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刃峭壁的无人小居。
推开大门,龙风心中颇为疑惑:“冷骄和冷结的尸体去哪了?”
木门推开,龙风顿觉眼前一亮。
原本尘埃遍布的小居,此刻干净整洁。
床头,凌雅正处于修炼状态,浑身泛着红光,霞蔚蒸腾,带着淡淡的严肃气息。
她身上所着的衣物,是龙风的旧衣物。瘦弱的身躯穿起来显然有点偏大,但却给予她一种别致的美感。
稍稍一惊,龙风暗道:“没想到她还在这。看她这情况,莫非是开魄了?”凌雅的情况他知之不多,但他同在开魄仪式广场,知道凌雅当时并未开魄。
凌雅缓缓睁眼,红光消退,退出修炼状态。瞧见龙风,眸中喜色一闪,甚至带着惊讶,同时还带着担忧和自卑:“你……回来了?”
龙风扬扬眉。
“我以为你……可能……回不来。”凌雅脸上露出羞愧的郝红,有些悲伤,有些痛苦,有些欢喜……让她的脸色颇有神奇的瑰丽神采。
“怎么会。”龙风淡淡一笑,对凌雅的遭遇,他非常同情,归根结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和他有关。想起凌雅的惨状,龙风对冷傲与冷四海更加愤恨,心中更加坚定心意:一定要努力修炼,总有一天会把他们踩在脚下,以强者姿态剥夺他们所有的人权。
凌雅现在这表情,显然还有些放不开,眉宇间充斥着浓浓的哀伤,脸上挂着羞耻的自卑。
龙风暗暗叹息:“只能让时间的流逝来缓解她心中的阴影。”问道:“你开魄了?”
“是……”凌雅垂着头道,“你刚走我就隐隐要开魄了。”
龙风轻叹一声,是喜,也是悲。
怅然轻叹:“这里是你整理清洁的吧,他们的……?”
“嗯。”凌雅犹豫迟疑了下,咬着嘴唇低声道,“冷骄冷结,我把他们拖到断刃峭壁的黑雾里,让他们的尸体完全被腐蚀分解了。”
脸色微变,龙风没想到断刃峭壁弥漫的黑雾有如此强的腐蚀力,心中对断刃峭壁的危险评估更加提升一个档次。
“族长他们找不到尸体,就不会知道是你下手杀的。”凌雅抬头认真道,“族长一时不会对你有危险。”
龙风心中很是感激。
“他们,该死!”凌雅的眼神变得深邃锐利,“谢谢你帮我杀了他们。”
“理所应当的。”
凌雅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低低地垂着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龙风开口道:“你继续在这修炼吧,我去其他地方……”
“我跟着你。”凌雅忽然道,脸色变得极其羞红,极其羞愧,极其无地自容。
“啊?”
凌雅努力咬着唇,甩开刘海,抬头直视龙风,道:“以后,我都跟着你……”
龙风瞪大了眼。
低下头去,显得极其自卑,凌雅嗫嚅道:“我……我做你的女奴。”
龙风不仅瞪大了眼,还张大了嘴,显得极其震惊。
“是你救了我,没有你,我恐怕早已死了。如今,我……我身子不干净了,已经没脸见人……我,我只能跟着你……我知道,跟着你配不上你,你是个超级天才。可……我,甘愿做你的女奴,一生伺候你。”
“这是什么鬼?”龙风根本就没法接受眼前这事实。
凌雅轻轻地靠了上来,眼眸中不知何时已有泪花,泪眼婆娑地看着龙风,依偎在他身旁,柔声道:“比武招亲已经结束,冷若涵已经嫁给其他少年天才了吧?你别伤心,以你的天赋,只要花费几年,肯定要比那些少年天才强得多得多,以后你一定会找到比她好十倍,百倍的女孩……现在,我会在你身边安慰你,开解你了;以后,我会想办法为你争取到比冷若涵更好的女孩子……”
龙风一时说不出话来,脸色古怪到了极点。
好半晌,龙风才正色道:“凌雅,冷若涵……还是我的。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我怎么敢做你的……那个主人,哦不,我怎么敢让你做我的女奴……”
龙风的脑子里,人人平等的思想根深蒂固,即便来到这个世界,还是有着这样基本的道德观念。凌雅做他的女奴,这件事他想都不敢想。
可其实,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凌雅这种做法虽然少,但也是有的。
凌雅愣住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龙风,空洞如死,仿佛心中已死。
大滴的眼泪从凌雅的眼眶不断流出,凌雅黯然垂头,有气无力地道:“我明白了。”
缓缓站起,凌雅仿若没有灵魂的僵尸,一步一步地迈向门外,转向,迈向黑雾方向,迈向黑雾之中。
龙风起先还有些迷茫,当看到凌雅一步步走入黑雾中,顿时吓了一大跳,赶紧冲过去,把隐没半个身躯于黑雾中的凌雅给拦腰抱了出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你干什么!”龙风怒视凌雅。
凌雅脸上毫无生气,眸子空洞没有丝毫眷恋,眼泪不断流淌:“我已失身,本就想死;如今,连做你女奴的唯一愿望都已破灭。生,我已无眷恋,不如一死,一了百了。”
“你傻啊,你还有大好人生,你还有十三岁开魄的天才天赋,你还有……”压在凌雅身上,龙风吼道。
凌雅摇头,眼泪随着四处滑落,哭泣道:“都不是,你让我死吧,我活着已经没有意思。”凌雅挣扎着意欲翻身而起,冲向黑雾。
龙风死死压住凌雅,凌雅死劲挣脱。
突然,凌雅挣脱,冲向黑雾。
龙风大意,大惊道:“不要!你到底要怎样才不寻死?你真的还有美丽的青春,还有梦幻的岁月,还有很多很多……”
凌雅坚决摇头,一刻不停地冲进黑雾,只传出一句话:“除非我能做你的女奴。”
龙风情急之下,道:“好!”
