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长江”“泰山”“黄河”等号铁甲火车离开泰安车站，继续前行，来到临城车站。褚玉璞带着东三省第三旅士兵，早就等候在站台上。他模仿着张兆坤，附庸风雅，指着东边的微山湖，毕恭毕敬地对李如君说：“那边就是微山岛，岛上有张良墓，俺在那里当过‘码子’。”
十八姨太李如君登时来了精神，从张兆坤脖子上，摘下八倍光望远镜，抬眼仔细观瞧。看罢微山岛，她放下八倍光望远镜，在张兆坤、褚玉璞面前，卖弄地讲起张良辅佐刘邦打败项羽的故事，还讲了刘邦创作千古绝唱《伏风歌》的故事。
张兆坤听罢，摇头晃脑，又来了诗兴，一下就哼出《七绝·笑刘邦》《俺也写个大风歌》两首歪诗。十八姨太李如君找来纸笔，一边听他胡诌，一边忙不迭地记录着，但见她在纸上写道：“听说项羽力拔山，吓得刘邦就要窜；不是俺家小张良，奶奶早就回沛县。”“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山东兮镇家乡；安得猛士兮俺老张！”
十八姨太李如君写罢，指着张兆坤，不住声地嗔怪道：“你真不愧是个‘胡子’，三句话不离本行，写诗也忘不了‘奶奶的’‘他娘的’。干脆替你起个表字，就叫‘占山’吧。”
张兆坤得意扬扬，摇头晃脑，文绉绉地说：“啥‘婊子’不‘婊子’，俺不但要占山东，还要出诗集，印他几千册，让山东人看一看。”
“长城”“长江”“泰山”“黄河”等号铁甲火车离开临城车站，沿津浦铁路继续前行，眼看就要到达安徽固镇车站。
张兆坤找来聂嘉夫，拍拍他的肩膀，用老毛子话说道：“俺封你当先锋，只要你带着老毛子兵打头阵，给你们发双份儿军饷。”
聂嘉夫感激涕零，立正敬礼，用老毛子话说道：“大帅，我向你保证，一定打败敌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聂嘉夫充当先锋，带着东三省第一梯队老毛子兵，开着“长城”“长江”“泰山”“黄河”等号铁甲火车，咣当咣当一路前行，不时地轰隆轰隆打炮，直抵安徽固镇车站。浙、苏、皖联军官兵早就领教过铁甲火车厉害，再加上金发碧眼的老毛子兵，他们都被打怕了，登时扔下固镇车站，撒开脚丫子，四散逃命，五十多人腿脚慢些，被老毛子兵俘虏。
老毛子兵身穿灰色俄式军服，脚蹬过膝黑皮战靴，背着莫辛？纳甘步枪，手执伏特加酒瓶，跟着聂嘉夫，跳下铁甲火车。他们手舞足蹈，边唱边饮，直到闹够了，方才来到俘虏面前。聂嘉夫一声令下，老毛子兵掏出刺刀，割掉浙、苏、皖联军俘虏的鼻子、耳朵，剜出他们的眼睛、舌头，最后掏出他们的心肝、内脏，固镇车站变成屠宰场，尸体狼藉，器官零落，鲜血淋漓，鬼哭狼嚎。
老毛子兵还不过瘾，端着莫辛？纳甘步枪，醉醺醺地冲出车站，闯进老百姓家里，寻找“婕姆媞嘎”（姑娘）。固镇良家妇女大多缠着三寸金莲，步履维艰，难以逃跑，被老毛子兵抓住。见到缠着三寸金莲的妇女们，老毛子兵感到十分惊奇，噢，噢怪叫，扒下她们的弓鞋，解开她们的缠脚带，拼命地揉搓她们的小脚。待到玩腻了三寸金莲，老毛子兵便趴在妇女们身上，轮番奸污，有的妇女被轮奸致死，浑身青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老毛子兵不肯善罢甘休，还要抢去妇女们的缠脚带和弓鞋。更有甚者，个别老毛子兵掏出刺刀，割下妇女们的三寸金莲，带回去作纪念。
