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你爹爹吗?
夭夭顿住了,脑袋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知道吗?不知道吗?缓缓翘起嘴角,她傻傻地笑了。
“傻丫头,圣上已经封你为南平郡主了,你就是我的义女了,以后就住在王府了。”靖王见她无邪的笑,更添慈爱。
呵呵。夭夭抱住靖王的手臂,像个满足的孩子一样笑了。但是又想起了师父,皱起了小鼻子:“我跟师父说过了,明年春天要回去的。”
“回去了还可以再来啊。这里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对着这傻丫头,靖王总是很有耐心的教导她。
“真的吗?”
“真的。我是你爹爹了,我的王府就是你的家。”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九叔,你真好。”夭夭高兴得跳起双手抱住靖王的脖颈,小脑袋依偎在令人心安的胸膛之上。
有了爹爹,真的不一样呢。
“你这丫头,真是容易满足。”靖王不避嫌地揽住她。
在他眼里,夭夭只是一个稚气纯朴的小丫头,一点点小事就足以让她笑颜绽放。
容易满足的人,才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靖王缺少的就是这样单纯的赤子情怀。
这一日,从名分上正式成为了父女的两人,相处起来比以前更觉亲近。
夭夭留在书房里玩耍,靖王一边处理公务,一边不时地看看沉浸在自我欢乐里的夭夭。只是笑笑不说话,只是相互陪伴的一段静默,就让他找到了久违的宁静心和的感觉。
直到晚间,掌膳执事前来回报家宴已准备妥当,请靖王入席。
原来靖王为了庆祝夭夭正式成为王府一员,特命人备了今日的家宴。
晚膳摆在了王府的大膳厅里,靖王妃、世子、信阳郡主以及其他一些姬妾庶子女们早早地到齐了,待靖王带着夭夭到来之后,众人行礼,嫡妃嫡子女们依礼入席了,其余人等侍立一旁。
开膳前,王府管事正式向夭夭介绍了靖王妃、世子、信阳郡主并几个主要姬妾,其余庶出子女都一提带过。
这样郑重其事的场合,让夭夭很不安,频频求助似的看向靖王。
靖王面上自有一派威严,眼睛里却含笑鼓励着夭夭,悄声说:“不用说话。”无措的夭夭这才稍安下来,听着姬妾庶子女们向她问好。
管事介绍完毕后,一众姬妾庶出子女齐齐告退。王府规矩森严,且靖王妃行事剽悍,他们是没有资格入席的,只有嫡妃嫡子女才可与靖王同桌而食,其余人等只能在偏厅里进食。
膳间,王府的乐师、歌姬特地准备了歌舞助兴。典宝执事向靖王禀报给南平郡主的首饰、衣裳及御赐之物都已送到房内。
靖王颔首。向夭夭道:“丫头,从今日起你就是南平郡主了,以后言谈举止要多加收敛。”
夭夭露出不安的神色,忐忑地问:“九叔,我不当南平郡主了,行不行?”
“傻丫头,圣上已经应允了,哪能随便更改。”虽然只是王府义女,虽然未上皇家玉牒,但名分已定,圣旨已下,哪是说改就改的。
“可是,可是……”夭夭似乎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不寻常了。她突然对未知的未来起了一丝惶恐之心。
“丫头莫怕,九叔说说而已,和以前一样就好,无须担心。”靖王似乎知晓她心里想法,心想这丫头果然是受不了规矩限制之人。
“嗯。”有了靖王的安慰,夭夭放下心来。
眼见得靖王与夭夭贴耳私语,靖王妃眼皮低垂,紧绷着脸,盯着眼前的杯盏用力抿唇。
她昨日已知晓这件事,自知无法回转靖王之心,原本不想出席这个令她生厌的家宴,若非不能违抗靖王的命令,她怎会给这个贱丫头天大的面子。
信阳郡主随着母亲坐着,同样面若含霜、目不斜视。身为女儿,她不敢公然违抗靖王,但不代表她就必须认同靖王的所为。
母女二人同样的心高气傲,同样的视夭夭不存在,但又无法忽视靖王与夭夭的言笑晏晏。
作为嫡妻嫡女,她们有足够的骄傲对夭夭不假辞色,如若她敢自讨没趣,她们有的是方法让她自取其辱。
幸好,不知夭夭是真不懂礼数,还是听了靖王“不用说话”的安慰,从始至终没有主动跟靖王妃、信阳郡主攀谈过。即便管事在介绍靖王妃与信阳郡主时,夭夭也只是愣愣地听着,没有任何表示。
相比于母亲、妹妹对夭夭明显的冷落,洛世安倒是颇显熟络。他怕夭夭尴尬,主动跟夭夭说着话:“妹妹,快看哥哥为你准备了何物?”
说话间,洛世安打开一个金光璀璨的的金盅盖子,顿时一股混着鲜嫩肉香和清甜奶香的气味飘散出来,闻之垂涎欲滴。
夭夭两眼放光,直咽口水。
洛世安指着金盅内的食材,笑道:“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乳’鸽呢,自出生起,就日日喂之牛乳,故较之一般乳鸽,此‘乳’鸽不仅有一股沁入骨髓的奶香,其肉也更加细滑爽口,经过文火慢炖,肉酥骨烂,入口即化,绵香不绝。妹妹可一定要尝尝这道菜。”
“嗯嗯。”夭夭连连点头,也顾不得他人,直接下筷了。
靖王见此,对爱子的心意颇为赞许。
靖王妃、信阳郡主更寒了脸,胃口全无。彼此对视了一眼,齐齐向靖王请辞。
“殿下,妾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父王,女儿今日无胃口,先告退了。”
靖王早已将妻女的不悦之情看在眼底,也不强求,允了二人告退。
洛世安看了自家母亲告退,有些话想说,转念一想,算了,母亲一向如此。
夭夭才不管在座人的心思,她完全被这道香滑入骨的乳鸽给征服了,呼呼地吹着气,小心地一口一口吃,真香。还不忘感谢洛世安一句:“世子哥哥,你真好。”
“妹妹喜欢就好。”
洛世安同靖王乐于看夭夭沉浸美食的馋猫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