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789100000012

第12章 曾经年少青衫湿(7)

母亲叹息一声,仿佛面对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她说当初答应四弟是想让他在外吃尽辛苦,然后浪子回头,她以为四弟过不了几天就会寄讨饶信来的。

然而,四弟如出弓的箭。

终于,母亲忍不下去,写信说思念四弟,希望他照张近影寄来。母亲的聪明使父亲微笑得摇头晃脑,全家兴冲冲地等待着四弟露面。

不久,照片寄到,竟是张集体照!十来个裸着上身的男孩蹲在一个土坎上,一律是长脸膛,一头焦黄发硬的头发,肩膀被耀眼的日光晒得黑沉沉的。照片印得含含糊糊,因此只能隐约看见居中的男孩与四弟有些相似。

四弟和同伴的集体照装进镜框,我分外喜欢他们的潇洒随便。母亲常对着它出神。秋天里,父亲也有些变,我想将四弟交给祖父他一定称心,只是四弟那儿渐渐地断了消息。

祖父已有三个月未写“见字如面”了。

母亲又照例絮絮叨叨:“又梦到四弟了。”

“我也一样。”父亲说。

“不会出事吧?”母亲还是这句老话。

“我想不大会。”父亲口吻已失去坚定。

“出了事也该说一声,写封信来。”

“会出些什么意外呢?”父亲拼命按太阳穴。

就在父亲承认内心焦灼不安的第二天,北方人的急躁天性使他立即去买了三张火车票,他们带我一道坐上北行列车。列车动荡向前,一路风尘,我感觉正分分秒秒地接近四弟。

山东的深秋干燥中夹带着寒意。初见四弟我吓了一跳,他穿得鼓鼓的像个山东大红枣,头发理得像个小老头。母亲对他张开手臂,仿佛怜悯地等待游子扑入怀抱。

四弟清澈的眼光一闪,或许是我们惊讶的神情冷落了他。他躲到祖父宽大的背后,瞬间就传来闷闷的捶背声。

祖父病得很重,但仍坐得笔挺地迎接我们。后来才知,祖父已病下半年多,但从来对我们守口如瓶。

本家的几个婶子先后赶到,大都穿着鸭蛋青的裤子,脸孔明丽。她们带来些鸡蛋、羊肝、猪肉什么的,有的张罗做油饼,有的杀鸡。有个婶子边掐葱头边跟四弟说着话,仿佛她对他的宠爱更不一般,说几句就动手,推他拍他在他界尖上点一下,还有一个婶子穿梭着大声吆喝四弟去升火,他慢了一步,她便随手往他肩上一拍,他被拍得咧嘴。我感觉她们待他亲昵得像浓厚而又甜过头的蜂蜜。母亲怔怔地,充满惶惑,干巴巴地说:“亏你们照顾他。”

四弟屈着一条腿跪在灶口前,火花闪闪,他鼓突的腮油亮亮的,像精神的小泥人。他居然知道烧火诀窍,架好柴,火忽拉一上直蹿出灶台半尺高。母亲搂着我站在边上,他却不肯转脸,只执拗地留给我们一个侧影。母亲的手松了,从我肩上滑下去,我背上的衣服沙沙响一阵。

家乡是鲁菜大系的发源地,普通原料也能炒出丰盛的菜肴。然而母亲却失去常态,不顾应酬,滴水未进。

父亲见势头不对,饭后就很英明地把母子二人推出家门单独在一起。很晚,母子俩携着手进来,四弟眼圈微红,母亲则更是悲喜交集。

“母子相认了?”父亲欠起身笑。

四弟主人似的忙着把我们的提包归在一起,“我说话转不过舌头,出口就是山东腔。”

“你为什么不写信?”我说,“不要我们了?”

“谁不要谁呀!”他大人物一般,“我忙呵,里里外外。不是寄照片了吗?!”

“哦,那张赤膊的?”

“什么赤膊的?那叫光膀子!说赤膊他们会笑话的!夏天种地时照的。种地,流汗长老茧。”

太可怕了,他在家人人捧在手心,到这儿却让他种地!像耕牛那样辛苦!哦,亏得我们来拯救他!

