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与大胡渣子都已经醒转,正站立在五路先生的两旁。
刘鹿匆匆跑进房间。
进门就气喘喘地吩咐道,"赶紧将药剂分发下去吧!救人要紧。"
"四帝子,你就放心吧,药剂早已经送往所有居民们的家中了!"大胡渣子抢白道.
五路先生却在把玩着手中的几味药材,出神了似的,并未搭理刘鹿.
"喂,五路先生!"刘鹿搡了一下五路的肩膀.
他蓦地醒转,口中倒说道,"此番凶险异常呀!"
"什么意思?"刘鹿不知五路先生所云.
"记住,听神巫族的话,他们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一定不许反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你认识神巫族人?"
"曾有过些接触,不过都是虚无飘渺的,只是......."他欲说还休。
“只是什么?”
“难道你没瞧见叩福镇诡异的变化嘛?”
“诡异的变化!”刘鹿自言自语道。
他忽而想起了贫瘠荒凉的边陲土地竟长起了各类绿植,还有与人等高的小白杨、小柳树,还有前些天,秃子山脉上铺就的一层绿草,这种强烈的对比,确实足够诡异。
“你是说那些奇怪的植物!”刘鹿试探道。
“要不然了?”五路先生反问,已然是在确认。
“这种变化到底暗藏着什么玄机?”
“或许......或许神巫族已经发现了你的到来!”
“什么?难道他们还认识我?”
“你可别小瞧了自己,你不简单!”五路先生竟阴冷地笑起来,眼睛眯成了直线,眼角上翘,尤其那眼神,似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刘鹿却没心思猜测,只觉得后脊背有些发凉,随即避开了五路先生的眼睛。
“我会注意的!”刘鹿说着牵强的结束语。
“对啦,我方才听见了剧烈的呯~呯~声,究竟怎么回事?难道是刘武的军队打来了嘛?”
“没错,不过他们已经军心涣散了,像是没头的苍蝇正乱飞着啦!”刘鹿兴奋地打着自以为精确、有趣的比喻。
“砰~砰~声.....”
“哦,那是火炮的声音!”
“火炮是什么意思?”
“我明天带你去看,你自然会知道!”
五路先生也不再没完没了地询问着。
未几,刘鹿送五路先生回屋休息,毕竟五路先生的年岁大了,精神比不上年轻人,待刘鹿转身欲离开了五路先生的房间时,五路先生却自言了一句极诡异的话,“等着吧,运气不好点,我们就该永别了!”
极弱的声音,却使房间里的氛围瞬即惶恐起来,连那长久无人使用的红蜡烛也蓦地从灯台上坠落,落地,“咚”了几声,却是由弱变强。
刘鹿转身,看了眼摔成几截的红蜡烛,散落在各处,原想去捡拾。
“记得关门!”
五路先生的声音重重砸来。
刘鹿离去,关门,后脊背更是凉意十足。
走在回屋的路上,刘鹿的脑袋有些发怵,原先难觅头绪的问题再次袭来,究竟五路先生是何方高人?他为何猜测神巫族发现了自己的到来,况且他那般笃定,已然不像是在猜测,而是肯定地陈述,究竟他与神巫族是否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他只是稍稍过了遍脑袋,就否定了这个疑问,如果他与神巫族有关系,又怎会提前告知,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愚蠢做法嘛?
五路先生还说自己不简单,随后伴着的那种阴冷的眼神,像是获知了刘鹿所有秘密似的,更令刘鹿毛骨悚然。
“想什么啦?”洛可可截住了刘鹿的去路,问道。
“哦,没什么?”
“你可别想瞒着我,是不是关于我的?”洛可可试探道。
这时,又一个问题漫进刘鹿的脑袋,吴天竟然说洛可可是驱灵圣者,还对她毕恭毕敬的,究竟驱灵圣者是怎样的种族,难道跟炼毒师有着主仆关系,这般迁移开来,他倒蓦地兴趣盎然。
“驱灵圣者?解释一下吧!”刘鹿严肃问道。
“我脑袋里也有些恍惚,不过所有的细枝末节都在渐渐清晰起来,现在我只能告诉你,驱灵圣者是炼毒师必不可少的伙伴,所谓驱灵,就是将万物的灵魂赶至身体一处,以备[血]与灵高浓度融合,炼制出高纯度的毒灵,还记得你怎么提升成毒噬命的嘛?”
“多亏了壮汉的血液,也就是他的毒灵!”刘鹿脱口而出,随即若有所悟,“原来驱灵圣者就是炼毒师的贵人,所以你是我的贵人?”
“没错。”她倒毫不掩藏,“可是驱灵圣者还有着其他诡谲的邪力的!”
“是些什么?”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每次想到这里,我脑袋就剧烈的疼痛,或许那些邪力会自然而然地有序出现吧?”
