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三师公厉害,”子埥乐呵呵的跟在我两身边,嘴里却埋怨道:“子埥好话说了半天,小蝶姐就是不理子埥,三师公刚一来,小蝶姐就乖乖听话了。”
“谁说的......”我拍拍子埥的头。
“小蝶姐?”
“怎么,人家认个弟弟你们也要管?”
“不敢......不敢......”
“那还差不多。”
......
就在我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中,身后走来一人——
“猜谜之事,怎么少的了本公子!”
还未回头,只听两个声音:
“张良拜见二公子。”
“儒家弟子子埥拜见二公子。”
他怎么来了?我内心抱怨着转过身:
“小蝶拜见公子。”
只见胡亥身后单单跟着几个奴才,想必其也是闲逛而来的。
“秦梓蝶?”
“是,秦梓蝶正是小女子的名字。”
“哪里人氏?”
“回公子......”张良正要解围,胡亥却厉声道:
“本公子问的是她。”
我偷偷看张良一眼,提气慢声道:“齐......齐国。”
“呵,本公子也是多此一问,”胡亥淡然一笑:“即是伏念的表妹,八九成也是齐国人了。”
“咳咳,上次面见公子,小蝶有失礼数,望公子不要生气。”
“上次的事?”胡亥思忱着。
其也不是没有智谋的天真小孩,上次议事厅一事,阴阳家行事怪异。罗网前两日对这个“表妹”的探查也无获而终。这个“妹妹”是真是假先不管,但她能得到两方重视,定是有点意思。
“哼,”其抬抬嘴角道:“生不生气,就要看你的谜题出的好不好了。”
张良心有不安:“想必公子也见识过,小蝶从小就喜爱胡言乱语,几道陋题,怕是坏了公子雅兴。不如子房来出题?”
“子房......哥哥别插话,我来便是。”
胡亥乐了:“那就不许敷衍,速速道来。”
出题?我才不会这么傻呢,出难了,怕他生气怪罪于我,出简单了,又怕他看出端倪,责我违抗旨意。
我审视着胡亥,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的内心是有些阴暗,但其毕竟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想到他之后听信谗言拭兄杀臣,我不禁心有一颤。而最后望夷宫之变,其死于赵高之手,也是悲凉万分。虽然知道历史不可改变,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上两句。
“咳咳,公子听题:一长一短,一明一暗,一昼一夜,合二为一,猜一字。”
“长短,明暗,昼夜。”胡亥侧头,向天空瞅瞅,突然眼睛一亮:“哦!是个‘明’,日月‘明’!”
“公子真是聪明,”我赶忙夸他:“公子这么聪明,怕没什么题能难得到公子,不如小蝶给公子讲个故事如何?”
“如此甚好,本公子最喜欢听故事了。”
张良瞅我一眼,不明所以。
我轻抿嘴唇道:“从前,有一家大户,姓......禾。颇有家财,富霸一方。这天,禾府门外来了一平民,名为......朝车,自称从他乡逃荒而来,挨家挨户求一打杂之活。正好禾府缺人,朝车被收留下来。没过多久,机缘巧合下,禾老爷发现其读过几年书,就免其杂活,让他教自己的小女儿读书写字。”
“一技之长,终有所用。”胡亥接道。
“是呀,不止如此,朝车因能察言观色,深的老爷喜爱,日来月往,竟被提为总管。”
“呵,那他也算是一步登天。”胡亥伴玩着他脖子前的玉佩,轻松道。
“可是锋芒毕露,下人们纷纷不服,开始排挤朝车。此事被禾老爷得知,为了严明纲纪,禾老爷叫来众人,道出一句:今后朝车的话就是我的话。除了家族之人,不听其令,就如同违抗我的命令,均以家法处置。”我停顿一下,转头看着胡亥:“公子以为如何?”
“这样一来,这名管家肯定感恩至极,静心辅佐。”
“不一定。”说话的是张良。
“或许是吧,”我佯装着,仰头背手转过身去:“两年后,禾老爷死了......”
“然后呢?”胡亥盯着停顿一刻的我问道。
“接着,所有家僕只以朝车馬首是瞻,渐渐的连禾老爷的儿女们也只能言聽計從。”
“怎会?主仆之分,难道还有假?”胡亥道。
“这是禾老爷养成的‘习惯’,”张良道:“他们已经由心底对朝车产生忌惮。只怕这股风气会越演越烈。”
“不错,”我点头,轉身定视胡亥:“最后的结果就是,朝车逼死禾老爷的所有儿女,只管自己作威作福,最后败光了禾家家业!”
......
“故事講完了?”胡亥问道。
“嗯,公子认为这个故事好听吗?”
胡亥凝视我两秒,蔑声道:
“你似乎是話裡有話。”
“公子說笑了,”张良接道:“小蝶目不識丁,哪會什麼話裡有話。”
“如真是目不识丁,那就是......”胡亥向前一步:“有人教授?”
“公子又在給人亂扣帽子了。”我打断胡亥对张良试探性的问话。
“扣帽子?”
“就是把無虚有的事情強加在別人身上。就像給別人帶了個不合适的帽子。”
“哼,这到是很形象。”
我故作轻松:“这只是个善意的故事,公子如若喜欢听故事,小蝶愿意经常讲故事给公子听。总而言之,小蝶,子房与儒家上下,都会衷于皇帝陛下,忠于公子。”
“善意的故事......?”
胡亥正挑眉视我,却又听一声现:
“咱家似乎错过了什么......”
听着渐渐推进的独特声线,我自言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转身视之,来者正是赵高。
六剑奴当然跟随其身后。
“子埥,等会还要上射击课,快去准备,若是迟到了,你掌门师尊定不饶你。”
“对呀!多亏三师公提醒。”
子埥拍一下脑袋,急忙请示胡亥,以礼告退。
而我的目光正遗留在赵高身上,因赵高今日不同先前所见,眉目间神采奕奕,他的手中似乎正在把玩着一件东西......
“什么!”
在看清此物一刻,我心跳几乎骤停!
周围已在顺势进行着应做的礼节,而现下我的耳中只是嗡嗡作响,不知所以。
胡亥看着赵高手中新奇之物甚是欢喜,正要接来观赏,却听一人大叫道:
“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闻声回头,众人皆惊,张良更是诧然。
“小蝶,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