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为何物?是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要事之际无端中毒,张良当知时下紧迫,但此言他不得不说!
“子房......”既然自己决心已下,就当方才听云浮生一梦!
“你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必说。”张良的柔言断语,使我终究抬起头来。
墨瞳幽深,传情动魂。究竟源于何时?每每被这双瞳视睛注目,我便思绪恍惚,心跳紧促。
握住的双手丝毫未动,张良言若泉水,灌入心目:“良不是逼你应诺什么,只是经历种种,良必须让你知道一件事。”
坚毅决然,仿佛规愿起誓:“小蝶,在这乱世之中你已有一个依靠。无论前路危难曲折,抑或周遭满铺荆棘,这个依靠固若金汤,颠扑不破。这个依靠......”
“就是你......”
当真不知如何回应这份赋骨情柔。不,是不知如何回绝方对。
为何我会卸掉所有防备,被他揽入怀中?为何我明知不可为却毫无抵抗?或许是自己不想回避,不愿抵抗。在这一秒,我只想让自己心中执念得到浮生一刻之解脱,只此一秒而已……
【客房】
——早前——
瞧一眼床榻上的女子,白凤转视与我:“她,作何打算?”
林绚早已被白凤点了穴,睡的正香。
也许是怕流沙对林绚有何打算,我显得有些紧张:“她是我朋友,你们的事我没有给她透露丝毫,也请你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你以为流沙是专收闲杂人等的吗?”白凤冷言。
“这样最好。”松一口气,突又想到紧要:“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高渐离!高渐离果然对我有印象!”
“哼,”白凤依旧低眼:“自是必然。”
必然?注目白凤,我想追明缘由:“你们明知我会撞见墨家的人,为何还要让我跟着张良?”
白凤靠依墙壁,挽手而道:“你不愿意?”
早已习惯他的风格,我坐在几案前未起身:“不想和你废话,现在我需要你告知卫庄,之后的行动怕是没那么顺利,小高一定会盯着我。”
白凤冷哼一声:“这不是如你所愿嘛。”
什么叫如我所愿啊!我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将憋着的一口气生生压了下来:“随你怎么说,你直白一点,这次来有什么吩咐。”
白凤放下双臂,瞬尔将一小包物件扔在几案上。
“这是什么?”我有些好奇。
白凤正而转身,淡然一句:“记住,明日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必须身中此毒......”
中毒?心中一怔,不曾想此时率先进入我脑海的面容竟是月下某人。
“呵呵,请你掰掰指头数数,那些人可都是我连人家一招都抵不过的高手。”
我几乎想搪塞掉这个莫名的任务。但看着白凤死尸般的面目,以及静默之回复,我已明己愿天方。
“咳咳,”无奈还得自己接回话来:“你刚才说所有人?意思是还包括我自己?”
“自然。”
“这......是毒药吗?”我小心探道。
“放心,你还有点作用,况且我们和墨家还未走到如此绝地。”
“你确定?”必须清楚明白,这次,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然而白凤对我的问题置若罔闻,低眼道;“你只需记住,我说的是......所有人都中毒!”
“等等!”见他欲要转身,我追问道:“可你们这是在下毒?为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或许是直觉使我相信卫庄和白凤不会对我们下杀手,但暗地下毒?这似乎不像流沙的作为。
“流沙做事不需向你解释。”白凤冷言。虽自身不悦此为,但若让那些人在伤害最小中停止行动,似乎也只有应允赤炼的这个方法!
“好,”突然闪过一念,不安心神似稳尔落定些许,我缓时接言:“是生是死,我信你这次!”
白凤眉眼瞬时收紧,女子为何转而突变?不明疑心终被冷血克住,其强颜勾起嘴角,将身转向门口。
“喂!冷血男!”我随心而语。
“谢谢你!”
“!”其总算定住一刻,未有踪去。
言中承笑,宛似水棠:“谢谢你,找回我的......传家宝……”
【邯郸】
三路邯郸汇合,我终于知道张良等人所谋何事。今闻前难,又有一人离奇毙命,无奈我等却不能报官索查,只能将死者安葬就地。
此界自秦皇破城后再无迁移,稳安造就繁荣,再加地势之功,而今之邯郸已是现下秦朝内一商贸要地。繁华而掩众目,闹市易藏暗影。邯郸犹如弩下逃箭。已成韩愈等反秦同盟秘密通谋运粮之中转要站。
东郡有农家未安之乱,桑海有帝国洞察之军,因此众君选邯郸要地相见,共商重要。
“什么?”
邯郸城外一僻静之地,我得到此这惊雷消息。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其众共谋之事竟是以史为鉴,流传千古之第三次刺秦大计!
“你们是说刺,刺秦?”
其实我所惊讶的不单是计划来之突然。而是,即为刺秦大计,流沙为何要阻碍墨家进程?明眼便识,这也是导致韩愈死去的间接因素!
亦或者,杀死韩愈的人就是......
“这便是子房不想你参与的原因。”张良神亦犹豫。
“呵,”故装若无其事,我摇手强笑:“我刚绝不是害怕,只是此消息来的当真有点突然而已。”
“韩愈已死,如今知道此事的人屈指可数。”高渐离向我投射冷峻目光,无不是在暗示我慎重泄露之果。
“小高果然最是细心警惕。”我笑断其言:“可是小高忘了,还有一人或许也知道此事。”
“你是指凶手。”张良知意。
“不错,”我犹思道:“早时观韩老爷尸体,以及事发现场之情况。雨水与时隔几乎已将所有线索冲涮散去。但明眼人都知道,韩老爷是身中数刀而致命的。身上刀口参差不一,着力皆异,定是被多人而伤。”
“这种种高先生皆已论证,则又如何?”逍遥子追其不明。
“单这些线索怎会有结论,我只是不明白,即是群攻,那此槽灾难定是事先有所规划埋伏。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是他人寻仇,何必从阳翟跟来邯郸下手。如果是某方知我等计谋而发,为何凶手用的方法是‘杀’而不是‘擒’。凶手既知道韩愈会抵达邯郸,故而选择在邯郸动手,却没有等待时机将我们一举歼灭?”
“或许不是帝国的人,”张良深思抬眼:“抑或许只能说,凶手因该不是嬴政的人。”
“未等待我等一举歼灭?”高渐离自言低喃:“难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