从那晚起,四弟就不疏远我们,甚至亲热得寸步不离。有一天,他邀请我们去看他种的地。

祖父支撑着同行。大病初愈,他的个子缩小了点,系完鞋带佝下的身子半天才能直起。祖父曾是四乡闻名的种地瓜专家,他种的地瓜个大,糖分足。祖父总说是那块土肥,养人。撑到田头,祖父倚着株老树,迷迷沌沌地睡去,他的睡姿像一个闭目养神的老神仙。

四弟的地是那块肥土中最向阳的南端,才方圆几步,用些小栅栏围起,边上竖起块小牌,四弟写着:我的庄园。

秋日景美,他的庄园洒满旺盛的阳光,他在那儿像一株蓬勃的小树。四弟突然蹲下,把一块粘土搓细了。他扒开地瓜秧让我们看,只见细腻饱满的土上,纵横交错着许多裂痕。

“我把力气藏在里头。”四弟仰起脸来。“播种时刨地,夏天锄草,浇水打虫……”

“地瓜熟了。”父亲用脚踢踢土。

“是力气和本事熟了。”四弟大叫道。

我们帮他收获地瓜,它们淡红色的,新鲜如婴儿。有一个巨型的地瓜足有小盆大小,沉甸甸的,外皮上粘着渗出的糖分。天很高,无云,四弟在他的庄园内手舞足蹈,我忽而感觉他过得自由、浪漫。

穿红戴绿的婶子们推来架子车,装着地瓜。她们让四弟去驾辕,就像差使一个本领通天的男子汉。我忽而感到从未有人这么重视过他,家人都把他当成个不能信赖的小不点。

四弟驾着装满他财富的架子车,一路吆五喝六,路人见了硕大的地瓜都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四弟同他们打招呼,整个儿像换了个人。我想,那一天会唤起他久远的骄傲。

母亲讷讷地说:“怎么可能是他干的呢!”

“他喜欢这儿。”父亲说,“喜欢无拘无束。这像我。”

母亲迅速地扫了他一眼。

我记起父亲一向喜欢夏天打赤脚喝凉水,原来这些习惯还有根源。父亲胖胖的,村里人都说他在外发了迹,但他不喜欢城市工作,他说一口牙全坏了,都是水土不服。

祖父用脚顿顿地,他说地底下是实的,土是活的,有经脉有灵性,通晓它的人才能种出好庄稼。四弟他一来就迷上它,能在地里成天地劳作,还喜欢同它谈天,它是一个博大宽深的潭,他把力量和才智,还有汗滴都储存在土里,藏久了能酿出发甜浓郁的芬芳。

回村的路上,远见炊烟袅袅,多情而又切娜。祖父的院里卵石铺地,有只大缸,满盈盈一缸雨水,我忽而感觉四弟凿个洞的金鱼缸那么微小,过于精致。他现在可以养一河的蝌蚪,种一亩的蓖麻……那样气度地去爱。

祖父当晚送了支小猎枪给四弟,可以装铅弹打小走兽,说是秋收完毕就可上山。四弟攥紧他的拳,招招摇摇地走了一圈。父亲忍不住拍拍他,也许忆起他自己当年也曾那么大胆、精神、鲜龙活跳。

那是父亲最美的、念念不忘的岁月!

我们的归期渐近,母亲三番两次提及,期望四弟能松口。她当着父亲、祖父等人的面说:“早点去订好票行不行。”

“好吧。”父亲说,“订几张呢?”

一屋子的人都盯着四弟,他也很敏感,故意用唱歌似的长音说:“丈量过我的庄园了吗?长七步,宽五步。生出五百八十一只地瓜。”

“大小都算?”祖父跟着打岔,“有的才拇指大。”

四弟干脆地答:“是地瓜都算。”

后来母亲私下找祖父,希望他出面劝四弟。祖父攥着胡子思忖半天才说:“听凭他决定吧。”

祖父婉转地拒绝了母亲。临别前夜,他把我们叫到跟前,说:“命运召唤每个人,人在哪里活着都是有苦有乐,穷也好,富也好,心里不苦遂了意愿就好。一个人一种活法。”

父亲连连称是。母亲木木地站着,嘴唇于得像长了层软壳。祖父示意,四弟还是株苗,不一定适应每一种土质,但总有一种合适的土壤让他长得最茁壮。

我敬佩地望着衰老的祖父,想象着他年轻时的风采。许多人违心地离开他们所爱的生活,祖父则固守一辈子。他没吃过饼干、冰激凌,可他充满活力。他从未唯唯诺诺,一生都是个出色的男子汉。

四弟果然执意不走,说舍不得庄园。我想那绿庄园是他心里积攒的圣土,它荒芜了,他就会变得冬天一般冷。

临别那天,四弟显得落落寡欢,说话也用小喉咙。去火车站的路上,他挽住父亲的手,不时歪过脸看父亲的表。

火车缓缓动了起来,四弟挥动双手。一秒钟后,他随车疾跑开来,双手迅猛地挥舞。起初还与列车平行,后来火车怒喝一声,加速飞驰。四弟像是疯了,双脚蹬地如踩鼓点,横冲直撞疾奔,嘴张得像离水的鱼!仿佛积蓄的情感在这一刻爆发,似决了堤的洪水滚滚而来!

