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疑惑道:“我在西天取经途中曾回过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但却是人去楼空,灰尘满地,杂草丛生,师父为何而去?”
菩提祖师苦笑道:“还不是你在与黑熊精中的对话中泄露天机,而黑熊精又成了观世音的守山门神。而为师时刻都在关注着你,自然第一时间转移到了新的地方。”
“若是平时,那几位问起,我只说自己闲来无事,授业解惑,打发岁月。可若是让他们知道我收了七彩神石孕育的灵猴为徒,意义就自然不同!”
菩提祖师盯着悟空一字一字道:“因为你有无限的可能!将来就是证得混元大道,亦不许可能!”
悟空连连致歉道:“师父赎罪!当时徒儿一是口快,泄露了师父的踪迹。后来自觉失言,徒儿已是悔恨不已。只是毁了师父的宗派门庭,害的师父漂泊无定,实在是万万的该死!”
“哈哈~”菩提祖师大笑道:“徒儿无需自责,我那门中悉心培养的只有三位,其他只是凑数罢了。”
“哦?!是哪三位?”悟空问道。
“除你之外,你还有一位师兄,一位师姐。你这位师兄就是数百年前和你结拜的二哥,覆海大圣——蛟魔王!至于你的师姐,因为她的身份特殊,且正在执行为师的计划,先与你卖个关子,待来时,你自然知晓!”
“在将你引至此处孕育之后,为师即开始逐步设计改造花果山,你那一方洞天福地的水帘洞即是为师的手笔。可以说为师真正的根基一直都在这里,至于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与外人的幌子罢了!”
“徒儿,随为师来。”菩提祖师与悟空返回水帘洞。
“悟空,水帘洞的奥秘你可知晓?”菩提祖师好像心情不错。
“这里徒儿也算是了解,却不知师父所言奥秘是为何?”
“你且看!”
菩提祖师对着石座之上的“洞天福地”四个字挥了一下拂尘。周围酣睡的猴子猴孙们早已经消失不见,被菩提祖师以神通转移至外面的桃林。“洞天福地”四个字顿时金光闪烁,发出耀眼的光芒,金光中幻化出一道空间之门,门庭之上刻满了道家的九字真言,分别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以及佛家的六字箴言,分别是唵、嘛、呢、叭、咪、吽。一阵阵的禅语,一声声的道经,从虚门之中传来,委实令人感叹!
菩提祖师道:“世人皆知,西方有极乐世界,东方有三十三重天。此二者为天道圣人之道场、根源。我在此处耗时千年,终于以混元大道开辟一方世界。西方世界以“极乐””之名行虚妄之道,东方世界以“品阶”之分尊帝王之术。我这世界不作妄言,不行霸术,仅以人和立世。”
菩提祖师与悟空随后先后进入人和世界。
空间变迭,斗转星移,两人一起来到一个湖泊的上空。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清新自然的味道迎面扑来,水汽弥漫,云雾缭绕,细细观察,可以看到水中的游鱼儿!极目远眺,天水一色,星星点点的渔船似在天上游弋,天与水的界限被打破,在天际线上融为了一体。
湖水两岸,碧草丰茂,丛林参天,渺渺炊烟点缀其间,不曾毁坏这自然的意境,倒似是水墨画中的点睛之笔!
菩提祖师道:“为师研究佛道数千年,最信服的就是道德天尊的大道之言,‘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相比之下,我等皆是下流!”
“道德天尊曾以李耳化身降生凡尘,创立人教,以《道德经》为治世安身之纲。人和世界同样汲取了道德天尊的‘无为’之思想,从而达到‘无不为’!”
言罢,两人来到湖边的村寨,顿时众人都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快看!老祖降临!大家前去拜见!”
“老祖安好!”众人作揖道。
“看呀!老祖身边那个猴脸人身的怪物是个什么东西?!”
“和老祖待在一起,自然不会是坏人!”
“是啊!是啊!”
“对!”
