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
“咦?人怎么都不见了?”不明所以,我四下观望。
身旁扣住我双臂的两人,眼前的胡亥,堂下的赵高,阴阳家们,还有子房等人.....都不见了?!
眼前景物也不再是儒家议事厅。四周一切亦静亦动,如同身在宇宙空间。
微弱零星的红黄,游荡在深蓝色的阴霾上,远处了无尽头,脚下也似踩着棉花。
突至的环境使我不敢挪步!
“难道我要穿越回去了?”这样奢望着,忽一抬头......
“呃!”
未完全发出的惊讶声,被倒吸的一口凉气憋回一半。干涩,恐惧,戛然一声,凝固在我喉头。
眼前是星魂不错,可是......
这是倍大化的星魂!
虽只现上半身,却仍似一座高楼大厦,竖立在我眼前。鬼魅的双眼底视于我,唇角带笑。其右手缓缓张起......只觉脑中突入一股极寒凉气,撕裂我的神经。
顿时,头痛剧烈!双手条件般欲伸向自己的头颅......未至,我却悬空而起!
顾不上思考,只能拼命咬着嘴唇,欲要和疼痛对抗。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像被绳索吊起般,任其摆布。空间里的所有气体仿佛已被实体化,它们裹覆着我的全身,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哼,”冷笑的音波入耳:“现在,自己把东西拿出来......。”
“放开我,好难受,快不能呼吸了.......”使出全身之力,却也只是无声呜咽。是的,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被人控制的双手去向何处,根本无力去管!只能在心中一遍遍呐喊:“呼......求你,求你,呼.......放.......放了......我。”
我就像是躺在刑房里被套上头套的死刑犯。那一个个起伏的胸膛,那一声声奋力的呼吸,纷纷浮现在我耳目。这一秒我才知道,那些死刑犯行刑前像仪式一样的沉重呼吸声,不单单是恐惧而已.....
那是竭尽全力,去追寻......即将消失殆尽的......氧气。
......
就像是做梦一般,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我似从地狱深处回到人间。回神之时,我已瘫软在地。模糊视线前,印出一人背影......
落雪白衣,青墨点云翳,袖随风摆,浮华染灵犀。
不知何时,张良居然站在了我面前。
其单手似刚挡住一招,仍停留在身前。未抬眼,只轻声道出两字:
“够了。”
听此声现,好想叫出那人名字,可自己抽搐的双唇却不听使唤。
傀儡术被外力突解,溃散的一丝内力让星魂一时不稳。
其将右手背后,缓捏一把:“这就是儒家内功心法?”
“大胆!本公子看的正开心!你怎如此无礼!”
公子一怒,赵高即刻示意身后。
转瞬之间,六剑奴已团团围住张良,均以利剑相向!
危情在即,听着这一切,我却无能为力,因为只要微微一念,浑身就似轻度痉挛般颤抖不止。除了让自己镇定镇定再镇定的信念,脑中几乎空白!
“阁下上次的挑战,看来可以如愿了。”六位中名为真刚的领头人物开口道。
只见此人,黑发高高盘在头顶,厚重刘海儿几乎挡住左眼,印有黑色蜘蛛式样花纹的暗灰色锦布半遮于面,正好显露出他那一双似能瞬间洞察一切的冷峻目光。一对细长月牙利器,夜叉般延于双肩后侧。身着暗黑色衣,肩披白色短袍,全身上下尽显杀手之风。
六剑相向,依旧蓦然无声,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镇定自若,凌虚尚未出鞘,张良淡然转过身来......
我依旧口不能言。
只感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轻盈抱起。
感受着怀中之人微弱的颤动,张良毅然迈步向门庭走去......
“张三先生,如此,休怪我等”
......
【韩府】
“姑娘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韩嫣担心的问道。
“......想不起来,我究竟是谁?”床上的女子神色紧张忽而抬头,用极其迫切的眼神盯着韩嫣:“拜托你告诉我,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小姐,她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别胡说!”韩嫣制止了丫头的无礼,转过面来:“我也不知,我们是在城外发现你的,当时的你正倒在一条小路上,地面印出血迹,我见你出血量不少,便果断让赶车的小兄弟将你抱上马车,带回我家来治疗。算上今日,你已经昏迷了六天了!”
“城外?血迹?”其用双手使劲抵着头:“不行,还是想不起来。”
韩嫣看这名女子焦急不安,眼中含泪,自己心中也不是滋味儿。
起身走向床对面的几案前,韩嫣低身拿起一塌物件,转身而来。
“呐,”韩嫣将物品抵至女子眼前:“你还记得这些东西吗?”
女子缓缓抬头,注视着眼前的物件……
不是很大的一个黑色布包,包的两边延着宽宽的布带,折叠整齐的衣服和裤子也是黑色......?
叮叮的声响让三对目光同时看向地面......
几颗一头呈锥子形的黄铜色小型物件从黑色布包的开口处滑落于地面......
“这是……什么?”
【仙客厅】
此处是小圣贤庄里的一间会客厅,摆设极为雅致。凡是有贵客亲临,都会于此处相谈论道。
张良抱小蝶到此,一是这儿已离开秦兵驻守之地,却又比客房更近一些。二是其地形居高,不易被有心者窥探。三是因为......此处房间临海,清风拂身,或许能让怀中之人渐渐舒心。
虽已出“魔障”,我仍心有余悸。张良将我轻放在靠近房间里侧临海的墙壁边,好让我可以靠坐在那儿。
感知已将我放下的臂膀欲要离去,我却条件反射似得抓其衣角,虽只一秒,张良便不再移动了。
脸颊离开他的肩头,我就这样静静的靠在其右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