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每一个角落我们都查了一遍,足足查了有20分钟,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后来普瓦特文认为应该检查一下碗橱。由于碗橱很深,里面很暗,我端着蜡烛过去查看。一看吓了我一跳,一个人,一个活人站在里面往外看我,我马上镇定下来,忽的一下子就把柜门锁上了,然后我们退后几步商量对策。
“索里尔想用烟把贼呛出来,普瓦特文想用饥饿制服那个家伙,我的主意是用炸药炸死那个贼。考虑来考虑去还是普瓦特文的主意最好。于是,我们把酒和烟拿到画室来。普瓦特文警惕地拿着枪,我们三人坐在碗柜前,摆上酒开怀畅饮。我们又饮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索里尔建议把俘虏押出来瞧一瞧。
“‘行!好主意!’我和普瓦特文一致同意。我们抓起武器,一起朝碗橱疯狂地冲去。索里尔端着没有上弹的手枪冲在前面,普瓦特文和我像疯子似叫嚷着跟在后面。出乎我们的意料,那个俘虏没有反抗。我们把他押了出来,发现他竟是个长着满头白发的脏老头,身上穿着破烂衣服。我们捆上他的手脚,将他放在椅子里,他仍然不吭一声。
“‘我们审讯入室贼,’索里尔厉声地说。普瓦特文被任命为辩护人,我被任命为执行人。最后俘虏被判处死刑。
“‘现在就枪毙他,’索里尔说,‘但是,在处死他以前,得让他作忏悔。’他又有所顾虑地加了一句:‘我们去给他请一个神父来。’
“我没有同意,理由是深夜打扰神职人员会让他不高兴。于是我充任起神父,代神父行使职责,命令俘虏向我忏悔罪过。老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他不知道我们要把他怎样处理,他开口讲话了,声音空洞沙哑:
“‘你们要杀死我吗?’
“索里尔逼他跪下,由于心虚,他没有给俘虏施洗礼,只向他头上倒了一杯朗姆酒,然后说:‘把你所犯下的罪行一一向这位神父坦白,好说清你的罪过。’
“‘我不想死,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那老头在地板上大呼小叫起来。怕他吵醒邻居,我们塞住了他的嘴。
“‘你这糟老头,让我送你去见上帝。’索里尔不耐烦地说。他用手枪对准老头勾动了扳机,我也勾了扳机,可惜我们俩的枪里没有子弹,只放了两声空枪。这时,在一旁看着的普瓦特文说:‘我们真有权力杀死这个人吗?’
“‘他不是已经经过审判了吗?’索里尔说。
“‘是,他是经过了审判,不过我们没有权力枪毙一个公民,我们还是把他送到警察局去吧。’
“索里尔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同意了普瓦特文的建议。由于这个老头死活不走,我和普瓦特文把他绑在一块木板上,抬着他走,索里尔在后担任警戒。我们把他抬到了警察局,局长认识我们,知道我们爱搞恶作剧,他认为我们闹得有点太过分,笑着不让我们把在押犯抬进去。我们坚持要进,最后警长大发雷霆,警告我们说我们酗酒闹事,如不离开,就把我们全关进监牢。无奈,我们只好把他再抬回索里尔的家。
“‘我们如何处理他?’我问道。
“‘这个老家伙也挺可怜的!’普瓦特文怜悯地说。
“我也不禁来了恻隐之心,把他嘴里塞的东西掏了出来。
“‘喂,我说你感觉怎么样啊?’我问他。
“‘哎呀!我实在受不了。’他呻吟着说。
“索里尔也大发善心,他亲自把老头从木板上解下来,像对待一个知心朋友。我们马上斟满了几碗酒,递给我们的俘虏一碗,他连让都没让,端起碗一饮而尽。我们几个都显得非常激动,又一次痛饮起来。那老人真是海量,比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还能喝。天快亮的时候,他站起来心平气和地说:‘我有事,我要先走了。’
“我们苦苦留他再住一段时间,可他一再拒绝,我们怀着惋惜的心情送他至门口,索里尔高举着蜡烛说:‘祝您的晚年过得幸福快乐!”
残破的钞票
——[日本]村田浩一
我发现市场上流通的残票越来越多,
而且特征相似。
直到有一天,我来到药房买药才得以了解内幕,
原来这竟是商家推出的一种新的促销手段。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开始诅咒老天。真见鬼了,昨天居然收到一张破票,那可是一张一千元的钞票,它足够我两天的伙食费。而它又那么与众不同,像是被人故意撕破而又粘上去的。不过,粘就粘吧!却一点水平也没有。首先,接缝不齐;再有,票子的开头也斜歪着,真是难看得要死、要死!
