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
出身籍贯:定远人氏
职业:原为少华山大寨主,史进上山后降为二寨主。一同参赞军务头领。
基本经历:朱武,定远人氏,能使两口双刀,精通阵法,很有谋略。同陈达、杨春,一起在少华山落草。陈达攻打史家庄,被史进打败。朱武同杨春求史进放了陈达。史进和少华山绿林好汉来往密切,被华阴县县官得知,包围了史家庄,朱武等三人救了史进。后朱武等人投奔梁山。封为同参赞军务头领。受招安后,朱武随宋江征讨方腊,为生还的十五员偏将之一。被封为武奕郎兼诸路都统领。
身高:
相貌:脸红双眼俊,面白细髯垂。
星座:地魁星
性格:
爱好:
社会关系:
基本评价:朱武同吴用的同质性相当高,都是知识分子出身,都是吃军师这碗饭。从水浒露出的仅有的几个细节来看,朱军师未必不如吴用,朱武在黑道上当大哥、呼风唤雨的时候,吴用还在东溪村当他的乡村小学教师。但我们知道梁山的实际领导体制是宋吴体制。如同宋江多少要打压一下有老大气质的好汉,我们的吴军师也要打压一下有军师气质的兄弟,朱武的绰号本身就犯了吴用的大忌,知识分子玩阴的更厉害,所以朱武就落到地煞星去了,连中央委员都没混上。只要有吴用在,绝不会有朱武出头的这一天的,所以朱武后来也只能到卢俊义那里去立功了。朱军师的经历告诉我们,自己的技能千万不要同重量级的领导(特别领导是个小知识分子)完全重叠,另外,卡位很重要,有时候仅差一位,待遇就会天差地别,地煞第一始终不如天罡第三十六。
兵者,诡道也。项羽,这个永远长不大的赤子。当自己看着自己的红粉知己倒在帐下的黄土上,自己也把冷凛如秋水的剑趋向于脖颈时,那时他还没有写好临终的总结报告,“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自己一个气盖世的西楚英雄,“吾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然而项羽却败在一个相当于乡级干部的吃拿卡要好酒好色有流氓习性的亭长的手下。事业为何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项羽只好怪罪“此天亡我,非战之罪。”临死还为自己找借口。所谓天,所谓“替天行道”,也只是遮人眼目的一贴膏药。所谓的战争的正义和非正义,也无非是写史者为胜者一方的评功买好,为败者一方的掘棺鞭尸,当不得真。
项羽真是天真得可爱。在乌江旁,本有小船以待,但项羽却自责起来“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这和刘邦向他老父夸耀自己所置办的产业的得意,真实高下可判。其实,项羽败于刘邦,是败于不会玩弄阴谋,是败于不会低三下四,是败于正襟危坐不会发挥兵者的诡谋。
楚汉久相持未决,丁壮苦军旅,老弱罢转漕。项王谓汉王曰:“天下匈匈数岁者,徒以吾两人耳,愿与汉王挑战,决雌雄,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为也。”汉王笑谢曰:“吾宁斗智,不能斗力。”在项羽一脸正经地以老百姓的苦楚向刘邦诉说时,刘邦却是一点正经没有,嬉皮笑脸地说慢慢来!
