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原本打算等你参加完琅琊新秀赛之后再说,可没想到我太低估你们狼牙战队这群小家伙的实力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在等了。”说这话时朱言熙略带埋怨地看了伊乘风一眼,因为伊乘风当初和朱言熙说聂云不过培元境实力,就算朱言熙不懂修炼,但就是白痴也知道聂云的实力绝对不止培元境。
伊乘风故意装作没看见,这确实也不能怪自己啊。当时在水镜阁门口,自己可是亲手检验过,聂云连武魂都没有苏醒,即便是现在魂力大增,同样也没有苏醒武魂,说是培元境一点儿也没有错啊。
“不知宰相大人有何事吩咐?“聂云恭敬地问道。
看见聂云一时还是改不过口,朱言熙也没有强迫,接着认真说道:“关于帝国现在的局势,我想在座各位都有自己的见解,就算你们这些少年,应该平时从师长或长辈口中有所知晓,我就不多言了。现在帝国正值用人之际,文治与武功均是国之脊柱,缺一不可。论武功,我汉云帝国有四大神将,麾下能征善战者无数,在这云梦大陆上稳居第一强国,可是论及文治,却人才凋零,少有可用之材。“
云梦大陆武者风气浓厚,皆以习武为荣,虽然在汉仁宗的带动下,近年来汉云帝国将文治提到了一个相当高度,但在民众之间还是不甚感冒,就算有少数文采斐然的人,又自诩雅士,不愿入朝为官,譬如名剑山庄中的私塾先生王勃。
这个现状聂云是知晓的,但就是不知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所以聂云一脸茫然不解地望着朱言熙。
“我替朝廷四处寻找合适的治国之材,但发现上了一定年纪者,要么思想僵化不懂进取,要么已然被不良风气所侵蚀,均非上选,所以我就将选材的目光放在了你们这般年纪的少年身上。但因为我远在京城,平日里能接触的少年不多,大多是官宦子弟,所以在书信中委托老友乘风能够帮我多多留意。恰好在水镜阁开放之时,你的出现让伊乘风称赞不已,于是就将你推荐到了我这里。“
朱言熙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并没有对聂云说明,即便城府老练如他,也不好意思直说出来,反正只要聂云入京为官,以后有的是机会。
“宰相爷爷,我老大如果进朝为官能做个几品啊?“唐玄口无遮拦地问道。
朱言熙沉思片刻,笑道:“至少也是正八品,现在秘书郎和国子监丞都有空缺,我看倒也合适,至于日后状况,就要看聂云自己了。“
“正八品?不大嘛。“唐玄有些失望地说道,自己家的老太爷可是堂堂正三品的上护军。
伊乘风翻了老大一个白眼,训斥道:“你家老太爷是当年为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被皇上特封的正三品,再说你家老爷子所封是勋官,和这个正八品是一回事吗?“
“虽然正八品官职确实不高,但在京城之中,天子身旁,或是能够展现出才华获得天子青睐,飞黄腾达并非难事。“朱言熙所言不虚,汉仁宗喜爱舞文弄墨是众所周知之事,若是聂云在朝为官,获得汉仁宗的赏识,加上又有文官之首朱言熙的提携,飞黄腾达绝非妄言。
众人都没有再做声,无论好与坏,都需要聂云自己做出选择,即便是岳起非常不情愿自己的得意弟子被朱言熙挖去为官,但也一声不吭,毕竟这是聂云自己的人生,谁也无权替他决定。
冷纤羽略带紧张地看着聂云,白嫩的脸上因为紧张而有些红晕,如果能够入朝为官……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聂云低头思索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对着朱言熙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感谢宰相大人的厚爱,但我想或许短期内我都不会入朝为官。“
似乎聂云的回答已经在朱言熙意料之中,他并没有任何惊讶或意外的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聂云,没有一丝被拒绝后得不快,他敏感地捕捉到短期内三个字,内心还有些许喜悦。