那张残票躺在我的兜里,我感觉它似有千斤重,我心中琢磨着:这张票子,恐怕自动售货机上是不能用的。它可能被当成假钞没收,机器可不通融。交给人也许会好对付一点,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我就这么一递。
听说到银行去倒是可以兑成新票,可是,这钞票又不是我扯的,特地为它跑一趟银行不值得。它是夹在许多零散钞票里而蒙骗我的,我是受害者,难道还要让我再当一次受害者吗?
不过,赤裸裸地把一张残票给人家那一定是行不通的。即使把它叠成四折交给店里,恐怕售货员交到收款机时也是要展开的。
如果人家发现我递的钞票是残破的,人家会给我白眼,说不定还会拒绝收它。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人家还可能认为是我把票子粘了个七扭八歪的呢。
思索了半天,我也没找出最好的办法,最后一赌气,直奔到离家不远的饭馆,就这样我一人坐在那里一口气吃掉了一千二百元。付账时,我豁出去了,将那张一千元残票上放了一张崭新的一千元,递给女收款员,而那个女孩子似乎全然没有留意她收进了什么样的钞票。
哈、哈、哈、哈,我心里乐,终于大功告成。
过了几天,我订了份报纸,当收报纸订金的人离开后,我猛然发现,在他找给我的零钱里竟不露痕迹地掺着一张残破的千元钞票。眼前这张虽然不像是上次我手里的那张残票,但是,那种随便贴法太相似了,我断定一定是同一人所为。
我懊悔地跑出去,可那收款人早骑了摩托车一溜烟儿没了人影。
我马上出门在书店买了一摞周刊杂志、新书什么的,照旧是用二张千元钞票蒙混过关。这些读物对我来说并不是非买不可。然而,我用这残票换回这些我并不需要的读物时,那种被骗的感觉会减轻许多。
从那以后,每个星期我都会收到那么一两张残破的千元钞票。这些钱经常巧妙地混迹于零钱之中,藏身于整齐的钞票之下,我甚至怀疑售货员就是故意把残钞给我的。
每当收进了这样的钞票我就到站前的商店街去花一千几百元买些东西或吃顿饭。
虽然每次我都把残票花出去了,但是,我总是在琢磨这些残票为什么越来越多,如果是同一人所为,那么这家伙一定不正常。他为什么要把这样多的纸币扯破?是不是对撕钞票有特殊爱好?
想归想,说归说,我依然还会收到残票,而每次我又成功地把它们花出去。其中最关键的是使用它们时如何不被对方发现。在这种时候我总是倍加小心,同时也随时提防售货员在找零钱时大模大样地把破票塞给我。
前几天,我不幸摊上了流感,于是我去附近的药房买了药,在售货员找钱时我不禁失声叫了出来。售货员竟然把一张残破的千元钞票放在最上面!这下子可让我抓了个人赃俱在。
售货员也马上发现了自己的失误,正当她惊慌地想把那张票子收回去时被我一把按住。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对……对不起。”售货员的话音里带着哭腔。
“请您到这里来一下好吗?”
我被引进里面的一个小房间。不一会儿,进来一个胖墩墩的中年人。
“让您见笑了。”
“你是哪位?”
“我是商会会长。”
“噢,可是,为什么那种人……”
“是这么回事,她是勤工俭学的学生。我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地提醒她一定要多加小心,可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故意使用残票?”
“是呀,您感到吃惊?”
“喔,就算是吧。”我点了点头,“最近,破钞票好像一下子多起来了。”
“实话告诉您吧!这些残票都出自我们这里。”
“什么?”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生,别激动,这是商场促销的一种手段,商会为商品促销大伤脑筋,最后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这个残破千元钞票战术。一张这种贴歪了的钞票是不容易花出去的吧?”
“嗯,的确如此。”
“一般持有这种票子的人都会把它掺在其他钞票里面花出去的,这样一来,顾客就会多花去几千元的钞票,买一些实际生活中并不必需的东西,正因为如此,商业街总的销售额已大为增长。”
“不过,银行可以把破票兑成新钞。”
“不错,是这么回事。可是,您这样做过吗?”
“没……”
“就是嘛,谁也不会去找那个麻烦。钞票又不是自己撕的,能花出去就可以了。这跟打扑克时甩废牌的心理一样。同时,它又关系着活跃地方经济的问题。”
“天哪,这种花招是谁想出来的?”我尖叫着。
商会会长神秘地一笑,接着说:
“我看您挺有悟性,想不想从中取点儿利,这事很简单,但收入可观。我给您一部分一千元一张的钞票,您只要把它撕开再粘上就行了,但要故意把它贴歪。每天您在家里抽出一个小时就能干了。这活儿没多少人愿意干,所以我们的人手很紧张。你可以趁此良机,赚些外快。但此事只准你一人进行,不可张扬出去,懂吗?”
被开玩笑的劫匪
——[西班牙]塞拉
他原本想抢劫一家饭馆里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