我们探出身子呼喊,只见四弟伤心欲绝地用袖头擦拭眼睛。铁做的火车无情地奔驰,四弟越变越小,最后成为一个小黑点在那儿跳跃、跳跃……

母亲嗓子里很怪了响了一下,忽然瘫软下来,低声恸哭。那么多年来,母亲一直是个坚强女神,这一次却挥霍所有封存的压抑着的脆弱……

我们居然匆匆在小站下车,坐了回程车返回。父亲的一顶帽子是探身看四弟时让风刮走的,他说得去拣回来。其实它沿口都磨秃了,早该扔了。但这是回程的最好借口,所以母亲非常感激他。

夕阳未落,无边灿烂瑰丽,我们径直奔向四弟的庄园。他蹲着双手撑在温热的土地上。他闻声抬头,惊得一激灵。

“我们来接你走!”母亲嗓音沙哑。

四弟的眼光惊恐地掠过我们的脸,久久停留在栅栏的尖尖上。我嗅到四周浓郁的清香,它们蒸腾而来,弥漫在上空。四弟叉着腿站在那儿,垂着头颅,仿佛在仙境中陶醉了。

母亲又说:“答应了?以后不许反悔!”

父亲歉然地叹息一声,说:“别逼他,我们是来找帽子的,不是吗?”

四弟伸出舌头舔舔他的唇,问:“帽子找到了?”

“没有。”父亲看着远天,“有的东西是不会失而复得的。我想不该返回来找它的。”

四周肃静极了,静得我不敢喘息。母亲威严地站着,极挺拔。四弟显得束手无策,用枝条在浮土上打着“X”。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都垂落了,四弟哭起来,忿忿地说:“走就走!”他奋力拔起那块木牌,举止异常激扬,怒发冲冠。

他大大地发了通无名火,恼恨恨地把木牌在地上顿了又顿。我们全都目瞪口呆。

“他恨自己。”父亲说,“他力不从心。”

母亲领着他回村,像押送俘虏。我头一回发觉爱也会耽误人,让人迷失。

四弟把木牌和新猎枪用油纸裹好,交给祖父,他垂着眼睑,瘪着嘴。母亲屏声敛气,因为四弟还在等待祖父挽留。

我祖父郑重接过油纸包,偏脸换了口气,宽大的嘴唇始终紧抿着。祖父一夜无话,和衣坐到天明。一清早,他捧住四弟的脸庞。只说道:“珍重哪!”

祖父没去车站送别,他说送亲人走总不是桩乐事,说完就留住步。秋风中,他老人家驻足岿然不动,唯有飘飘欲仙的白胡子舞动着。我为有这样的先辈热泪盈眶,只有伟人才这么坚贞不渝地遵从信念。

四弟回家后家中的缺口就补上了。但是,以前有缺口时我们可以用想象来填上它,如今他使整个家都别扭。

四弟开始总抱怨家里挤,要把床搬到院子里去。有一夜下雨,他竟如痴如狂,说他的庄园浇够了雨水。母亲为让他安心读书,请人在院子里铺上了水泥。渐渐地,四弟身上那奇特的精力散了,总是懒洋洋的,还说为什么不多发明些提神药。

四弟学习成绩平平,做事笨手笨脚,但仿佛是受挫之情在心底翻腾,他老是咕噜咕噜说些责备人的话。我很怕他就这么糟糕下去,总提醒他有过风光的那一刻。我画出了他庄园的栅栏、那木牌以及灿烂的艳阳。他在边上画门大炮,朝庄园猛轰,轰得它浮尘四飞,一片黯淡。“去它的!”他说。他的童音早早消失,嗓音变得不伦不类。

祖父偶尔也来信,母亲让它只流传到父母这一级。父亲读罢信,总要哼哼那支鹰之歌,有的人喜欢城市生活,他们快快乐乐;而父亲人在此,爱在彼。他四十五岁了,抱负还藏在一个暗袋里。后来一听这歌,我就隐隐地难受,仿佛那是支忧伤情调的歌,关于鹰的歌词只不过是一行暗语。