孙传芳知道，固镇是安徽北部战略要地，又是津浦铁路上的咽喉，如果丢掉固镇，南京就失去屏障，因此对固镇志在必得，不顾一切。探得聂嘉夫骄傲轻敌，深夜时分，车站周围连流动哨都不派。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暗中派出浙、苏、皖联军工兵，让他们乘夜深人静，在铁轨间悄悄地埋设许多地雷。他又让浙、苏、皖联军炮兵，在固镇南面架设十二门克虏伯野战炮，装上开花炮弹，瞄准铁甲火车和固镇。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孙传芳一声令下，十二门克虏伯野战炮齐轰，不停歇地打了一昼夜，发射了近千发开花炮弹，夷平了方圆不到一里的固镇，万余名百姓葬身炮火中。聂嘉夫见势不妙，下令开动“长城”“长江”“泰山”“黄河”等号铁甲火车，赶紧往后撤。不料引爆浙、苏、皖联军工兵埋设的地雷，轰隆——轰隆——几声巨响，“长城”号铁甲火车侥幸逃脱，“长江”“泰山”“黄河”等号铁甲火车当即被炸毁，瘫在铁轨上，动弹不得。聂嘉夫凭借“长江”号铁甲火车，负隅顽抗，最后弹尽粮绝，只好躲在车里，开枪自杀。熊发胜跳下“长江”号铁甲火车，扭头就跑，没想到一颗子弹飞来，打中他的脑袋，扑通一声，尸体栽倒在地。
混乱中，一颗炮弹在褚玉璞身旁爆炸，他当即受伤，倒在地上。马弁见状，忙不迭地拿出军越，将他包裹起来，送到“长城”号铁甲火车上。张兆坤见状，封施从滨当东三省第二师前敌总指挥，让他留守固镇，自己搂着十八姨太李如君，跳上“长城”号铁甲火车。他让谢米诺夫开车，带着残余的老毛子兵，狼狈地逃离固镇车站。“长城”号铁甲火车沿津浦铁路北上，回到历城车站。张兆坤下了火车，让“长城”号铁甲火车，沿着胶济铁路东进，直奔山东青岛，把褚玉璞送到小日本医院抢救。他坐上汽车，小傻子和卫队旅士兵背着毛瑟手枪，站在脚踏板上。汽车离开历城车站，驶进济安门、乾健门，穿过西辕门，回到督办署。
乘着炮火掩护，孙传芳率浙、苏、皖联军士兵，端着曼利夏洋枪，攻进固镇，俘虏施从滨和三百多个老毛子兵。孙传芳见过施从滨，拉着他的手，笑嘻嘻地说：“既然张兆坤封你当前敌总指挥，那俺就送你上任去吧。”
话音未落，孙传芳掏出毛瑟手枪，砰的一声，打死施从滨。孙传芳放下枪，抬眼仔细观瞧，但见镇内弹坑累累，数不胜数，到处是残垣断壁，横七竖八的尸体被炮火犁开的新土所掩埋。浙、苏、皖联军士兵把镇内财物搜刮一空，一根草棍儿都没放过，也拿去喂了军马。
孙传芳让浙、苏、皖联军士兵，端着曼利夏洋枪，将三百多个老毛子兵吊在大树上，在他们身上浇满煤油。他笑嘻嘻地点燃煤油，老毛子兵登时成了火人，吱哇乱叫，鬼哭狼嚎，全被活活烧死，变成焦炭。
孙传芳把硕果仅存的六户商人找来，强迫他们捐献两万个银圆，这才得意扬扬地返回南京，组织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自封五省联军总司令，浙奉战争结束。吴佩孚见状，在湖北夏口，自封川、黔、桂、粤、湘、浙、闽、苏、皖、赣、鄂、豫、晋、陕十四省讨贼联军总司令。
张兆坤打了败仗，十分烦闷，再没有心思作歪诗，也没有心思玩十八姨太李如君了。傅铁嘴见状，凑到他跟前，神神秘秘地说道：“俺还是那句话，只要大帅闯一闯红运，就能转败为胜。”
张兆坤病急乱投医，瞟了傅铁嘴一眼，无可奈何地说：“奶奶的，俺就听你的，再闯一闯红运。”
张兆坤找来小傻子，哭丧着脸，大声命令道：“奶奶的，你马上去找黄花闺女，千万别再试了。”
“是！”小傻子点点头，拍着胸脯，胸有成竹地说：“大帅放心，俺去找黄花闺女，肯定货真价实小傻子无法再试，十分不满，暗中打算应付差事。他出了督办署，坐上汽车，直奔北岗子。在北岗子一带，永和、仁和、德顺街纵横交错，街旁有几十家书寓(妓院）。这些书寓门前红灯笼高挂，分别写着“金鸾”“美奂”“桐琴”等名字。因此，历城老百姓都把嫖妓，叫做“逛北岗子”。小傻子进了“金鸾书寓”，抬眼仔细观瞧，但见墙上挂着许多花牌，上面的字却大都不认识。