古人说:春秋无义战。那些成功的战例,皑皑白骨,尸体枕藉,流血漂杵,无不是欺诈、阴谋的展示。所谓的“神机妙算”,是玩弄心术的“斗智”;所谓的“神机军师”,也不过是出卖自己心术,拿别人鲜血为自己涂红史书一页的小摊贩。被人们认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诸葛孔明,在历史上被认为是“神机军师”的典范标本,“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但鲁迅先生一眼剥去诸葛亮身上的迷彩服和虚假的在冬天也不离手的鹅毛扇,“多智而近妖”。是的,“神机军师”们多的是小聪明,而不是大智慧,为的是小集团利益分配不公的一根骨头撕咬不已,而不是以天下苍生为念。中国的那些“神机军师”很少见到伟岸的人格,多的是小鼻子小眼躲在幕后的叽叽喳喳,“策划于密室”的所谓的运筹帷幄,点火于千里之外的旁观者。
而《水浒》里的神机军师朱武的所谓的神机妙算,只是在对付九纹龙史进时用一回。史进这个长不大的青年,在把跳涧虎陈达绑缚后,朱武想出一条苦计。第二天,只见朱武、杨春步行已到庄前。“两个双双跪下,擎着两眼泪”。擎字用的好,把泪举着,不是流下,虚伪之极。然后朱武痛哭诉说,先是义字打头,取得道义的支持,然后表扬奉承史进:“小人等三个,累被官司逼迫,不得已上山落草。当初发愿道:‘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虽不及关、张、刘备的义气,其心则同。今日小弟陈达不听好言,误犯虎威,已被英雄擒捉在贵庄,无计恳求。今来一迳就死。望英雄将我三人,一发解官请赏,誓不皱眉。我等就英雄手内请死,并无怨心。”这一下把史进陷进“不义”的坑塘,于是史进沉思:他们义气如此,拿去送官反教天下英雄耻笑,“大虫不吃伏肉”。于是史进舒舒服服地就擒于神机军师的糖衣炮弹下。而朱武在幽州辽国的阵法前的露脸,只不过是显示了大宋国的知识霸权。辽军的阵法我们也有,是小儿科,大宋的正义之师不屑于玩罢了,一副可怜的民族自尊相,但朱武也不是没有优点,毕竟是最后残存的十五个好汉,来怀念那些先死的先烈们了。到清明也可能借踏青的机会凭吊一下史进和宋江,擎着泪吧?
而到了民国年间,作家方方的祖父汪辟疆写了“光宣诗坛点将录”的文章,将诗坛人物一一点将,与《水浒》人物类比起来,以陈寅恪先生的父亲陈三立、郑孝胥为都头领宋江、卢俊义,以在晚年与钱钟书对谈为乐的陈衍石遗老人为神机军师朱武。钱钟书先生晚年出版的最后一本新书,是为《石语》,是陈衍先生谈诗的记录。一个年过七旬诗坛长者,一个清华才子,老少二人,恣意月旦近世文人,如曹操与刘备闲话时枭雄孟德“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石语》有点象刘义庆的《世说新语》,实是解颐醒脑的尤物。陈衍老人对那些名家严复、林纾、陈三立、郑孝胥、梁启超、章太炎多有快论,如老吏断案,又如苞丁解牛,牛体无完肤。
郑孝胥是光绪八年的解元,诗坛中的巨擘,近代书法家。辛亥后,以遗老自居。“九一八”事变后追随溥仪到东北,任满洲国“国务总理兼文教部总长”,书写“满洲国”界碑,“可惜污了他一手好字!”
陈衍和郑孝胥是旧交,同为闽人,但陈衍鄙视郑孝胥的为人,在与钱钟书对谈时说郑诗“专作高腔,而少变化,更喜作宗社党语,极可厌”。陈衍说苏戡(郑孝胥)堂堂一表人才,可是他的妻子(是一淮军将领的女儿)其貌不扬,又禿发跛足,侏身麻面,性又悍妒无匹。郑孝胥后来讨了一妾,陈衍想见,其妻在屏风后面大吼“我家无此混帐东西。”
晚清国事蜩螗,郑孝胥闻鸡起舞,托词锻炼身体,以备万一为国出力可以上阵,其实是溜到小妾处宿也。以爱国的名义爱女人,以政治和女人为天下最脏的东西的男人,最爱搞的就是这两件事。石遗对郑氏评曰“苏戡大言欺世,家之不齐,安能救国乎!”确实石遗老人在73,76岁时,姬人小妾尚举两男,郑孝胥是不入神机军师的法眼了。
其实入钱钟书先生法眼的有几?人说只有李拔可、陈石遗而已,在晚年钱钟书把青年钱钟书与老年陈衍的对谈刊布,这个回头看,却也发人深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