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鹿一行人以最快速度到达铜壁关,再取用马匹以及马车,然后,快马加鞭前往格桑主城,不消三日,即到达主城。
毕竟叩福镇的将领只知兜帽者一行人不见了,却并不知四帝子刘鹿竟下了秃子山脉,也就只命令兵士们在叩福镇“清扫”,实则并未将兜帽者他们的消失放在心上,既然叩福镇的将领不知所以然,那么帝宫中的代城帝刘武因无传书而回,就更不知所以然。
刘鹿他们到达主城已然晚上八点多,却直达帝宫,代城帝刘武还被老仆的通报声扰了清梦。
“不好啦!”老仆叫喊道。
刘武慢慢抽离睡梦,嚷嚷道,“何事惊怪?”
“不好啦,帝下,不好啦,帝下!”那老仆已然口无正话,就那两句废话来回鼓捣。
刘武一跃而起,然后慢慢悠悠地走到老仆身旁,问道,“你伺候我多少年了?”
那老仆方才收敛了些,说道,“回帝下,整整二十三年。”
“我有什么脾气?”他的眼睑之中已然溅出丝丝怒焰似的,声音也是极尽阴阳怪调的。
“最讨厌大惊小怪,答话模棱两可!”老仆张口即来,“我知道今晚我都犯全了,只是…….”
“又想模棱两可?”
“四帝子正在帝宫之外求见!”老仆简洁明了。
一刹那,刘武眼神中的怒焰更艳,随之说了一句,“拉出去!”意思已然足够明显,“如此节骨眼,你的头纵是再难留住了”。
那老仆反而异常平静,或许他心中所惧的正是如此,终究逃不掉了。
三位婢女蓦然出现,原来帝宫中有道规矩,但凡夜间帝下宫中的灯火亮了,无论多晚,婢女都必须在亮灯后十分钟之内出现,以防帝下有重要的事务,即可及时替帝下穿戴整洁,以免误了大事。
婢女替帝下换上绒白的衬衫,尤其领口处的花边必须铺平垫稳,那是格桑城身份的象征,即使一丝丝的三心二意都会被眼尖的下臣发现,并以此为题小题大做,刘武早就吃过大亏,因而对于衬衫花边的要求可以说是近乎苛刻。
外/套着金丝绸质的长大衣。
格桑主城的贵族、帝族人员全都是身着长衣,只是颜色不同代表着不同的身份地位,当然这仅限于重要的场合,比武场除外。
像城帝,基本都是金丝绸的长大衣,绒白的衬衫花边,唯有城帝能够将金丝绸与绒白花边相加持身。其余人,除了城子,根本不能选用金丝绸的长衣,不仅限于长衣,但凡是衣物,都不能选用金丝绸,如果私下纺织,将处以极刑。
这衣物里面的讲究可就深了,一般帝族人员选用浅银色的长衣,绒白衬衫,但是衬衫不能带花边,若带花边,则视同造反。
贵族人员选用除金丝绸、浅银色,也就是金银两色之外的颜色。但是贵族也可选用带花边的绒白衬衫,,因为花边是代表一家之长的意思,不仅帝族有一家之长,每个贵族家庭也都有一族之长。
费了不少时间,代城帝刘武终于穿戴整齐,随之招刘鹿等人进宫。
刘鹿、天福巫、兜帽者三人前来求见,其余人全在宫外候着。
“大哥,真是好久不见!”刘鹿先是礼貌性鞠躬,微笑道。
刘武却不习惯佩戴假面具,直接说道,“早就撕破了脸,就没必要笑脸迎人,你听着,帝父是被我关押锁禁,除你性命也正是我这做哥哥的原意,没必要跟你面前装好人,我实话实说,何必怕你?”
“哥哥果然是爽快人!”刘鹿赞扬道,随之脸色一变,说道,“但是,有我一日,你们炼毒师一族只能美梦难成?”
“炼毒师一族,谁是炼毒师一族?”刘武不解道。
“你休想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谁是?当然你就是炼毒师一族的。”
“怎么可能?”
“帝父亲口对我说的,怎会有假?”刘鹿蓦然顿住。
“你究竟想说什么?不妨统统说出来!”
