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河面,漾起阵阵涟漪。竹筏在湖面漂浮,推开一排清波。水面上氤氲着水汽,宛若仙境。船家支着一支长篙,推着竹筏,伴着清扬的音乐徐徐前进。
景辰放下手中的埙,停止吹奏,一时间只剩下水波荡漾的声音。
季云疏坐在一旁问道:“挺好听的,怎么不吹了?”
景辰小心的将埙收好,道“吹累了。”
季云疏看了一眼,那是一个白色的埙,莹白如玉,应该是用兽骨做的。
上面雕刻着梅花,十分精巧。那朵朵红梅精致完美,栩栩如生,如同在枝头上摇摆。埙保存的极好,没有一丝磨损,只是可能时间久了,垂吹出的声音不如开始那样清脆,却也添了一丝低沉。
云疏问道:“寂寞冬寒夜,谁堪月下愁?你吹的可是《临江曲》?”
景辰笑了笑,道:“是啊!我父亲经常吹。”
云疏倒有些羡慕了:“那你父亲定是极爱你母亲的。”
“为何这样说?”
云疏解释道:“这是一首凭寄相思的曲子,是一名渔夫在江边天天等待妻子回来时所作的。因为妻子早已葬身江中,所以曲子格调十分悲怆。你父亲应该很想念你的母亲。”
景辰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故事,淡淡地道:“我从未见过我母亲。”
云疏有些歉意:“对不起。”她跟景辰接触了一段时间,觉得她性格挺好的,应该有一个美满的家,没想到跟自己一样。
“没事。”
小时候,她总能看到父亲独自一人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吹着埙,泪流满面。其实她是见过母亲的,听别人说,她的母亲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只不过那时她很小,早已不记得她的容貌了。
母亲走的时候没有一丝征兆,父亲找了她很久,却始终没有消息。
小时候她不能明白为什么母亲会离开,但后来就隐隐有些明白了。母亲的离开,是因为父亲。她的父亲……
那首曲子,父亲吹了很多遍,她也就学会了。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她学会吹埙时,父亲却再也不吹了。那动听如天籁般的乐音,连同童年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船行了一会儿就靠岸了,景辰走下船,问季云疏:“云疏姐姐从江源到郫都来所为何时?”
她是在江源与季云疏认识的,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她打了一个盗贼,被不知情的季云疏挡住了。后来知道事实后,又向自己道歉,这样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季云疏说长她一岁,就让她喊她姐姐?自己准备回到都城时,正巧云疏到郫都有事,便一道离开了。
云疏道:“我曾听闻郫都外郊有一棵神树,四季常青,诚心相求,便能帮人实现愿望,所以便来许愿,你可有兴趣跟我去看看。”
景辰跟了上去,江源最近几个月不知为何雨水连连。
大祭司怕发大水,便让她来勘察一下情况。她此番外出两旬,早已勘察完毕,发现并无隐患,晚些回去倒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