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再踏紫禁城
这厢,王振等人留宿州口桥外百米处文昌阁,此处台高7米,中间为东西向石拱甬洞,文昌阁在甬洞之上,阁分三层,一层为官家用地,二层为经室钟楼,此处曲廊回环,可凭栏远眺;三层为僧舍,乃和尚打坐参禅之地。文昌阁建筑古朴,却是楼塔城必经之地,俯瞰全貌,楼塔城如翠绿麻袋,此处便是咽喉之地。王振夜登阁顶,楼塔城一览无余。一旁守城手指远处:我们这儿,唯有这山可称仙,水可谓奇,相传上古时期,天地混沌,宇宙如立鸡卵,天下还是龙族统治时期,老龙王生有九子,唯有第九子蟠龙未得升天,蛰伏人间,绵延数万里,头枕黄河,尾至此地。不时幸起洪水滔天,吞没大片土地和山川,民不聊生。南方有奇人,手持神斧,名大禹,历时五载,三过家门而不入,终于找出作怪蟠龙,砍断其尾,蟠龙剧痛,一跃升天,洪水一泻千里,直奔大海而去。我们这山城里,便留下了龙尾,把原本延绵的山脉一分为二,中间留下“奇潭”,此潭大旱不干,大水不溢。取名“龙尾巴潭”。从此,此地再无天灾,大禹后世子仲为纪念先祖,取娄姓迁徙至此,后得周武王赐木成楼,楼氏开始繁衍生息。龙尾两侧山便是左边的仙岩山,右边的百药山是也,这溪蜿蜒穿城直至州口桥处。
王振听后不再多问,身后随从,默默退去。
第二日,楼英便随王振起程进京。经过5、6日行程便到达南京紫禁城内,楼英入宫后,王振并没有让他见皇上,而是把他带到了贵妃娘娘宫里。
“奴才给孙贵妃请安!娘娘千岁!”
“王振,听说你是专门为本宫寻名医去了,可有什么好消息禀报本宫?”
“回娘娘,老奴不敢有误,连夜兼程,已为娘娘寻得当年为先祖治病的民间神医楼英,来为小皇子诊治。”
“哦?神医人在何处?”
“正在娘娘殿外候着!”说着向殿外的楼英作了个手势。
孙贵妃立即让人抱来了小皇子,对楼英说:“若楼英能治愈吾儿,本宫定有重赏。你若愿意,本宫会请求皇上,将你纳入太医院。”
“谢贵妃娘娘厚爱,草民定当竭尽所能。”说话间,乳母已抱来小皇子,只见小儿面色青黄,目光呆滞,流涎不止,再看乳母,也是双目深陷,眼圈发青。楼英便觉蹊跷,再以脉诊,小皇子脉相虚浮无力,抚摸后背,已逐渐变形。依这情形,怕并非如王公公所说,胎中所致,只是这堂堂太医院都无法诊出的病,怕是非楼英力所能及。
楼英跪问:“请问娘娘,您是何时发现小皇子身体存有异样?”
贵妃一下子神色暗淡,叹气道:“所有的太医都说是本宫怀胎时没有注意,小皇子乃是胎毒所至,虽然出生时小皇子很健康,但胎毒入心,会越来越严重,眼看着小皇子一天比一天严重,本宫却是无能为力……”一旁宫女立即递上手绢。
楼英听贵妃讲述大致也就明白,再让人拿来了太医院的病录档案,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胎中不足,胎毒所致。”看来这病因是无疑了。
楼英回贵妃:“回娘娘,小皇子的病理十分复杂,乃母体所致,正如太医们所说,要治愈怕是也不易……”
还没等楼英说完,贵妃嗖地起身,恶狠狠地放话道:“本宫不要听这样的话,若是治不好皇儿的病,你也就别想活着走出这紫禁城了。”
楼英早该明白,这紫禁城,进来容易,出去难,当年为高后诊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高祖N年,高后病重,太医院束手无策,朝廷广寻天下名医,最后,楼英被推举进宫,为高后诊治。楼英诊脉后却是心情复杂,这高后所患并非什么疑难之疹,而是贪食多吃积食所致,只需大黄、莱服子煎汤服下即可。为何天下名医却是无能为力,太医院一众人等更是愁容不展。他取来太医院拟定的药方细细看来,只见药方上开的均是人参之类的贵重药物,于病无益亦无害。难道太医院里养着庸医不成?想来也是宫内用药规矩甚多,皇帝皇后龙身凤体,用人参一类的贵重药,就是治不好病也不能算过错,而用了低廉普通药物,就是贬低龙身凤体,哪怕是治好了病也只能算是侥幸功过相抵。倘若有个闪失,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领悟其中,楼英暗捏一把冷汗,这时,正逢高祖进来,众人皆跪,楼英突生一计,求得高祖腰间玉佩,作为药引,与莱服子三钱同熬,果然,皇后药到病除。楼英用良方,治皇后,被高祖钦定为太医院太医。这一晃已是十余年光阴!
