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白羽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召戎站在床边。
“你怎么来了?”白羽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哥可曾对我有过失望?”召戎问道。
“你是我的兄弟,我怎么会对你失望呢?”白羽有些摸不清头脑。
召戎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兄弟这次让大哥失望了!”说完,召戎化作一阵白烟,瞬间消散。
白羽大惊,猛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睁眼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原来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奇怪,怎会梦到召戎了。好长时间没见了,确实也挺想他。”白羽心里想着,正准备躺回床上,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父亲,醒一醒!”门外传来了樊布的声音。
“哎。”白羽答应了一声,赶忙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樊布一脸的凝重,对白羽说道:“父亲,子鹭从景阳回来了。前线惨败,他来请求援兵。”
白羽听完一惊,急忙跟着樊布,来到前厅会见子鹭。
子鹭正在来回踱着步,见白羽过来,率先开口说道:“主公,我们攻城不利,损失惨重。景阳已成空城,请您赶紧发兵救援!”
白羽听完一跺脚,焦急地埋怨道:“不是说过,严守景阳,不要与官兵发生冲突。”
子鹭刚想解释,外面宗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人,手里抱着一个包裹。
“景阳失守,召戎战死!”宗贵慌张地说道。
跟来的这人,把包裹打开,露出了召戎的首级。白羽一看,顿感头晕目眩、胸口发闷,向后踉跄了几步,昏倒在地。众人赶忙过去抢救,好不容易才把白羽折腾醒。
白羽的嘴唇颤抖着,脸色惨白了许多,用着微弱的气息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带来召戎首级的那人,跪倒在白羽身边,边哭边说:“是文修,他出卖了将军。他打开了城门,放官兵进的城。还是他,告诉官兵秘密小路,害死了惑妙将军。”
听到这里,子鹭握紧双拳,吱吱作响,怒咬牙关,咒骂道:“这个畜生!”
樊布说道:“父亲,景阳失守,北方屏障全无,应赶紧派兵去收复,再为召戎叔父报仇!”
白羽叹了一声,说道:“能够战败召戎,说明慕白绝非等闲之辈。我们未必会有取胜的把握。”
“那就派兵镇守平城,绝不能让官兵继续南下!”樊布说道。
白羽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子鹭说道:“你带两万人马过去,一定要守住平城。”
“是!”子鹭抱拳领命,连夜集合士兵,准备出发。
到达平城之后,子鹭赶紧准备城防,储备弓弩炮石等防御之物,静候官兵前来攻城。没等几天,慕白率领着数万官兵,浩浩荡荡地杀过来了。
一场惨烈的攻城之战随即展开,子鹭登在城楼之上,近战指挥:哪里防守薄弱,便呼吁士兵靠向哪里;有官兵登上城楼,更是亲自上阵,挥刀砍杀;偶尔还要摇旗呐喊,为士兵鼓舞士气。因此,守城士卒备受鼓舞,奋力作战,没让官兵讨到一点便宜。慕白见损失惨重,不得不下令退兵。
撤出战场,慕白便在平城外安营扎寨,然后与众位将军商讨破城之策。
元汉开口说道:“这里地势险峻,大型攻城器械根本运不过来。继续强攻,损失只会更多。”
“诸位好好想一想,有什么破敌之策没有。”慕白问道。
刚刚归降慕白的文修,急切想要在军中证明自己,便对慕白提议道:“我军阵中,还有不少召戎的余部。今日出师不利,他们难免会有所动摇。将军何不送些人马过去,让他们混进城去,然后里应外合,平城唾手可得。”
慕白仔细想了想,这未尝不是个办法。便对文修说道:“你挑些信得过的人,让他们去投降吧!”