……
悟空正在打量着众人,心中感慨万千。
“猴头?猴头!”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叫。
悟空转身一瞧,原来是斜月三星洞的慧海师姐。
悟空忙上前拜道:“慧海师姐安好!一别数百年,悟空既喜且悲!”
慧海则不以为然。
“如今你也是那大彻大悟之人,如何这般作态?!”
悟空连忙称是,俩人四目相视,皆是会心一笑。
菩提祖师上前对慧海道:“你且领悟空与你众人相见,稍后带悟空到无为殿见我。”
“遵命。”两人拜道,待抬起头来,菩提祖师已不见了踪影。
慧海带着悟空一路走走停停,不断应付着路人的礼拜与问候。不多时,二人来到一棵巨大的菩提树下,只见这颗菩提树高耸入云,难以窥探全貌,主干粗大,恐数十人难以相围。
慧海对着菩提树大喊道:“诸位师兄弟姐妹,小猴回来啦!”
话音刚落,菩提树中窜出数十道流光,五颜六色,甚是耀眼。流光散去,现出数十位道士,皆是昔时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门徒。众人围着悟空七嘴八舌,只恨千言万语难以道尽。
“我昨夜观天象,有佛星闪烁,不想今日盼来了你这斗战胜佛!”一位师兄率先扯着嗓子道。
“你昨天夜里呼呼大睡,何曾占星卜卦?我昨天闲来无事,但是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今日有贵客登门!”旁边的师弟无情的拆穿了他的牛皮,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小猴哪里是客?!今天终于回家了!”一位师姐泪眼婆娑道。
“咱们也别小猴小猴的叫了,往日的小猴今时已经是入佛成圣!”慧海瞅着大家没个正形,出言提醒。
悟空笑道:“在我心中,佛与沙弥没有不同,今日又能见到诸位,小猴子那是当得!”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悟空与众人打开了话匣,你来我往,誓要把这数百年的经历与念想都说尽。
不知不觉中,天色向晚,众人的高涨情绪仍然没有丝毫减退,每个人都被悟空的曲折经历所吸引,远远望去,怕是有人以为是一群青年人在听艺人说书。
慧海想到菩提祖师的吩咐,不得已打断众人的谈话。
“众位师兄弟,祖师有令,让悟空与诸位寒暄后,需到无为殿前去面见。诸位今天就此打住,来日再叙!”
众人皆领命退去,一一与悟空告别。
慧海对悟空道:“无为殿在这菩提树顶,天色已晚,你速速赶去,莫要师父急等。”
悟空连忙称是,施展玄功,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悟空已经半空之中,地面的人儿小到几乎不可分辨。悟空全力向上,飞了一刻钟后,仍然不见到头,不免有些着急,连着向上翻了数十个跟头,终于见到一处古刹悬在菩提树顶。
悟空飞身来到古刹门前,只见门庭之上刻着“无为殿”三个狂草大字。
悟空双手合十,三拜九叩后,道:“弟子悟空拜见祖师!”
“进来吧!”一声空灵深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接着,无为殿门“吱”的一声,自动打开了。悟空趋步进入殿中。
无为殿内装饰简单,只有一桌一台三蒲团。菩提祖师就端坐在灵台之上。
悟空跪坐在蒲团之上,又拜道:“弟子悟空拜见师父!”
菩提祖师开口道:“你有何疑问,可尽与我言!”
悟空拜道:“花果山顶,弟子听明缘由,对那接引老道和原始老儿全无好感,但有一事弟子不明,祖师所为意欲何为?”
菩提祖师道:“自是推翻神佛,还我一个朗朗乾坤!”
悟空急道:“祖师!如今三界已定,乾坤轮转,我等若是强行逆转,生灵岂不涂炭?!”
菩提祖师似乎料定悟空如此,也并不气恼,只道:“先前为师有言,你有一师兄乃是你的结拜二哥,覆海大圣蛟魔王。明日就是他的寿辰,你按原路返回花果山,前去替为师看望,也是你兄弟二人团聚。”
悟空本想在做争辩,见祖师如此,也不便多言,只应了师命,退下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