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抬头冲着那片星空用力喊了一声。
“啊!”
声音不知传了多久,消失在无尽黑暗之中,看来这深井真的是深的可以,水寒立刻放弃了爬到顶部打破星空顶的逃生方案,其实这个方案本身就不太现实,这四周洞壁上除了那八个洞空无一物,若这样都能上去,除非是长了翅膀。
这一喊着实是惊动了日初。
“叫什么?”
水寒一脸沮丧,摆出一副逃生无望的表情道:
“都快死了,还不让叫了?”
日初立刻无语,无奈道:
“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此刻积水已经淹没到了半个小腿,恐怕过不了多久,就真的要绝望了,水寒的逻辑一向是既然注定的事倒不如早点到来,比如既然注定要绝望不如现在就做好准备,还能说说遗言什么的,水寒没有过说遗言的经历,只是觉得如果没说完就死了,会死的很憋屈,这种憋屈,既是对说遗言的人,也是对听遗言的人,反正就是既憋屈了自己,又憋屈了别人。
水寒索性蹲在了水里,抬眼正到了一脸镇定的仲丘,好似看到了什么希望,问:
“仲丘老师,你都是老师级的人物了,一定有什么办法吧?”
仲丘腰板笔挺,长出一口气,然后摇摇头,道:
“这里的岩壁十分坚硬光滑,爬上去显然不现实,而且虽说有八个洞口,但都在大排量的出水,要在这种情况下通过那些洞口离开这里,若是我一个人,有可能,但要带上你们,不可能。”
水寒叹了口气,果然是意料之中且十分合理的一番答案。
现在水寒就等着和日初一起被抛下,然后被淹死,估计仲丘现在这么淡定,是早有了这方面的打算,真是人心叵测,不过好像也无可厚非。
突然又想到了重鸾的话,他让自己守护好日初,现在大家要一起死了,不知道算不算是不负所托,水寒下意识看了看日初,她似乎正在搜寻着什么。
“你在干嘛?”
水寒问。
日初依旧努力搜索着,淡淡道:
“闲着也是闲着,找找有没有什么其他出路。”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水寒和日初对待问题的巨大差距,一个喜欢坐下来分析,一个喜欢边干边听别人分析,水寒有些触动,觉得就这样放弃自己宝贵的生命着实不该,况且这件事怎么想都是被鬼蛊给坑了,确切的说是鬼蛊坑了日初,然后日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顺便抗了水寒,水寒越想越生气,十分不服气自己居然只是个顺便的,想来要是能够逃出去,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为了能够揍鬼蛊一顿,水寒也开始行动起来。
水寒看到日初已经搜寻到洞壁那边了,于是便在四周变得积水潭里摸索,此时的积水已经到达了膝盖,水寒又抬头看了看那八个洞口,希望可以看到排水量减小,哪怕只是一个趋势,可是完全没有这样的趋势,心理暗自纳闷,这小小山里,哪来这么多水,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水寒摸索半天,唯一的收获是,他找到了刚刚被他扔掉的巨子,看来也是顺着水流调到这里来了,水寒其实也在念着这事,现在失而复得,若是平时的确是件好事,不过现在都快死了,这把剑不但毫无用处,而且带着它只会加速自己沉降的速度,也就是加速自己的死亡速度,水寒着实不明白,为什么一把貌似神乎其神的剑,在他的手中却成为了一个累赘,但片刻之后他便明白过来,想来这把剑也应该是有类似于开山裂石的能力,要是运用得当,应该能帮助自己逃出这地方,但问题是,水寒根本拔不开它,一把再好的剑,要是出不了鞘,也只能当棍子是,还是那种特别不顺手的棍子。
日初似乎对巨子来了兴趣,凑过来问:
“哪来的?”
“捞出来的。”
水寒直截了当,其实她并不是不想解释,但这整个事情,连他自己也急需要一个解释,他难道要说是一个和幻境中你对着哭得那个男孩长得一样的男孩交给自己一个召唤阵,召来了这把剑,然后自己又用这把剑劈开了幻境,接着这把剑就出现在自己身边,跟牛逼的是,自己现在又拔不开它了。
水寒觉得若是说出这一段事实,日初估计得花半天理清一下思路,然后斩钉截铁的认自己有病,不过现在根本没必要说,因为都快要死了,这些有的没的在死亡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水寒第一次觉得,死亡竟有这样一种好处。
日初似乎并不在意,又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表情很复杂。
水寒问:
“你发现什么了?”
日初思索良久,道:
“你有没有发现仲丘老师话很少。”
水寒听着日初用极其严肃的语气说完这话,几乎要晕倒,这丫头能不能不要这么脱线,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死前最后一个冷笑话,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配合着呵呵几声。
水寒刚想呵呵,却突然觉得日初不是在开玩笑,那表情的确是严肃的可以。
此刻,积水已漫至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