文修领命,于自己的部下之中挑选了十几个人,让他们去平城诈降。
是夜,这些所谓的降兵,悄悄地来到平城之外,朝着城上的守军高喊:“我们是召戎将军的部下,不得已而投降官兵,赶快开门放我们进城。”
城上守军急忙通知子鹭。
子鹭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然后摇着头说道:“此必诈降,不可轻信。”
“那这些人怎么办?”士兵问道。
“杀!”子鹭坚定地说道。
城外降兵还在等待开门,不料城上乱箭齐射,吓得大家赶紧逃回营地。慕白见此计不成,急唤众将再议新谋。
部将庆秀提议道:“平城只有南北有墙,东西皆靠山峦,从城中便可登山。不如我军先取二山,便能居高临下,冲入城中。”
慕白从其计,命庆秀率兵三千,先去开辟道路。
庆秀取道绕到平城之西,意图翻越山峰,不料山路险峻,极难攀登,遂罢此计。
两计不成,慕白也是黔驴技穷,终日忧愁,始终找不到破城之策。时至盛夏,西南地区暴雨频发,慕白在帐内冥思,忽听外面传来山崩地裂之势。慕白大惊,急忙走出营帐观望。原来连日暴雨,引发山体滑坡,大量泥沙、石块,被暴雨冲刷了下来。看着前方,慕白灵机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
雨住风停之日,慕白急忙将众将召集,发布军令:“平城毕竟是座小城,城矮墙薄。如果我们将城墙填平,就能轻易地登上城楼了。”
元汉提出质疑:“城中岂无防备,我们如何能够靠近城墙?”
慕白说道:“把景阳的百姓全部聚集起来,将山上冲下来的泥沙石块装袋,垫到平城的城根下。我就不信,他们敢随意地射杀百姓!”
于是按照慕白的计划,官兵将景阳城的百姓全部拉到了前线,装运石块,然后投到平城的脚下,打算垫出一条坡道出来。
城上守军见状,急忙通知子鹭。子鹭叹道:“看来平城是守不住了。”
有人提议道:“赶紧放箭射击,阻挠他们填路。”
子鹭拦道:“不可。我们就是为了百姓的生死,才起兵对抗国家。如果射杀百姓,岂不失了民心。”
“那就打开城门,把这些百姓放进来。”那人继续提议。
“更不可!”子鹭解释道,“混乱之中,官兵必然会来抢攻城门,那会造成更多的无辜百姓丧生。”
“那该怎么办呢?”有人问道。
子鹭苦笑了一声,说道:“撤出平城,退守后方的龙城。”
于是子鹭点齐兵马,携带粮草辎重,趁着官兵在北门填城,悄悄地从南门撤走了。
数日后,子鹭率军到达了龙城。这里位于谷地平原,交通便利,能够四通八达,可惜不像平城那样易于防守。
“官兵肯定会四面围城,我们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子鹭对大家说道。
这时,人群中出来一人,来到子鹭面前,开口说道:“龙城难以防御,将军为何还要退守此地?”
子鹭打量了一下那人,年纪三十多岁,穿着粗布麻衣,面相较为复杂。子鹭犹豫了一下,带着怀疑的目光说道:“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那人笑了笑,说道:“将军放心,我可不是慕白的奸细。”
子鹭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提问道:“你说这里难以防御,如何这么认为?”
那人回答道:“龙城地处谷地,没有山区的险要地势;周边交通便利,极易被人围困;将军兵马人数不多、操练不精。凭此三点,难守龙城。”
此人句句戳中要害,子鹭知道,一个普通的百姓绝不可能会懂得这么多。于是继续试探:“按照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办?”
那人说道:“依草民之见,将军应该一路南撤,退至密阳。只有将所有的士兵都聚集在一起,断却所有的退路,拼死一搏,才有可能战胜慕白。”
子鹭听完哈哈大笑,然后说道:“白白将大片的地区送给官兵,孤注一掷,岂不成了强弩之末?”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每退一步,慕白就会追一步。这样,只会让他距离王都越来越远。他离王都越远,我们越有机会拿下王都!”
子鹭听完大惊:“我们?你到底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