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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

几天的假期很快就要到了,因为忙碌地办事情,时间过得飞快。第三天我又单独去了樱桃家一趟。我说,“大爷大娘多多保重身体,我的假期到了,明天我就要回去上班工作,明天就动身。”大娘说:“大老远的,好不容易来一回,也不能多住几天。”我又对樱桃说,“樱桃你也多保重自己,我以后会多多写信,经常联系,你也常去信,以后写信还写王玉兰收。”我辞别时伯父伯母送出大门,樱桃没有出门。

回来以后,我又到了干娘那里。辞别时我对我干娘说:

“我看到樱桃对我好像不那么热情,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干娘说:“哪里?农村的孩子就那样,不好意思,害臊脸小呗,我和她爹娘都费尽了口舌,说尽了好话,把嘴都呱哒明了。樱桃从小就这脾气,都是她爹娘从小惯得,其实她心里愿意着呢!给她财礼的时候挺痛快地就收下了,可高兴了。”

回来以后,我嫂子说:“咱存婶子说,这若是以后不愿意了,什么东西也要不回来。”

我哥哥和嫂子倒没说什么不好,都说:“挺好个人儿,心里怎么想的,人心隔肚皮,办事两不知。反正都定下来了,你们处一段时间,看看再说吧。”

回到工作单位,我就给樱桃写了信。以示平安到达。接下来又是紧张忙碌的工作。过春节的时候,我在信中恭恭敬敬地给二老拜年,给樱桃问好,随信还邮去人民币300元——钱到礼到。

通过书信交往,回家一趟,相见,樱桃在我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我几乎天天能想到她,特别是樱桃树开花的时候,雪白一片,如烟似纱,园子四周,上下班的路上,全是美丽的樱桃树,看到樱花,让我怎能不想她!我小心地采摘一朵,细心地夹到日记本中。过几天我就拿出来看看。时间久了,我觉得饭量明显减少,连我平时最爱吃的手擀面也吃不多少,走路也不带劲儿。我母亲说可能是上火了。有一阵子我特别想吃酸的,自己感觉。我就把酸醋拌到咸菜里就着面条吃,喝汤时,我又到了一点醋,当时是真解馋了,真吃饱了。过了不大一会儿,胃脘部不舒服,一恶心全吐了。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毛病,我翻出《中医基础理论》来,原来“久思则伤脾”“脾伤则不欲食,身体乏力”可能我这就是相思病吧——想樱桃想的。麦收时节,我干娘来信,信上言说让我们加深一下感情,增进彼此了解,我又请假回到樱桃身边。

路过沈阳的时候,我买完火车票,离火车开点还有四个来小时。我想,整天急急忙忙地上班下井,下班睡觉,两点一线,连晒太阳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往大城市来逛逛了,今天时间有的是,溜达溜达。回趟家,给对象也买点儿大城市的稀罕玩意儿。俗话说,有粉搽到脸上,有钱花到刀刃上,此时不花,更待何时。关里讲究买四样礼——烟酒糖茶,那些东西哪里都有,下了火车再买不迟,到火车上我还得站着,携带也不方便,下了火车再说吧。给对象选一些高级一点的化妆品她肯定喜欢。家里现在是什么也不缺,但那都是山寨的多,名牌的少。上次回家我嫂子用的洗头膏和我买的看着一摸一样,往头上一摸不起沫,也不掉油,洗完以后头发也不滑溜,纯属冒牌货。我在沈阳买得厂家出的香烟,每盒六毛钱。到了关里老家,才四毛钱一盒,外表一模一样,有的是,抽起来却不是那个味儿。我来到一座海啸大厦,这里经营各种日用百货,有五层楼高,衣服、化妆品、家用电器和食品分层摆放,应有尽有。大宝sod蜜抗皱增白霜,xx柔和粉底液,xxx香水等买了几样,装进袋子里。女人就喜欢这些东西,你得哄她高兴,有了东西,心里也增加了底气。

第一天到家,樱桃的父亲去集上买来熟食,蔬菜,从小卖店买来啤酒,白酒,我们边吃边聊。樱桃的父亲早年在城里工作,是什么保密工厂,现在退休在家。月月有退休金。家里还种着两个人的田地,衣食无忧,旱涝保收,在农村也算富裕家庭。樱桃的母亲平时不下地,地里忙时帮帮忙。家里的活,吃饭刷锅,洗衣做饭,缝缝补补里里外外全包了,二老身体健康,安享晚年。

中午的时候,我和樱桃在里屋说话,气氛比以前好了许多。我把我买得化妆品掏出来递给她,樱桃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樱桃说:“这些东西在哪儿买的,得不少钱吧?”

我说:“在沈阳海啸大厦,不贵,给你买东西,还能怕花钱呢?”

樱桃拿在手里欣赏不已,爱不释手,看完摆在自己的化妆台上。

下午,我和樱桃的父母商量,明天我和樱桃去镇上赶个集,出门溜达溜达,二位老人同意。

第二天,我和樱桃每人骑一辆自行车并列着去芦花镇赶集。夏天的早晨清凉宜人,没有多大风,路上也没多少人,我和樱桃骑车通往芦花镇的路上。樱桃骑上车子更显得美丽动人,头发飘洒在空中,胸前的**明显突出,像两个小馒头,后面的**罩挎带透过半透明的粉红色外衣依稀可见。樱桃骑车轻松自然,比我骑车熟练,令人生爱慕之心。我在一旁看着樱桃,对她说:“樱桃你这么美丽漂亮,比相片上好看多了。”

“那是什么时候照的?好几年前的事儿了。”樱桃说。

我说:“这么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樱桃听了,得意地笑了笑,脸颊绯红了,真想小苹果一样。

