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东纪坞葬身火海
话说这看守东纪坞旧居的老头儿拿了些银两回到楼塔城郊外的乡下,老头儿着实命苦,年轻时丧偶,好不容易把独生子养大成人,娶妻生子,这家里便容不下自己,于是独自到住到了东坞的旧居里来。这里自他太爷爷那辈起就帮着看管,刚开始还有人来给些银两,不时修缮,渐渐地便无人问津,成了弃居。老头本来住在东纪坞虽说吃喝难以保障,倒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楼英几次采药经过,总会给些干粮,几次患病,也是得楼英救治,老人感激,后来楼英给他银两让他回家安度晚年时,激动不以。只是这老头家中儿孙不孝,见老头拿回银子,便给了些好脸色,日子久了,银子用完,又逼着老头去旧居,说是祖上的家业,不可荒废。
老头实在没地可去,儿媳整天骂骂咧咧,说老头儿忘了祖,忘了本,把家业丢给了别人,听的人不了解,问了原由,这一传十,十传百,街头巷尾也就当成了笑话听。
这日,看病的人群里有人说起:“听说了吗?那守钱鏐宫的老头死了!”当地把东纪坞的旧居称为钱鏐皇宫,原来是有专人看管的,老百姓是不能随便踏足,随着时光推移,旧居荒废,旧居四周被森林层层包围,钱鏐旧宫也就成了人们饭后茶余的说资,除了楼英这样的采药人,年轻一辈的人甚至不知道旧居的具体位置。
“估计是被他儿子儿媳给逼死的吧!”
“谁说不是呢?儿媳天天逼着老人去钱鏐宫住,这不存心要饿死老头。”
“就是,前先年老头还有些气力,自力更生不难,如今再去那荒山野岭的,怕是一天也过不了呀!”
“唉……还是死了好,一了百了!”
楼英听到外面人说的正是自己救过的那个老头,如今这旧居已成了主上他们几人落脚的地方。“不好!”楼英突然起身,冲到门口才发现,天天跟在自己身后的黑衣人此时却未守在门口。这大冬天的早上,楼英却是一身冷汗,不行,怕是事情不妙。
于是叫道:“师儒啊,爹突感眼昏目眩,要回房休息片刻。”师儒听闻,立即起身,扶住楼英问道:“爹您怎么了?这好端端的人……”还要再说,楼英已紧紧捏了儿子的手臂,让儿子扶着进了后院。
时间紧迫,楼英没有时间跟儿子解释,只是脱下长褂,披了件简单短褂就从后院翻墙而出。师儒回到外面,继续坐诊。
按路程算,若门外几人回到文昌阁搬旧兵,再赶往东纪坞,骑马只需半个时辰,加上找到山庄准确的位置,大约需要一个时辰。而楼英显然不能走他们的路,只能绕个大圈,现到仙岩山脚下,再绕过仙岩山去东纪坞的后山,这样从时间上来说,大约需要一个半时辰,楼英身边没有马匹,若单靠双脚,怕是阻止不了这场争斗了。
楼英思索再三,决定先上仙岩山,再从仙岩山的后山直取东纪坞,从时间上来说,上山耗时不少,但楼英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只要上了山,就等于直接到了东纪坞。原来,仙岩山的后面是一座峭壁山崖,山崖与东纪坞相连,岩石峭壁与翠竹被水涧天然相隔,这采药之人,自然是攀惯了悬崖,走惯了山路,不多时便来到崖边,放眼望去,下面山峰陡峭险峻,凹凸不平,楼英不假思索,从腰间取出绳索,固定一端,拉起绳索顺势而下,很快便到了山底,来到山庄前,立即通知主上几人赶快撤离。说时慢,那是快,几人才跑到后山,便听到有人踢门进屋的声音传来,楼英带着五人随着自己来时的路爬上仙岩山,刚收起绳子,看到山庄上空冒出烟来,这个存在了几百年的旧败老房,终于要飞灰烟灭了……
几人匆匆看了眼居住半近的房子,悲愤撤离。
楼英带着四人直奔百药山。武彦一边守着主上,一边问道:“神医,我们现在去何处?”
“暂时只能委屈几位去百药山一处旧居避身,一切等过了这阵子再说了。”楼英一边带路,一边说道。
说着五人来到了百药山北面山腰,楼英停了下来,转着身子像是在寻找什么。
“楼神医是在寻找什么?”主上问道。
“老夫是在找路!”
“找路?”岚儿看了看四周除了茂密树丛,别无它物,稍带责备地问道。
“别吵,跟我来就是!”说着,楼英先身东方绕过四棵松树,再向西面绕过四棵柏树,再向南穿过一片翠竹,最后向北,来到一座崖旁。几人唏嘘:“这山腰里还有这座悬崖,太神奇了!”
楼英不作声,继续拿出腰间绳索,固定后让大家依次下去。
来到山底,豁然开朗,众人纷纷惊叹:林间鸟语花香,空气宜人,泉水绕崖,水雾缭绕,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抬头望去,一座青瓦白墙矮房被绿荫包裹,房前龙泉突突,房后壁崖为障,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
主上被此景震慑,感叹:“此处可是住着神仙?”
楼英此时才放松下来,引着主上向房子走去:“此处的确住过仙人,只是老夫无缘,不得再见……”
“这么说来,楼神医是见过屋子的主人?”主上惊讶。
“的确,说来已是50年前的事了,当时老夫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来这百药山采药时迷了路,不想却误打误撞到了这里。当时屋里有位老者,给了老夫一个签文,接着……”
“接着怎么样了?”岚儿迫不急待地问道。
“接着老夫便睡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已在这百药山脚下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师兄妹几人惊叹。
“重兴寺!”主上一边走,一边念着屋上的字。
楼英上前,拦住主上道:“主上且慢,这屋里有些花草,怕是生人碰不得!”说着楼英先进了屋,捣鼓了半天才出来,这才引一众人等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