凌雅止步,转身,破涕而笑:“凌雅拜见风少爷。”
龙风不断地挠脑袋,有些懵,实在是很懵。
凌雅满脸泪花,却绽放开心笑容,那种纯纯的感觉,颇有些让人心动。
“风少爷好。”凌雅走近,盈盈行了个淑女礼,很是靓丽。
龙风有些呆傻:“额……好。”
凌雅笑得特别灿烂,恭敬道:“风少爷,我们一起逃离冷府吧。”
龙风感觉自己像个木偶,思绪有些团团转,如混乱的线团搅在一起。
凌雅正色道:“冷族长迟迟不见冷骄冷结,迟早会怀疑我们,到时他说不定会有更加凶残的报复。冷府的一切由他主宰,我们若是呆在这里,太危险了。不如一起逃出去,托庇在某个大家族之下,这样他找不到我们,我们就安全了。”
龙风心头涌上一丝怪异:“这怎么有种私奔的错觉?”
“以风少爷的超级天才身份,大家族肯定会暗中收留我们的。”凌雅柔声道,“只要少爷您忍耐几年,刻苦修炼,待实力大成,有权有势后,我们就不怕冷四海……”
龙风微微颔首,这确实是个法子。
不过……
冷伯和冷若涵怎么办?凌雅并不清楚龙风现在的真实情况。
拍拍凌雅,安慰着她,龙风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修炼。”
经凌雅提醒,龙风心中确实对冷四海等人提高了警惕。今日的比武招亲大会上可是狠狠地踩了冷四海的脸,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了脸面,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绝对会采取隐秘的手段进行报复。
确实要进行提防。
凌雅固执地摇摇头,嘟着嘴道:“不行,少爷,你现在就要跟我离开。”
“凌雅,你不清楚真实情况,现在并不是离开的时候。”龙风叹了口气,颇为头疼。
凌雅尽心尽力地道:“少爷,我们先出去买一出小宅邸,作为隐秘的藏身之所,好不好?买完再回来,万一冷四海要害少爷,我们在外面也有藏身之处……”
龙风摇摇头。
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感悟,感悟那心中的触动。
咒能漩涡和炼能漩涡结合在擂台上爆发的那磅礴威能,和师阶威能相近无几,让龙风极为心动。他有种强烈的感觉,他能够领悟出这样一门系技,咒能和炼能的结合,制造出和师阶威能接近的磅礴威力。
“只要掌握那样的系技,拥有那样恐怖的威能,即便是面对师阶强者,我也有对抗之力,不至于被轻易碾压。”龙风脑中狂热地想着。
凌雅颇为委屈,见龙风神色坚决,无奈道:“那好吧,那我去为少爷放哨守护。少爷请放心修炼,修炼完了我们再去。”
龙风也是无奈地点点头。
凌雅快速跑远,往山下跑去。
凌雅的背影极其匀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任何一处都充满活力和弹性,如一只羚羊轻巧地消失在丛林之中。
这种事,在地球上绝不可能发生。直到现在,龙风还有些恍惚的错觉,仿佛在梦中一般。
调整状态,收拾心情,龙风准备修炼,领悟那心中的触动。
脑海中,炼能漩涡与咒能漩涡的顺向旋转影像在浮现,一缕缕无形的奥妙,一丝丝细微的诡文,在不断地抽离。
他正在解析。
影像在渐渐地进行,炼能漩涡与咒能漩涡在影像里渐渐变化,渐渐变成相对静止;再渐渐变成不同步;再渐渐变成逆向……
这一切,仿若宇宙衍变般的诡异。
无数看不见的奥义,大量细微的诡文,茫茫不可理解的符号……从无到有,从少到多,聚沙成塔,渐渐地抽离影像,涌向龙风的灵魂体。
龙风忽然睁眼,眼眸中一片茫然,一片空洞,喃喃道:“水与火的交融,湮灭;但……既能相克,又怎不能相生?”
眸中释放出一道光芒,激射到木桌之上。
“五行可相克相生。二行,亦可!”
光芒隐隐含有火水两色,如投影一直打在木桌上,木桌上似乎有奥义符文在翩翩起舞。
龙风眸中空洞渐渐褪去,渐渐露出神采:“语文和化学,没有文字,怎能理解化学奥义;没有能量,文字只是空中楼阁!”
目中光芒忽然中断,龙风恢复正常。
手指凌空书写,状若癫狂草书,在圆桌上空,龙风身前,凭空浮出一个腾着熊熊火焰的“水”字。
随着龙风拂袖一挥,“水”字见风而长,充斥整个整洁小居,它的每一笔一划中,都腾着狰狞的紫红烈焰,意欲连空间都要烧穿。
“成了!”龙风大喜。
脸上喜形于色,龙风欢快地道:“真的可以!咒字之上,附加炼系的炼能火焰,通过同向流转,达到动态平衡,从而维持短暂相生状态。”
眸中浮想联翩,他推测道:“在咒字攻击后,发生撞击爆炸,双系动态平衡均遭到破坏,两者就会水火不容,发生毁灭性的爆炸,从而再现擂台上那一幕!”
挥袖回撤,腾着火焰的“水”字凭空消散,龙风走向门外:“要找个偏僻的地方试试,这个组合技破坏威力惊人,且动静极大,说不定还会惊动山下的长老们。有了这个组合技,即便遇上师级,我也有自保之力。”
双系相生,这是一种全新的组合技,是龙风自创的双系联合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