一次,四弟去参加学校的野游,很晚未归。后来有同学报信说四弟让校方扣留住了。母亲带我火速赶到学校。四弟浑身上灰活像个鬼。班主任正在追问他为什么屡次三番往田里跑,拦都拦不住。

“有股香味。”四弟说得斩钉截铁,太阳穴都青筋凸现了,“它往我鼻孔里钻,我就想往那里跑,脚不听话了。我找到那块地坐下,脑子就清爽了。它跟我的庄园一样大……”

“红薯地有什么香味呢?”教师大惊失色。

母亲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按住口袋,可那儿并没有特别的贵重的东西。她拍打四弟身上的土屑,急急忙忙把他领回家,交给父亲,然后就一头倒在椅子上。

父亲让四弟写信给祖父汇报近况,他梗着脖子不从,翻着白眼说:“不想写!”

“我念,执笔!”父亲威慑地说。

“祖父大人在上:见字如面,自父母携孙一路平安抵沪……”四弟一笔一划写着,渐渐地,双肘抵桌,弓着背,头低下去,低下去,仿佛虔诚地俯身重温松软大地的宽博和那沁人肺腑的芳香。

我不知四弟写了多久,半夜醒来,发觉他仍独自疾书,笔尖勾着纸发出动人心魄的沙沙声,似乎急急渴渴地续补残缺掉的一片童年的经历……

同类推荐
  • 元曲三百首(中华国学经典)

    元曲三百首(中华国学经典)

    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包罗万象,远不是一本书所能囊括的。本丛书只是选取其中部分内容分门别类进行介绍。我们约请的作者,都是各个领域的专业研究者,每一篇简短的文字背后其实都有多年的积累,他们努力使这些文字深入浅出而严谨准确。与此同时,我们给一些文字选配了图片,使读者形成更加直观的印象。无论您是什么学历,无论您是什么年龄,无论您从事的是什么职业,只要您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爱好者,您都可以从本书中获得您想要的。
  • 鲁迅作品集(6)(中国现代文学名家作品集)

    鲁迅作品集(6)(中国现代文学名家作品集)

    听说:中国的好作家是大抵“悔其少作”的,他在自定集子的时候,就将少年时代的作品尽力删除,或者简直全部烧掉。我想,这大约和现在的老成的少年,看见他婴儿时代的出屁股,衔手指的照相一样,自愧其幼稚,因而觉得有损于他现在的尊严,——于是以为倘使可以隐蔽,总还是隐蔽的好。但我对于自己的“少作”,愧则有之,悔却从来没有过。出屁股,衔手指的照相,当然是惹人发笑的,但自有婴年的天真,决非少年以至老年所能有。况且如果少时不作,到老恐怕也未必就能作,又怎么还知道悔呢?
  • 楼王之谜

    楼王之谜

    《楼王之谜》是一部另类的现实题材图书,从另外一个角度,对房地产开发题材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对现代社会的道德伦理,社会安全和谐进行了关照,这种关照是准确的,明晰的。它采取的表现手法是智慧的、悬疑的。它的情感表现是有浓度的、真实的。这是一部用全新的视角演绎的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故事。
  • 寒灰集:郁达夫作品精选

    寒灰集:郁达夫作品精选

    文学作品是以语言为手段塑造形象来反映社会生活、表达作者思想感情的一种艺术,是我们的一面镜子,对于我们的人生具有潜移默化的巨大启迪作用,能够开阔我们的视野,增长我们的知识,陶冶我们的情操。文学大师是一个时代的开拓者和各种文学形式的集大成者,他们的作品来源于他们生活的时代,记载了那个时代社会生活的缩影,包含了作家本人对社会、生活的体验与思考,影响着社会的发展进程,具有永恒的魅力。他们是我们心灵的工程师,能够指导我们的人生发展,给予我们心灵鸡汤般的精神滋养。这正如泰戈尔在谈到文学与我们人类未来的关系时所说:“用文学去点燃未来的万家灯火。”
  • 鸟眺望的地方叫作远方