“你,二哥,三哥,还有五妹全都是洛宗的子女!”那是斩钉截铁地回复。
“子女?你可休想糊弄我。”
刘鹿瞧着刘武的表情,那般真挚,似乎真不知道自己就是洛宗的私生子似的,他的脑瓜子迅速转动,或有转机正在缝隙之中也说不定,因而建议道,“你若不信,我们可以找帝父当面对质,你…….你是不是因为帝父想传位给我这样的傻子而铸成大错的?”
刘鹿已在循序渐进地试探之中。
“没错!”刘武脱口而出。
“可是……现在你知道了,全然不是那样,不传位给你,正因为你是洛宗的儿子,更是他的棋子。”
“我不信!”刘武如入泥淖,根本难以自拔。
刘武也想搞清楚是是非非,因而带着刘鹿他们前去见锁禁中的城帝刘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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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正被监禁在一方狭隘的铁笼子之中,里面空间有限,最多关押四五个人就会人满为患,刘元被锁禁在如此狭隘的铁笼中,说是苟延残喘倒更为合适。
刘元的听觉照样敏锐如前,他凭着脚步声,已然猜知四帝子刘鹿的到来。
“不负所望?”刘元刚见刘鹿的大体轮廓,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刘鹿听到刘元的声音,向着刘元跑去,看着那狭隘的铁笼子心生悲痛,眼角落泪,带着哭腔说道,“没有辜负帝父的期望,一点都没有辜负帝父的期望。”
“人在哪里?”刘元迫切问道。
刘鹿指了指天福巫,说,“他就是帝父要找的人,我带回来了。”
“你们到底玩着什么把戏?”刘武警觉道。
“也没必要瞒着你,他就是…….”刘鹿刚欲出口,却被刘元给打断了。
他趁着刘武迟疑的瞬间悄无声息地给刘鹿使了眼色。
“帝父,我已经跟他摊牌了!”刘鹿却提醒。
刘元叹了一大口粗气,说道,“那就一次说清吧,哎,看样子再不能悄无声气地给洛宗来个措手不及了。”
“那倒未必!”刘鹿笑道,简单四字倒颇值得玩味。
“神巫有计?”
“计策就在哥哥刘武身上!”刘鹿转向刘武笑道。
“我?”刘武不解。
城帝刘元以及余人也全都是惊讶的神情。
“只要哥哥刘武的表现依然如前,照样将洛宗蒙在骨子里!”刘鹿笃定地答道。
“他会…….他可是洛宗的儿子!”城帝刘元质疑道。
“哥哥,你会吗?”刘鹿面向刘武问道,已然胸有成竹。
“哈哈哈……..”刘武突然大笑不止,如患了失心疯一般。
随后说道,“我瞧着帝父的表情即可知弟弟所言非虚,弟弟,哈哈,应该称呼你四帝子更加合适吧。原先我气愤,真是无法排解的气愤,正因为城帝既然将我选拨为城子,为何还私下将你这位傻子选为继承人?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刀板上鱼肉,任人玩弄,尤其还是被我血浓于水的父亲玩弄,这口气我纵是心足够宽大,也难以咽下。呵呵,被父亲玩弄,这不是一辈子的丑事吗?今日才知道,玩弄我的不过是个外人,而真正在背地里偷笑的却是我真正的父亲。休想!玩弄我,即使是父亲也必得报应。”刘武斩钉截铁,字字都挣扎得如血淋淋的面目。
“既然刘武选择大义灭亲,真是天助我也!”刘元兴奋道,对待刘武的态度也缓和许多,随之问天福巫,“我听某位刘氏子嗣说过,你们神巫族能够给这座格桑大陆降下奇迹,难道是追本溯源,是灭绝罪恶吗?”
刘鹿瞬即发现了天福巫的蓦然兴奋,虽只一刹那的遗留,还是被刘鹿牢牢锁定在眼珠里。
天福巫随之说道,“没错,一切罪恶都将灭亡,走向深渊。”
“那就好!”
“只是那位…….”天福巫却欲说还休。
“那位什么?”刘元不解。
天福巫却转身看着什么?
刘鹿也随之转身,原来是五路先生飘飘而来,他的脚步声极其微弱,倒让刘鹿甚觉诡异,再加之他在叩福镇所表现的神秘行径,真是让刘鹿摸不着头脑。
“看样来了至关重要的大人物!”五路先生轻声笑道。
“你的脑瓜子就是太聪明了!”刘元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