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平十一年(纪元1588年)四月初五亥时,楚帝国都城上京内一处府宅。只见府宅内的一处房屋尚未熄灯,有两人正在屋内谈论着什么。“如今朝堂之上竟有无能之辈食禄,如果再不整治,我大楚亡国有日。”“大楚已经病入膏肓,连年灾荒,北方战事不休。而如今大楚皇帝不理政事,官府贪墨横行,民不聊生。”“这么说先生是希望我谏言……”“我可什么都没说,我不过就是一个郎中,当然不会对您魏振双大人提出什么希望,我人微言轻,平生最大的幸事就是与您是好友,作为好友,我劝你如今既然皇帝不喜欢别人谏他,那您也不必谏言,反被皇帝所疏远。”“我魏振双,举人出身。本无意做官,但是皇上任命我为大楚工部大臣,我就应该对当今皇帝的不行为谏言。不然的话我就愧对我大楚,愧对我这官位。”“既然,你执意要干此事,我沈彦珍拦不住你,凭你的性格,谁也拦不住你。”沈彦珍说道。突然,魏振双站了起来,直冲门外。沈彦珍一时感到奇怪,忙追上去,看到一个黑影上了墙,匆忙逃走。“那是什么人?”“近龙卫,严晦崧一手创立的用来保卫皇帝,铲除对皇帝有威胁的人。沈兄,你赶快离开京城,否则必有大祸。”魏振双说道。沈彦珍想问下去,但看到魏振双忧虑重重的样子,便告退了。
魏振双回到屋内,连忙拿出纸笔,点燃蜡烛。仅仅一柱香的工夫,魏振双便写好了奏章。只等第二天呈给皇上。魏振双却担心此事让近龙卫知道,怕不能呈给皇上,不由得感到一丝不安。魏振双将门窗紧缩,将灯熄灭。魏振双又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当即心里大惊。在黑暗中不断找些什么,魏振双摸到了灯座,掂量了一下,感觉挺沉就拿在手上。魏振双靠在门旁,他仔细听脚步声,发现脚步声明显是一人的。“只有一个人,这不像近龙卫的作法。”魏振双心中暗自说道。咚,咚,咚,三下敲门声令魏振双稍微放松一点。“谁呀?”魏振双颤声道。“小女子妫澜瑶,特来通知阁下,严晦崧大人约您在上京柳竹阁。”魏振双听到是一女声,又紧张起来,将手中的灯座握紧。“你是吏部大臣严晦崧手下的人,那你一定是近龙卫。”“正是。””那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没有回答。魏振双心下好奇,打开房门,屋外只有清风拂面吹过。“真奇怪,人呢?近龙卫的人不论男女都这样,近龙卫不愧是保卫皇帝的组织,果然厉害。“魏振双嘀咕道。
魏振双到了柳竹阁,这是上京最有名气,最豪华的烟花之地。柳竹阁内都是歌妓,舞妓等卖艺不卖身的人,但仍有一些观众不守规矩,偷偷干一些轻佻之事。”魏大人,严大人在楼上等您。“一名女子对魏振双说道。魏振双感到此女的声音很像那个通知他的人,忙问道:”你是妫……妫澜瑶吗?“”小女子曲怡悦。您请上楼。“魏振双见问不出些什么,只能作罢。魏振双上了楼,看见严晦崧正坐着观看楼下歌舞。”严大人。“”啊,魏大人,听说您要谏言。“”正是,您有什么意见吗?“”我没有意见,反正我没贪污腐败,也并非无能之辈,自然不会对你谏言感到忧虑。只是你若谏言,惹得皇上不悦,那你就有杀身之祸了。“”自古文死谏,武死战。“”可你还有父母,妻子。你就忍心让他们也因为你而受到株连。“”难道就因为有父母、妻子,就要让大楚毁于一旦吗?”“难道,你以为你的谏言会使皇帝回心转意?”“可我谏言只为两条,一是我大楚江山社稷,二是我大楚天下苍生。如果就这么下去,我大楚就是有再贤良的大臣,再勇猛的将军,恐怕也无力回天。如果您叫我来是为了劝阻我不谏言,那先生请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魏大人,那我也无话可说,如果魏大人有困难。”严晦崧说道。魏振双告退了。