反而伊乘风有些不解地追问:“入朝为官百利而无一害,既能匡扶天下,又能光耀门楣,你想要继续修炼也不影响,反而会因为京官身份获得更多便利。日后你若是嫌文官一职不对胃口,也大可以转为武官,当今朝堂之上文武双全的官员并不在少数。“
聂云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并非聂云不识抬举,而是纯属其他原因。山庄被袭至今没有结果,父母下落也尚无音信,我打算新秀赛之后就去寻找父母的下落,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或许一年,也或许一辈子,所以我暂时没有办法给出回答。“
杨福觉得眼角有点湿润,将筷子碰到地下,故作拾筷趁机抹去泪水,聂剑是他从小带到大的,从他离家那年思念就一直在发酵,因为要照顾聂云,所以也无法去寻找,现在聂云提起此事,心中更是难受。
“好,很好。“聂云说出理由之后,朱言熙用力鼓了鼓掌,赞许道:”百善孝为先,身为男儿就要坦坦荡荡,顺心而为。我提前预祝你顺利找到父母,如有那天,也欢迎你来京城找我,只要我还在,朝廷的大门就永远为你开着。“
“谢过宰相大人。“聂云举起酒杯一仰而尽。
在叠翠阁觥杯交错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北边疆,却正在上演一幕惨剧。
汉云帝国往北走地势逐渐抬高,气候也和帝国腹地大为迥异。东北边被秦岭山脉给隔开,形成鸟兽难渡的一片天堑,而西北边则与荒漠相连,从敦煌郡一路西行,起初百余里还有些草原绿洲,再往里行,就逐渐变成了戈壁,更深处是一望无际,浩瀚无边的沙漠,从来没有人探清过这片沙漠的尽头究竟在何处,就算从圣境的高手,也会在无穷无尽的单调和重复中迷路而亡。
因为西北的气候实在过于恶劣,不仅气候干燥,降水极少,导致植被缺乏,种植物无法生存,更时常会刮起摧毁一切的飓风,无论是建设还是生活,都有着无法克服的困难,所以整个云梦大陆都没有人愿意前往,而在汉云帝国通常只有被贬或失势的官员才不得不就任西北三郡的职位。
就算是不得不前来西北任职的官员,也无心治理辖区,要么怨天尤人待在郡城之中混日子,要么上下求人以便早日离开这个荒芜之地,据不完全统计,敦煌郡和陇州郡每年官员的变动都在三成以上,靠近内陆的西河郡情况略好,但也在两成左右,远超正常区域的官员变动。
因此每当有官员需要赴西北任职,都会有一大群亲朋好友前来送行,似乎来到西北之后就一去不复返,著名的大诗人王维更是留下过“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名句。
由此可见西北三郡多么不待人召见,也不能说官员们现实,如果只是单纯的自然条件艰苦,咬咬牙关也能挺过去,关键是除了自然灾害外还有人祸。
汉云帝国位于云梦大陆正中,占据了陆地面积的六成,南方通过斜谷道和昊天王朝相连,北方被秦岭山脉隔断,西北则和诸多沙漠部落接壤。这些沙漠部落大多是位面战争时逃难至此的难民,在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斗争中,形成了一个一个部落,有的部落还是保持奴隶制的原始形态,而有的部落已经采用和汉云帝国类似的法度和体制了。
其中最强大的一只部落是鲜卑拓跋,创始人原本也是云梦大陆一个大国的王子,后来在位面大战中祖国在修罗位面的进攻中灭亡,自己带着一队精英人马及部分财物一路逃亡,最后在西北的荒漠之中安定了下来。
随着位面之战的结束,大陆又恢复了平静,鲜卑拓跋的族人开始不满于待在贫瘠荒凉的戈壁大漠之中,为了抢夺资源对汉云帝国发起了连绵不绝的战争。历次大战双方互有死伤,因为汉云帝国重兵被昊天王朝给牵制,所以鲜卑拓跋略占上风,从寥无人烟的沙漠之中前推了数百里距离,不仅抢下了缓冲带的草原和绿洲,还曾一度攻占下了敦煌郡三分之一的城池。
面对鲜卑拓跋的嚣张气焰和步步紧逼,被惹怒的帝国发起了强硬的回击,大量高手被抽调进入青龙军,军中第一年轻高手霍景恒被连越六级提拔为青龙神将统帅三十万青龙军。
时年十七岁的少年将军霍景恒不负众望,率领青龙军七战七捷,其中漠南反击战、河西歼击战以及流传千古的千里千骑追击战,都成了后世兵书上的经典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