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樱桃问我:“东北那里什么样啊?俺也没去过。”

“跟咱们关里差不多,不过我在的那地方,气候特好,冬天不太冷,夏天不太热,一年四季有各种新鲜蔬菜,特别是夏天西红柿、芸豆、辣椒、豇豆,应有尽有,各种瓜果象桃,李子、葡萄、西瓜,香瓜各种各样,比咱们这里丰富。关键是人家那边到下雨时下雨,到下雪时下雪,风调雨顺,四季调和,真像古人说的,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一场春雨过后,大地全种上了。不几天,田野里一片绿色。天气一旱了,老天爷自然来场雨,不用浇地,不用担心干旱。空气清新。到冬天,大雪纷飞,漫山遍野一片洁白,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特别美丽。最近几年,咱们关里这边,雨水稀少,春天不浇地种不上,麦子不浇收不了。夏天天天盼下雨,冬天也很少下雪,气候变化了,吃水都成问题,我小的时候也不这样啊!”我说。

樱桃问:“你在那边干什么工作?”我说:“我是井下运输,跟车拉煤,非常忙碌,熟练工种,需眼疾手快,遵章守纪,干活时必须精力集中,干活时老想媳妇可不行。”樱桃微笑,

“谁让你想?那边人和咱们老家这边说话一样吗?”樱桃问。

我说:“一样,差不多,大多数人都是关里人过去闯关东过去的,一说话唠嗑净老乡,有SD的,HN的,JS的,还有SC的。”我说:“樱桃你请几天假?”

樱桃说:“我们这个厂子都是临时工,个人的,活不忙,告诉他一声儿,歇几天没事。”

我说:“反正你有时间,我领你去东北看看呗?”

“你准备好了吗?等你准备好了,我就跟你过去。”樱桃说。

我说:“行,过年时我肯定把你接走。”我心想,我还真没准备好呢?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粉刷屋子,采买家具,还要准备结婚用得家用电器,还要上班,这一些工作只有业余时间挤时间来完成。

“哎,你看见过你干娘家小四没有?”樱桃说。

我说:“小时候我看见过一次,现在好几年没看见。”

“长得可好看了,四岁了,在我大姨家呢。”樱桃说。

“你们家清一色好几个小子,你干娘也好几个小子,为什么还要拜把兄弟呢?”樱桃问,

我说:“我也不清楚,这都是小时候俺娘给拜得干兄弟,哪里是我说了算的?听说,我干兄弟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总爱闹毛病。乡间就有人提议,说我们家人气旺,你们给他们家拜干兄弟,以后孩子就不闹毛病了,沾沾人家的旺气。俺娘一个人领着好几个孩子过日子,说实在的,也挺累的。寻思着拜就拜吧,以后家里有什么重活累活,象修屋泥房,脱坯打墙等重体力劳动也有个帮手。这些年,家里重活累活总是请叔叔帮忙,叔叔确实没少给卖力气,特别是自留地分开以后,我们都还上学,俺娘种地到底不如一个男劳力。春天种地,耕耩耙耢,有时候就请叔叔帮忙。在农村,找个养老女婿图打支应,拜个把兄弟也是图互相帮助嘛。拜完干兄弟以后,那边增加了好几个弟弟,这要在农村,兄弟几个团结起来,干点活真不叫事儿,偏偏我又上煤矿了。这些年,我一直上学,回家时间也少,干娘那边去得更少。后来我高中毕业还没考上大学,更觉得没脸见人,所以这门亲家走地也不近乎。我希望咱俩成家以后,从这边说是干亲,从你那边说是两姨亲,亲上加亲,多多来往,我们兄弟们也能好好相处。”

说话间我们就到了芦花镇,芦花镇是个大集。街上已经有不少人,跟我过去上初中的军营镇差不多大小。我和樱桃把车子寄存上就在集上闲逛。樱桃买了一件上衣,一件裙子,两双袜子,我赶紧付钱。

再往前走,我说:“樱桃,你稍停一会儿,我去厕所解解手。”

樱桃说:“怎么你老有尿,路上你不刚尿完吗?你这人真不沾。”

我说:“我是懒牛上磨——,那有什么办法?”

樱桃笑了“赶紧去,天挺热的,一会儿就回家。”

从厕所里出来,我们俩继续往前走,我看见路边地摊上有一卖黄瓜的,我也有些渴了,我就花了几毛钱买了三根黄瓜。“樱桃,给你一根,天挺热的,解解渴”。

“我不要”樱桃说。

我一看瓜挺干净的,拿出毛巾来擦了擦,“咔吧”掰折,“咯吱咯吱”随走随吃。天气挺热,从家里出来一路骑车又出了不少汗,现在吃上又脆又凉又香的黄瓜,从嘴里凉到心里,那叫一个爽。樱桃看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口小口的嚼黄瓜,马上撅起嘴来。嗔怪道:“你不会回家再吃啊?在大街上就吃东西,也不洗洗,多难看,也不怕别人笑话。”说完,生着气径直往前走去。

我心想,“天这么热,我渴了,我还能等到家再吃?那不得渴得嗓子冒烟儿啊,热了,渴了能吃上一根黄瓜,那是多么爽心惬意的事啊!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奢侈了。”

我上高中的时候,条件困难,家里的钱勉强供我上学,我几乎从来也没买过零食。有时候,在教室里,看见她们女生从外边街上买来黄瓜,不管三七二十一,当着男生的面就大口小嚼地吃起来,真是羡慕至极。现在我工作了,自己挣钱了,买根瓜吃还有人反感,女人的心,真猜不明白。

樱桃走远了,头也不回,我在后面赶紧追。她取了车子,骑上就走,一路也未停。我也取了车子,在后面追赶,到了家才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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