第二天一早,多年不上朝的皇帝都绅勋便接到一封奏章。“你,念这份奏章。”“是”一个宫廷中太监拿起了奏章,都绅勋则躺在床上静听。“皇上,这份奏章……小的,不敢念。”“嗯!拿来。”都绅勋从太监手里接过奏章,打开一看,见到上面全是字,心下便生厌恶,但又好奇是什么让太监不敢念。只见上面写道:大楚工部大臣魏振双谨奏,以正君道,名臣职,求万世治安事。臣近闻陛下一心修玄,不理朝政,美其名曰无为而治。熟不知陛下之误多矣,今庙堂之上,无能之辈多矣。陛下若是无为,则必国乱岁凶,四方扰攘。我大楚南北直隶及二十四省,多有灾情,然各地治吏民难而不知救,就是近在咫尺,也不闻不问。陛下想学齐成祖无为而治,熟不知齐成祖虽无为,但也绝非不闻不问,一心修玄。陛下以为功德圆满,故大兴土木,以致苍生饱受苦楚。此乃滥兴土木,苍生非但不称陛下为贤主,反称陛下为昏君、暴君。陛下试思为何如乎?盖陛下一心修玄,不理朝政。陛下一旦翻然悔悟,日御正朝,与丞相、诸位大臣共理天下朝政,方可洗数十年之积误,我朝中兴指日可待。臣复乞陛下,重理朝政,如此方可上合天心,下安社稷,诚惶诚恐,微臣草上。都绅勋看完后,当即把奏章往地上狠狠一扔,口中大喊:“反啦!他魏振双竟敢骂朕!“”陛下,吏部大臣严晦崧求见。“”见。“严晦崧进了殿。”严晦崧,魏振双此人,爱卿认为如何?“”此人刚正耿直,乃治国之利器。性格刚烈难免会有顶撞,但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大楚江山社稷着想啊!“”你说得也很对,但他居然敢在奏章里骂朕,此人也太妄自尊大了,自以为自己是忠臣、良臣、贤臣。“”陛下,此人……“”够了,你叫他到朕这来,朕想知道知道谁给他这么大胆子!“
半个时辰之后,魏振双来到了皇帝寝宫外。”魏振双,你在奏章中将朕骂得一无是处。你一心像让朕杀了你,让你青史留名,却置朕一个擅杀直言大臣的罪名,乱了朕的定国大计,败了朕的名声。你就懂了一些文章,学过一些礼学,就妄谈国家大事,自以为是治国之利器了!你这样的利器又有何用?一个臣子,无父无君,弃国弃家,不杀你怎能平朕的心头之怒!“”我魏振双即食君禄,便要无愧于我这俸禄和这官位。皇上一心修玄,不理朝政,美其名曰无为而治。却一意搜刮天下民财,以方便修玄。可怜我大楚百姓多少死于饥寒苟政。昔日齐成祖无为而治,以百姓之心为本,以图休养生息。可皇上自以为效仿齐成祖,不上朝美其名曰无为而治。岂不知上奢下贪,耗尽民财,民生困苦。要我直言,皇上不如齐成祖,远甚。“说完,殿内传来一阵阵敲击声。”你的话朕不听!“”我大楚南北直隶及二十四省,朝廷挥霍无度,官场贪墨横行。连天子脚下,百姓多有饿死者,近在咫尺,地方吏竟眼睁睁看着百姓一个个饿死而不知道施救。天子脚下,犹然如此。我大楚还有多少涂炭之生灵!由此可见,我大楚立国不正,若再不整治,亡国有日啊!他们不言,我独言之,君若以民为本,天下太平。若弃用贤臣,不顾民生,便天下大乱。我魏振双说此话,不是为了我死后的名声,而是为了我大楚江山社稷。凡君有小过,臣者必须直言抗争,否则小过必成大过。那我大楚各地就会爆发叛乱,到时我大楚就有再贤良的大臣,再勇猛的将军,恐怕也无力回天。臣说此言,是不想陛下留骂名于千秋万代。此番话人人皆知,却人人不言,臣只是讲了两句大家都不敢讲的话。“魏振双说道。“你……你,来人拖下去,给朕打入天牢。朕要杀了你以解朕心头之恨!”都绅勋大吼道。几名士兵进来将魏振双头上的官帽摘下,拖了下去。
天牢内,魏振双独自坐在牢内。这时,严晦崧到了监狱里来探监。“魏大人。”“是严大人,我现在可不是大人了。我还真如您所说,让皇帝给关进天牢。不久恐怕就要身首异处。”“我觉得皇上只是一时生气罢了,皇上还是很看重你的,是不会杀你的。如果你现在就向皇上认错,皇上立刻就会让你官复原职。”“我魏振双无非是讲了别人不敢讲的话,谏言皇上的过错,我本就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了。我魏振双谏言,这是大众百姓的心声,我要是认错了,就是说大众百姓的心声是错的。”魏振双说道。“嗯,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告退了,我会想别的办法帮你的。”严晦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