“茶壶”（伙计）看见小傻子，抖擞精神，大声喊道：“姑娘们，出来见客啦！”
话音未落，妓女们跑出闺房，在小傻子面前站成一排，让他随意挑选。望着年轻貌美的妓女，小傻子东瞅瞅，西看看，脑袋就像拨浪鼓，眼睛都花了，不知哪个是黄花闺女。最后，他朝最漂亮的妓女指了指，对“茶壶”说道：“就她吧，俺带她走。”
“茶壶”接过小傻子递来的银圆，喜笑颜开地喊道：“娟娟姑娘出条子！”
小傻子带着娟娟，离开“金鸾书寓”，坐上汽车，回到督办署，来见张兆坤。看到如花似玉的娟娟，张兆坤登时心花怒放，不待小傻子走出大堂，心急火燎地拉过她，张开大嘴，就往她脸蛋上啃。此刻，娟娟巳知道嫖客是督办大帅，有意讨好，主动投怀送抱。张兆坤啃了半晌，抱起娟娟，放到台案上，手忙脚乱地扒光她的衣服。
张兆坤大失所望，拍着娟娟，嘴里嘟囔道：“奶奶的，小傻子说找个黄花闺女，不想还是个破烂货，又没闯成红运。”
娟娟赤身裸体，扑到张兆坤怀里，抚摸他的胡子，嗲声嗲气地说：“大帅，别看奴家是破烂货，可奴家喜欢你，你娶奴家当姨太太吧。”
张兆坤推开娟娟，瞪了她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奶奶的，俺就娶你当小老婆，至于你排老几，俺可是三不知，等查清后再说。”
小傻子蹑手蹑脚地来到窗户下，眯缝起眼向大堂里偷窥。看到娟娟风骚浪荡，他异常兴奋，早已心猿意马，无法抑制躁动。他强行屏住呼吸，眼睛不离窗户，唯恐漏掉好景致。待到张兆坤、娟娟云收雨散，小傻子出了督办署，一溜小跑来到北岗子，进了“金鸾书寓”
张兆坤搂着娟娟，来到督办署后楼，见过十八姨太李如君，方知娟娟是二十姨太。他在后楼开办“舞凤书寓”，让娟娟当“老鸨子”，十八姨太李如君当妓女，替他挣银圆。从此，历城老百姓再嫖妓，除了去北岗子，也到“舞凤书寓”，他们把“逛北岗子”，悄悄改成“跟张兆坤老婆睡觉”，暂且按下不表。
眼见张作霖把持临时执政府，冯玉祥十分痛恨，暗中策动郭松龄，带着镇威军第三军官兵独立。小日本关东军司令白川义则见状，逼着张作霖承认《二十一条要求》第五项，帮他打败并枪毙郭松龄。直隶督办李景林带着本部人马，驻扎在天津，势单力孤，唯恐被冯玉祥国民军吃掉。他赶到山东历城，找到张兆坤，要求联合起来，组织直鲁联军。张兆坤闻讯，喜笑颜开，当即满口应承。李景林自封直鲁联军总司令，封张兆坤当副司令。
张敬尧躲在天津日本租界里，没权没势，实在不甘心。得知张兆坤当上副司令，他卖掉在小站的田产，带着换来的银圆，跑到日本洋行，购买了大量的枪械，可以装备三个混成旅。他把枪械装上火车，亲自押运，沿津浦铁路南下，赶到山东历城，进了督办署，来见张兆坤。
张敬尧站在张兆坤面前，毕恭毕敬地立正敬礼，大声说道：“大帅，张敬尧前来报到，请封给官职。”
张兆坤拉下张敬尧的手，拍着他的胸脯，亲热地说道：“奶奶的，大帅想当官，那还不好说，俺让你随便挑。”
张兆坤走马上任，把东三省第三、二十八、二十九、三十混成旅，第二师卫队旅，第一梯队，改编成直鲁联军鲁军十个军，自己当第一军军长，封张敬尧当第二军军长、程善策当第三军军长、小傻子当第四军军长、张继义当第五军军长、褚玉璞当第六军军长、许琨当第七军军长、毕庶澄当第八军军长兼海军渤海舰队司令、傅铁嘴当第九军军长、谢米诺夫当第十军军长兼铁甲火车队司令、山东第一兵工厂厂长、德县兵工厂厂长、津浦路军运监督。
谢米诺夫让山东第一兵工厂、德县兵工厂，重新制造“长江”“泰山”“黄河”等号铁甲火车。苏联驻华大使加拉罕闻讯，多次向段祺瑞提出抗议，要求遣散老毛子兵。张兆坤对抗议置之不理，声称老毛子兵巳归化中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