变,却不得其解:“谁会无端给平民百姓下毒?况且吾闻病者多无联系,这又作何解释?”
“师兄所疑也是弟所疑之处。”
伏念思忱一刻:“......治疗此病,汝有几成把握。”
“弟已请教过荀师叔,呈师叔指点后开出一贴药方,起缓解作用倒是可以,但如若痊愈......”颜路凝重淡言。
愁畅一声,伏念回坐堂上:“汝且加紧研究解病药理,联亲之事交由子房全权处理。”
“是。”
【客房】
“蝶姑娘,你被人跟踪一事当真不与三师公知到吗?”
“你可答应过我什么?”端着子聪送来的汤药,我质问与其。
子聪面露难色:“子聪自然言而有信,但此事总是有些蹊跷。”
“无碍,”我直言否决:“客人将要来临,你的师公们定有事要忙。你万不可提这琐碎之事。”
“好,好吧......”子聪犹豫应答,如我之愿退身而去。
......
嘴上虽责子聪多心,但难道毫无道理吗?
从毓照崖回来那日经过集市,子聪去取颜路嘱咐捎带的药材,而我刚出布庄便被人夺了珍物浮霜!
身心俱疲才会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惊摄慌乱奋力相追,怎想奔至过街转弯无人之处,贼人已被绳索缚手瘫倒与地?
当真悖理异常,可眼观周围,却无遗漏迹象。
回取其腰间失物,我追问侠义源头。
果不尽然,贼人只说晃瞬被擒,未观得前人面目?
这也真真是新奇一桩!
“也罢。”坐在铜镜前,我深叹积压忧愁......
明日,迎亲队伍就会抵达桑海。而我也将踏上一条未知之路。唯一的不舍已然舍去,我自无所畏惧。现下又何必担忧这等闲杂之事呢?
【军营】
眼入此人,章邯如释:
“韩信?”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得韩信示意,章邯打开手中不大的黑色布袋一窥究竟:“......你是如何得到的?”
“自有我的门路,”韩信冷面继言:“而你,只需想好你的目的。”
章邯细微思量,却更想听的深远:“农家?”
前人未有接言,章邯继而彻悟原先:“哼,看来我的怀疑得到了确认。”
睛目视来:“墨家踪迹为何诡秘相报?”
韩信漠然:“近来异事接连不断,难道章将军不想保全在下其他身份吗?”
“哼,你依旧很是小心。”
智者自然知意,韩信欲要离去:
“此刻陪章将军闲聊的人不因该是在下吧!”
......
【议事厅】
来时正好两位兄长都在,我将自己费劲做好的锦纹香包赠予二者。
待二哥退去,我留却厅中......
“小蝶,可有要事?”
“兄长神机,”我面露微笑:“明日妹将离开小圣贤庄,故今日前来请兄长解惑。”
“哦?何惑需解呢?”
“怎样能使多疑者对自己完全不疑?”
伏念略知意味:“......非死不能已。”
“那遇多疑者,如何自保?”
“......”
他们怎会不知。
表面上看,我是帝国牵制儒家的筹码,但信疑秉心,我力又怎会阻止嬴政忌惮儒家的本质呢!
“小蝶似乎话里有话。”伏念拂一把胡须:“汝是在提醒吾什么?还是单纯责怪汝没有救汝与水火?”
我直言不甘:“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话落至此,且听小蝶言语对否?”
“洗耳恭听。”
笑视一眼伏念,我踱步于堂中:
“兄长不是不救我,而是不敢救我;不是不敢救我,而是不意救我。不知这样说,对否?”
伏念闲品一口茶,低眼道:“小蝶多意了。”
“从我刚进庄内时,您一直质疑我的身份,直到现在也不曾释怀,难道是不吗?”
我倒是很想在离开此处前听听我这位挂名哥哥的心念。
观其是默认,我继续接道:
“兄长不言,不如听小蝶拙见?”
“自然,”伏念轻拂胡须:“若是阻汝,汝岂非白来一趟。”
“这次的联亲事件兄长也是夹在其中,进退两难......”
“愿闻其详......”
我淡定笑颜,凝目前人:
“首先,兄长不愿我进入咸阳宫。
相较于‘以仁义之道,不愿儒家受一位不明女子的帮助’,您更加害怕的是,我带着与儒相关的身份在咸阳宫内犯下诛罪大错,从而牵连儒家。
其次,兄长不能阻我进入咸阳宫。
若儒家公然蔑视皇诏,自不可全身而退。但如若侥幸我非敌人,联亲如若成功,对儒家本身也有些益处。
再者说,至今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是敌是友。是友则罢。如果恰好是外敌,借帝国之手送走会不会反而是益事?当然,前提是:我非帝国派来者!
最后是私心。
我本就不是您表妹,因此全力施救的念想,您定没有子房强烈。
所以结果即是:
兄长即没有阻止子房救我的念想,也没有助其一臂之力。您在等,或是要等我原形毕露,或是抛开所有,且等子房运筹帷幄。而您,只需做好一个旁观者,以便自己在清晰的角度为之后可能的变故做好后援。
兄长,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
【某地】
“小姐......”
垂重眼皮下显现梨花带雨般面容,向阳好似从鬼门关逃出。
“向阳哥哥!”韩嫣泣声不止:“你终于醒来了,嫣儿以为连你也要弃我......”
虚弱抬手欲要安慰,怎被自家小姐紧握其手。
“小姐,失职之罪向阳愿一人承担!”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韩嫣否其言语,拭泪道:“哥哥未丢下嫣儿已是上天眷顾嫣儿,请尽快养好身体,再言其他。”
也是自身虚弱无力,无从接话,眼瞅自己被小姐派来的大夫与仆人团团围住,向阳只得默默一句:
“谢,谢小姐关心。”
......
老爷究竟被何方仇害?
刚逃离生死,向阳却已满腹思绪。
不言老爷与之恩情,单观小姐悲心,此事也必须查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