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圣曲起士出征
楼英看到主上脸色有变，怕是又想起了前尘往事，于是再次给主上添了些许酒，从怀里掏出短笛来，悠悠曲声起，丝丝入心间，在座之人，无不动容，乐声悠扬，让人顿时心旷神怡。楼英之乐与四蕃阵不同，给人以欢快而喜庆之感，闻之，犹如倾听晨间细溪，欢跃山涧，即有着如诗的美意，又不乏朗朗之大气！四蕃阵却充满凄凉与仇恨，让人不寒而栗。武彦听到楼英的笛声，再次陷入沉思。曲毕，主上起身拍手大赞：“妙哉！妙哉！听得神医一曲，胜似游历人间十年呐！想不到楼神医不但医术了得，这笛声更是不凡啊！”说完举杯向相，又是一饮而尽。
楼英作揖谢恩！
“神医之乐，让我似曾相识，不知神医之乐出之何处？”主上问道。
“主上果然雄辩，不瞒各位，老夫的乐曲乃是出自宫廷，是当年高祖的宫廷乐曲。”
“原来是宫廷乐曲？”众人感叹！“难怪与民间杂曲不同，大气磅礴，又清馨伊人……”
“这样说来就对了，只是经楼神医的改动，这乐声更胜从前啊！”主上赞叹。
“主上所言实乃体会了一曲一意境，当年的宫廷之曲，是专为马皇后而谱，马皇后为人耿直，大气，多喜乐，少忧愁，所以喜欢旷世之曲。而老夫把这曲带出宫外，来到这山城里，山城里的人勤劳善良，却因这一山一水，平添了些许柔情，所以老夫加上些山城的元素，让这曲变得更加细腻罢了！”
“是啊！当年皇爷爷和皇奶奶酷爱乐器，以致于下辈们也受了感染，所以这大明的后宫，从来都不乏优美之乐，只是如今，我们都不如高祖，没有这耐心精心品味，宫中乐师自然大不如从前。倒是在楼神医这里，让我从温了当年的宫廷圣乐。实在难得！只是这么好的乐趣，只有笛声仿佛太过单调，神医可曾想过把这曲编成队，用当年的乐器，重演盛世之况？”主上提议。
“主上所言及是，老夫正是有此意，所以从小便教孙女弹奏古筝，好在老夫有生之年，完成这支圣曲。”
“这有何难，眼前他们四兄妹便是再好不过的乐师，随神医调教便是。”主上笑着说。
楼英不曾想主上对自己编队之事也是如此上心，激动地说：“几位大侠的造诣，老夫早已领教，若是这圣曲能与几位大侠共同完成，实乃大幸。老夫一定留着这把老骨头，等着几位！”
武彦拱手向楼英，谦卑地向楼英说道：“神医是我们敬重的前辈，知能呼我们大侠，实在不感当，还请神医称我兄妹名字即可！”其他兄妹几人也是纷纷附合。自从上次楼英为岚儿接筋后，岚儿对这位神医似若再生父母，由衷感激。这下便起身为楼英添上酒水，扶楼英落座。
主上这才想起正事，清了清嗓子说：“对，今日让神医过来，是有一事需与你商量。”
“主上吩咐即可！”
“武彦今日刚从京城返回，的确带来好消息！这次进京，一方面是让武彦暗中护送楼姑娘，另一方面，是让他去联络一个人。”
楼英听主上特意安排武彦护送孙女进宫，十分感激，就要起身谢恩。主上示意楼英坐下，接着说：“此次武彦进京见了一人，想听听楼神医的看法！”
“请主上明示！”
“梅公！此人神医怎么看？”
若是旁人，楼英离朝多年，未必听闻，只是这梅公，与楼英还是有些交道，当年梅夫人，也就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女儿生产时遇难产，若非楼英诊治，怕是一尸两命。所以楼英与梅家还是有些来往，梅家对这位太医也算是敬重。要说这位梅公，楼英也算熟悉，想到这，楼英微微点头：“梅大人，老夫是有些交道的，不知主上打算？”
此时主上起身，其他几人也更着起身。他双手向背，来回踱步，一边思索，一边道：“梅公告诉武彦，一月后就是皇后生辰，他会安排武彦进宫！”
只见话音未落，其他师兄妹听到这个消息，纷纷表现出兴奋来！岚儿甚至喊出：“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老四说：“主上，属下恳请进宫！”
主上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向楼英问：“楼神医认为如何？”
这回轮到楼英犹豫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可多得。只是这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是否值得冒险？楼英环顾几人，心想：如今主上只剩眼前几人可以依赖，若是……怕是再难翻身了！
楼英思考再三，向主上道：“回禀主上，此番若真能一举成功，那便是天之垂怜，实乃大明江山之福！所以，机会难得，失不再来！”
众人纷纷点头！
“只是……”楼英有些犹豫。
“神医不妨直说！”主上说。
“只是据老夫所知，朱棣上位，第一件事便是牵制了梅公，把梅公的孙女许配给了自己的太子为妃！而太子又是皇后的亲生子，这，对于梅公而言，大恩小义也是难割舍难，只怕万一啊！”
众人听了楼英分析，也是沉默不语，如今势单力薄，一旦箭离，只可胜，不可败！
这时，武彦第一个熬不住了，这话毕竟是自己传的，这人也是自己去找的，万一真如猜测，那如今有一人首先身临险境，怕是神仙难救。武彦想到这里，心乱如麻，起身问：“神医可有好办法？”
楼英看了看武彦的神情，也想到了一起，但此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主上，依如今的形势来看，不如先派武彦一人前去，万一失手，一个人容易脱身。”
“不行，师兄一人去太危险了，再说了，我们四人练的是四蕃阵，只有四人力量才能发挥到极至。”老四抢着说。
“主上，不如让我和师兄一起去，二人同行，也好有个照应，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们也能相互掩护。”老二平日最为深沉，遇事也从不激动，此话也的确在理。
“让我去吧！皇宫里男人出入不方便，有个女人在，会容易很多。主上！”岚儿也抢着说着。
此时的主上却只盯着楼英，再次问道：“神医？”
楼英并不理会旁人，只转身看着武彦问道：“万一失手，侠士可怕？”
“在下的命随时为主上效忠！”武彦跪了下来，一身凛然之气。
主上起身，亲自扶起武彦，又对楼英说：“神医，武彦一人去，是否太过冒险？”
楼英想了想说：“主上，老夫倒有一计，不妨试上一试。”说着凑到主上耳边。主上听完，瞬间眉头舒展，连声称好！
几人终于妥协，暂时由武彦一人进京，楼英才出门趁着皓月回家。
才别了重兴寺，忽听身后草丛嗖嗖声，楼英警决地竖起耳朵，时而露出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