眼前,这小皇子之病,虽说不明显,但太医院资深的太医不可能看不出端倪。楼英知道,这事并不会这么简单,在皇宫里头,要救一个病人,有时候还真不是医术的问题。
楼英向贵妃道:“娘娘,小皇子之症虽顽,却也不是不治,只是会耗些日子罢了,还请娘娘答应草民几件事。”
“只要你能治愈皇儿的病,别说几件事,就是要金山银山又有何难?”
“草民岂敢要金山银山,草民只是为小皇子的病着想,小皇子之病乃娘娘胎中落下,所以,还请娘娘能补足小皇子的胎气。”
“补足胎气?这,如何能补?”
“娘娘莫急,平日里小皇子可是与娘娘同食同饮?”
“非也,多数与乳母同住。”
“这就对了,还请娘娘从今日起让小皇子待在您自己身边。”
“那小皇子肚子饿了可如何是好?”
“胎毒所致,虚不胜补,还请娘娘让人为小皇子熬些米汤,毒素未清前,还是不要进奶水为好。”
“好,那就按楼英所说。”
“还请娘娘同意,让草民为小皇子施针袪毒。”
皇贵妃纵然不舍,也无他法,她虽为皇上宠妃,但跟随多年,却只生过两位公主,好不容易得了皇子,却是天不随人愿。于是日日忧思,自已也是清瘦不少。楼英让人焚上艾香,取出绿色短针,为小皇子施针解毒,只是奇怪,这针只见进去不见出来,贵妃不解,问道:“楼神医的针为何与别人不同,怎就直接进了体内?”
“娘娘不用担心,此乃草民精心研制的草针,是用草药所制,专门用于体内解毒,此针遇体温自然融解,毒液随之排出。”
直至小皇子安然睡去,楼英才退将出来,他被安排暂住于太医院旁边独院,只是这一日,楼英丝毫不敢松懈,直到三更过后,有人来扣楼英的门。
一个妇人的声音从门逢里传来“里面之人可是楼英,楼大夫?”
楼英闭目养神,听到外面的动静,便回道“正是,门没上锁,进来说话。”
楼英端坐床上,见门被开了一道逢,透着月过一个身影迅速进来,门又被关上。此时,来人划亮一根火烛,走进楼英,打量了一番后便从肩上丢下一个黑色包裹,扔在楼英的床上。
“姑姑这是作什么?”
“楼神医看过小皇子的病了?”
“看过!”
“可有什么疑惑?”
“太医们早有定论,老夫只是用些土方子罢了。”
“楼神医果然知实务!不亏是太医院里出去的。想来楼神医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老夫是个郞中,当然只知道看病救人。”
“你……可别不知好歹!你应该明白,全太医院都不敢得罪的人,决非你楼英得罪得起的。”
“但楼英是受皇命来为小皇子治病,不敢违了皇命。”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妇人狠得咬牙道。
楼英知道,此事定是难全,但作为一个医者,病不得不治,人不得不救,于是心里早已有了盘算:“后宫无非争个宠位,如果老夫让贵妃失宠,你家主子是否就能放过小皇子一命?”
“这?你一个民间郎中,怎么敢左右了皇上?”
“草民不敢,只要您家主人允诺,楼英自然保证让贵妃失宠,如何?”
妇人将信将疑地看着楼英,小眼骨碌乱转,想来也是不敢替主子作了主,但内心也是不敢害人。“好,那我先替我家主子谢过,这银子是我家主子赏的,你收下便是。若是明晚我没来传话,算是我家主子允诺了,你若敢食言,别说是小皇子,但凡与你楼英有关的人,性命也就断送在你手上了。”
“谢姑姑,只是这银子,老夫是万万不敢收下的,老夫自当为皇上及娘娘们效命。”说着把银子递给了妇人。
妇人犹豫片刻,还是拿起银子,吹灭烛火,悄声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