    鸟眺望的地方叫作远方

    本书是一本潘云贵个人作品集,精选了几十篇潘云贵创作以来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作为90后代表性作家,潘云贵的文章着墨于青春,把属于这个年龄的生活的精彩表露无遗,有人说青春是残酷的,但是潘云贵笔下的青春是温暖的,当你感觉青春令人窒息时,不妨读读这些美文,谁让他是最精湛的心灵治愈系高手呢。
热门推荐
  • 她和他的四十倾城

    她和他的四十倾城

    在他和她度过的四十年华中,没有发生什么轰轰烈烈的事。他只是为她写过情书,接送她上下班,替她做一些日常小事,以及等她。从小时候到现在,她曾问过他:“如果我没有来,你会不会放弃?”他说:“我相信我爱你,我相信我等得起,我更相信你会回来。”所以,他和她很好,以前,现在,将来!(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民国第一将军夫人

    民国第一将军夫人

    一个是狂傲霸道少年得志的乱世将军,一个是位高权重冷血无情的军阀大帅。他们本是生死之交,却因为一个女子一场乱世之争反目成仇;她,本是朱门绣户的千金小姐却突遭家变,沦落风尘。繁华乱世中,他爱上她却没认出她,最终他伤了她失了她;他宠溺她守护她,愿用他的天下换取她脸上笑靥如花;她与他本应喜结连理他却弃了她负了她……当她转身后遇到了他,他宠溺的说“小晴儿,有我在你想要什么都行,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她浅笑嫣然与他许下白首的誓言。当命运流转,家国天下,爱恨纠缠,这乱世民国中谁应了谁的劫,谁又成了谁的执念?
  • 黑色的妖精

    黑色的妖精

    不知经过多少年再次露出笑容,这次我要为自己而活,不再是受人摆布的傀儡,我要用自己的力量改变命运!
  • 让我们的青春无悔

    让我们的青春无悔

    在青春这条路上不要留下任何遗憾和后悔,因为,青春很短,但也很美好,所以,一起加油吧,让我们的青春无悔!
  • 而今人族有魔王

    而今人族有魔王

    他们……他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们博观古今,指点江山;他们通晓天地意志,窃取气运,剥削世界,享受自身,将一切罪与恶之果推向我们……在洪荒时代,他们被称为圣人,故洪荒有言: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他们从未消失!如今是末法时代,他们自称为新人类,新的罪与恶之果将我们推向深渊,但是不要紧,因为我们有魔王,以魔王之道为指引,我们向他们宣战——人道必胜!
  • 将军媚

    将军媚

    彼时,她是意气风发的少将,可将冰糖莲子变为制敌利器;他是傲气十足的王爷,不忿于她对自己的忽视,却在尚不知她真实性别的情况下,便已暗自倾心。此刻,她是太子送到他府上的姬妾,容颜娇媚,身姿纤柔,冷眼面对他的荒淫放荡,却意外发现他隐藏的真心。周旋在他和太子之间,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皇权斗争的勾心斗角,只是她可以利用来为蒙冤惨死的亲人复仇的工具。然而,当她自以为复仇成功之时,却发现真相之后还有重重迷雾。当铿锵战甲在阴谋中粉碎,她那三两稚儿环绕膝前的美梦,是否尚有机会成真?尊敬的书友,本书选载最精华部分供您阅读。留足悬念,同样精彩!
  • 盛夏之樱

    盛夏之樱

    呆萌如她冷漠如他她就是一座火山他的心就是一朵花里的花心温柔是她的代言词冷冷静是他的代表她们遇到他们会有怎样的火花呢?
  • 麒麟舞

    麒麟舞

    这是一个神奇的大陆,一个平凡的少年,一副神奇的铠甲,一个流传千古的传说!
  • 神魔乱之神盗

    神魔乱之神盗

    谢少锋是四海国际集团年轻的董事长,这个只有25岁的年轻人在接手这个国际公司短短1年的时间已经将这个公司发展成了世界第一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并成功的在世界各国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过,大多数人仅仅知道他是威震商界的四海国际集团的少东家,却鲜有人知到他的另一重身份,那就是这两年令世界各大珍宝馆,博物馆,艺术馆,图书馆乃至私人藏家都头疼至极的珍宝大盗——阿瑞斯。没人知道这个身价过亿的少年企业家,如此衣食无忧,为何还要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也没有人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何等重大的秘密。。。。
  • 地球养不了这么多人

    地球养不了这么多人

    左手是人口老龄化,右手是人口井喷,我们该选哪一条路?地球可以让人类永远安逸的繁衍生存?或许,无限的人口应该放在无限的宇宙这种环境中,才更加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