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到了车库,沈心辰跟着郭梓昊走进别墅。别墅里的装修没有过多的奢华,看上去十分清爽简洁,可是每一个细节却又做的十分精细。
真的是处、女座,要求完美到每一个细节。这样的干净整洁和沈心辰家的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跟着郭梓昊走进了二楼的一间房,房间内布置得像一家小型电影院。郭梓昊随手打开房间内幽蓝的灯光,顿时恍若置身在蓝色的海洋中。
“不是要唱歌吗?碟都在那里,你自己挑。”
沈心辰顺着郭梓昊的手势,发现了左边的那面墙上全部是碟片,有电影有歌带。一个个小格子从墙脚爬到了屋顶。沈心辰一时看花了眼,竟也不知道唱谁的歌好,“不如你先唱吧,你先唱,我再唱。”
“我这样的嗓音都是压轴的,怎么能一开始就唱呢?”郭梓昊恰是满脸的自信和得意。
沈心辰撇撇嘴,“我才不相信呢。”
郭梓昊伸出食指晃了两晃,拿遥控器打开了音响和屏幕,只听音乐从耳边传来,郭梓昊开始摇头晃脑,竟然是“忐忑”。
郭梓昊竟然会唱忐忑。
沈心辰坐在沙发上,认真地听郭梓昊唱歌。他时而蹙眉,时而瞪眼,时而微笑,时而做鬼脸,逗得沈心辰哈哈大笑。沈心辰整个身子都窝在了沙发里,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肚子有些微微的疼。
一曲毕,郭梓昊问:“怎么样?”
沈心辰伸出了大拇指,“真不错,再来一个。”
郭梓昊又站在碟片墙里选了半天,然后“贵妃醉酒”就在沈心辰的耳边响起。这下,郭梓昊更是发挥了他的功力,唱女声时婉转动听,一只手竖起了兰花指,整个身段也柔软妩媚起来。
他仿佛女人上身,那个婀娜,那个多姿,沈心辰不禁拍手叫好。曲毕,沈心辰问:“你是学过假音吗?怎么唱的这么好啊?”
郭梓昊笑着摇头,“我这是天赋异禀,浑然天成。”
沈心辰又学着刚才郭梓昊的兰花指样子,问:“还有你那个身段,怎么这么协调啊?”
郭梓昊学着小女子的样子,嗲声嗲气地问:“人家真的有这么协调吗?”
沈心辰差一点就当场吐出来。
“该你了!”
沈心辰选了一首“someonelikeyou”,可她刚唱了两句,就觉得鼻子一酸,竟然唱不下去。她窝坐在沙发中,一言不发。郭梓昊见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拿过麦克风,自己唱了起来。
Iheardthatyousettleddown.Thatyoufoundagirlandyoumarriednow.Iheardthatyourdreamscametrue.Guessshegaveyouthings,Ididn"tgivetoyou.
他的嗓音有些低沉,唱这首歌恰到好处,将那种笑中带泪的情绪很好地表现出来。沈心辰怔怔地望着他,只觉得心中有种酸涩的感觉。
她想到某一天,丁苏泽也会结婚,然后给她发请帖。她想象着自己站在婚礼现场,在众人的见证下,新娘一步步走向新郎。丁苏泽一身白色的礼服站在台中间,笑着等着他的新娘。然后他们在众人面前发誓,说会相爱一生,不离不弃。最后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两人甜蜜地亲吻。
这是她的幻想,可是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天,迟早会来。而在那一天,自己只能坐在台下,看着他们的甜蜜幸福,傻傻地鼓掌,然后送上自己的祝福。真心也好,违心也罢,总之会送上祝福。
Ihatetoturnupoutoftheblueuninvited.ButIcouldn"tstayaway,Icouldn"tfightit. I"dhopedyou"dseemyfaceandthatyou"dberemindedthatforme,itisn"tover.
曾经,她也和丁苏泽幻想着两人结婚时的场景。沈心辰说她要在海边结婚,大家都坐在沙滩上,迎着初升的朝阳,见证着他们的幸福。她的家人都信奉基督教,所以她说要有牧师的见证,然后跟着牧师一起宣誓永不分离。最后那句“我愿意”她一定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来。
每每那时,丁苏泽总会说:“不如来一个海底婚礼吧,潜水的时候结婚。”
沈心辰捏着他的鼻子,“你不知道我胆子小啊?”
往昔太过深刻,就那样在她的脑中一幕幕地闪现。她的心就像深蓝色的天幕,那些往事就像是天幕中的点点星辰。天空不会没有星辰,星辰也不会离开天空。即使偶尔浮云遮盖了星辰,但那并不表示星辰不存在。它们就在那里,无论时光多么久远,无论岁月如何漫长,它们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永远在那里……
Sometimesitlastsinlovebutsometimesithurtsinstead.
当郭梓昊唱完的时候,沈心辰已经泪流满面。郭梓昊坐在她的身边,递上纸巾。她用纸巾擦了擦眼睛,然后看着郭梓昊,笑说:“唱得不错。”
她的睫毛上还残留着泪,像是秋日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郭梓昊看见她嘴角挤出了笑意,可她眼中却又情不自禁地再次充盈泪光。
他一时冲动,将她抱入了怀中。她的脸颊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脸颊靠在她的秀发上。她没有拒绝,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乖乖地靠在他的怀中。没过一会儿,他感觉到自己的衬衣有些湿,他知道,她在哭。
他没有说话,就那样紧紧抱着她,像是抱着挚爱的珍宝。室内蓝色的灯光幽幽地打在他们的身上,像是一片静谧的海洋。没有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她的哭泣没有声响,只是默默地流泪。
她的心痛让他也觉得有些心痛。
他刚才把音响的声音关了,屏幕上的画面不停地变换,在他们的身上投射出一片光与影,就好像他们心里的光与影。如果过去的人是影,眼前的人是光,为何她的心里会有种深深的绝望。
她爱丁苏泽,是的,她爱,从前爱,现在爱,以后也还会爱。任时光漫长,任山高水远,她一直都爱。可是,那回不去的曾经,那抹不去的曾经,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不碰的时候没有感觉,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碰到。
对她来说,这只不过是个安慰的拥抱。可对他来说,这个拥抱意味深长。
他以为只是安慰,不过,一切都是他以为……
她像是一个蚀心的小虫,钻入了他的心里。他用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方式,已经让她走进了他。
后来,她停止了哭。她窝在沙发里,看着郭梓昊尽情地表演。他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从“天线宝宝”到“黑猫警长”,从“你是风儿我是沙”到“狮子座”。她被他逗笑,仿佛一切烦恼都不存在了。
她问:“郭梓昊,你是个神经病吗?”
他说:“嘘,小点声,不要被院长听见了。”
她笑得前仰后合。
他说:“沈小姐,你这样不淑女真的好吗?”
她回:“郭先生,你这样疯疯癫癫真的好吗?”
屋外,暮色已经降临,郭梓昊邀她留下吃饭。她问:“哪里有饭?”
他却不动声色地拉她到餐桌前,“佳肴在桌,只等美人坐。”她疑惑,他解释:“刚才我叫阿姨来做饭了。”
她有些惊讶,刚才自己在楼上竟然没听到一点动静。这样大的房子,有一天进了贼,估计都察觉不到吧。
她和他坐在桌前。整面的落地窗映照出他们两人的身影。室内灯光太亮,看不清窗外的景致。头顶橙色的灯光打在菜上,只显得菜更加的新鲜可口。刚才又哭又笑,她只觉得精力损耗,肚子早就已经饿了。而他变戏法一样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就像童话里的田螺姑娘,也许是田螺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