“不是不现,时候未见!对不对?”刘鹿俏皮道。
“不过我总觉得驱灵圣者或也有着等级的划分,肯定每番提升都异常艰难,看样我也有着自己的艰难之路要走呀。”
“那不更好,每次你都一副云清风淡的样子旁观着我的痛苦提升,这倒好,我终于有机会以牙还牙咯!”刘鹿却还在打趣。
然后,两个人又说了些趣话,也就各自回屋。
刘鹿原想跟洛可可敞开心扉,谈及五路先生所说得令他惶恐的话,最终,他还是藏住了没说,毕竟这种无根的猜测没必要死抓住不放。
再有,他开始不信任洛可可,吴天对她毕恭毕敬的实属可疑,况且她的解释也是模棱两可,根本没有义正言辞的成分。
某一瞬间,他只觉身边人都是神秘的、诡异的。
刘兰一晃而成了炼毒师,在他面前表演着精绝的罚力;洛可可离奇地变成驱灵圣者,让堂堂的格桑城三大炼毒师之一的吴天对她卑躬屈膝,低声下气,她却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解释却是模棱两可;五路先生似乎隐藏着神秘的身份,甚至阐述着令他惶恐的言论。
还有雪冰冰,他与雪冰冰的感情的降温疑点重重,究竟她有着什么样的苦衷?
刘鹿只觉脑袋就要炸开了似的,唯有停止胡思乱想。
多想也是无意的,谜底自会自然而然地揭开。
×××××××
一个月内。
刘武派遣的讨伐部队,换了三任主将,作了六次进攻,都被兜帽者的火炮快速扼杀了,拿生命与死亡作斗争,即使再彪悍的军令如山也是瞬间土崩瓦解。
敌人唯有在距离多尔关近万米的地方安营扎寨,他们恐惧于那些令人胆战心惊的火炮声。
代城帝刘武每次听到通报官汇报道,“敌方诡异的黑炮,像是恶魔的鬼手,只要我们兵士们升起进攻的决心,就会被那只鬼手啪的剧烈的一声给打残了士气,瞬间瓦解了军心,只能撤退到安全地带。”
通报官的汇报颇为生动,运用着自以为逼真的比喻,毕竟他也不知道那是火炮的炮声,只能以鬼手、啪这样的词汇来叙述。
刘武对着久攻不下的消息越来越焦虑,也私下找过洛宗,希望他们能够出份力,却遭到了无情地拒绝。
吴天已将洛可可的话带给洛宗,将自己所见、所闻、所想全都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洛宗,也未遗漏刘鹿已成毒噬命的消息。
洛亚听完即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说什么,他成了毒噬命?千真万确?”洛亚质问道。
“千真万确!”吴天答道。
洛宗发了话,“别再三心二意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得全身心放入提升等级的训练之中,不会有异议吧?”
“路引放心,亚儿必定全力以赴。”
“只不过四帝子的身边可有驱灵圣者的指导呀?”吴天担忧道。
“放心吧,大麻烦就该来了,他还有什么时间练习?哈哈。”洛宗话外却有深意。
“大麻烦,您是说,我们还要去边陲?”吴天试探性地猜测道。
“既然驱灵圣者有言在先,又何必去破坏两年之约,还是等着她来拜会我们吧。”洛宗答道,他再无前往边陲的想法。
“那么大麻烦.....”吴天追问。
“那就是刘鹿此去的目的!”洛宗说得颇为隐晦。
既然洛宗不想把话挑明,吴天也得识趣点,无需再问。
刘武搬不动洛宗,则无法破除敌人的火炮,而那些讨伐的兵士们唯有驻扎在多尔关外,却是长时间地驻扎,刘武自有诡计。
毕竟边陲叩福镇土地尤为荒瘠,根本少有粮食,若然切断他们的粮食供应,或许不废一兵一刀就能杀刘鹿于无形,何乐而不为?
僵持了一个月,已经耗尽了叩福镇几乎所有的粮食库存,叩福镇也出现了因由饥饿致死的居民,恐慌正在蔓延着,这是比外敌更加可怕的。
真是去了鼠疫,又来了粮慌,叩福镇注定命运多舛。
面对粮荒,焦虑的刘鹿去往多尔关隘口,他本想着殊死一战、突出围困。
“敌人的部队还在关外驻扎嘛?”刘鹿提着可笑的问题。
“四帝子,他们依然还在驻扎!”兜帽者答道。
“能否用火炮驱赶了他们?”
“守还行,要是强攻的话,凶多吉少。”兜帽者摇头道。
“少是多少?”
“几乎是零!”
“这不是笑话嘛?”刘鹿忍不住怒火,讽刺道。
叩福镇的粮慌就像一块千斤重石压在他的心口,他现在正想方设法寻求出路,即使是百分之五十以下的几率他都愿意冒险一试,怎奈强攻的几率竟然是零,如何不满腹怒火。
“四帝子,看东西不能总把视线搁向着远方呀?难道不能放低视线,看看脚底嘛?”兜帽者话中有音。
“直说!”刘鹿无心猜测。
“咱们脚下的土地可不荒凉,不是长了绿植、柳树.....”兜帽者的提醒被刘鹿硬生生打断。
“没错,我们可以自给自足呀!”刘鹿如获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