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韩晋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林枫当了医生也挺好的不是么,虽然他没有选择去当警察。但作为医生他也同样救了很多人,我觉得您没必要再这么在意这件事了。”
老人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没有说话,韩晋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件事已经多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劝下的。
“你之前说现在没什么人管这个案子?”片刻后老人抬起头。
“嗯,因为校方的人有撤案的意思,他们的解释是因为连宁本就性格怪异,如果自己突然想去什么地方就自己离开了也不是什么让人奇怪的事,据了解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他们认为可能是自己大惊小怪了。”韩晋顿了顿,“而且局里的人对这种没头绪的案子也兴趣不大,本来在负责这件案子的一部分人都调去参与前几天的一个入室抢劫案了。”
“照现在来看确实毫无头绪。”老人皱着眉头,“这件事整体很奇怪,倒是像一些奇怪的灵异事件,但主要原因还是在于现在了解到的信息太少,这个人的生平信息难道就没什么人知道吗?”
“他几乎没什么朋友。”韩晋摇摇头,“不过我刚了解到他是一直跟着一个老师学习油画的,我正准备联系那个人,应该能了解到不少的信息。”
老人沉默着点点头,半晌后低声说,“那你就去查吧,这个案子上我尽我所能帮你。但是阿晋啊...”
他抬起头看着韩晋沉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师傅多想,但是自从那个案子过后,你遇到的事情似乎就越来越多了。前短时间的连续纵火案也一样,其中不明朗的情况太多了,确实很奇怪。这这些事上我没法帮到你太多,所以你自己要一切小心,切记补课贸然行事。”
那个案子...
韩晋心里微微一沉,但转而扬起了笑容,“放心吧,师傅,我会一切小心的。你不用担心了。”
对,这次一定要...搞清那件事。
一定。
————————————————————.———————————————————
杨信到达咖啡厅的时候看了一眼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5分钟。他推门而入,视线扫过店内时却是一怔,对方似乎来的更早些。
他走进那个角落,软沙发里已经坐了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格子的呢绒大衣,鼻梁上架着一副玳瑁眼镜,手里捏着一本杂志,看上去颇为斯文。至于桌上横放着的公文包和杂志,那时表明身份的暗号。
杨信轻咳两声,小心地开口问道:“请问是韩先生吗?”
男人抬起头,掩藏在镜片下的双眼闪过一抹审视的光芒,但他随即露出了笑容,微微额首示意杨欣坐下。
杨信把东西放在一旁坐下,叫来侍者点了一杯摩卡后略紧张似地干咳了几声,然后压低声音说,“不好意思韩警官,久等了,是我约的地方还让你等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我也只是刚刚才到。”男人淡然一笑,把杂志合上放到一边,“另外,我今天找你只是简单了解一些情况,这里也不是警局,所以你不用很紧张,叫我韩晋就好,不用叫韩警官。”
“哦,好。那我还是叫韩先生吧。”杨信点点头。
在两人短暂的沉默时他忍不住又多看了眼前这个男人几眼。跟他预想中的有所不同,前两天他收到老师消息说有位警官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时他是十分惊诧的,想要细问时老师却只是含糊其辞。他当时猜想事情可能比较麻烦对方估计也可能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但如今见到时他又不免惊讶,眼前这个男人气质温和而平静,像是那种女孩向往的绅士,却没有平时他见到的那些警察唑唑逼人的感觉。
“那么,我先确定下。”韩晋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杨信先生,你身为一个油画家从师于丹大师对么?”
“是的,他一直是我的老师。”
“那么,你认识连宁先生对么?”
杨信一愣,看到韩晋微微抬眼看着他,没什么表情。他心中一惊,点头说,“是,认识。”
“听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韩晋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本小本子,手里的笔写写停停。
“嗯,我们有十几年的交情,但近两年基本上没什么联系。”
“原因?”
“没太多理由,只是这两年我没再怎么动过笔,他也当了美术老师,一起的活动少了很多,联系也就少了。”
“但你们的老师说你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说是这么说。”杨信摊摊手,“当初老师门下的弟子算上我俩就只有四个,大师兄大我们十岁,说不上话。另外一个女孩倒是同龄人,但连宁他不是很喜欢和女生来往,所以和我话会稍微多一点。而且他是那种对画画很偏执的人啊,一般人根本无法理解他对绘画的感情。我也是个喜欢画画的,所以多少对他胃口些吧...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他确实是那种不管其他只看他对你感觉的那种人。”
“这么看来你应该挺了解他的,知道他近年来的情况吗?”韩晋问。
“这我真的不太清楚...”杨信苦笑,“我说实话吧,现在没联系还有一个原因,我们两年前吵了一架,自那之后他就不再跟我主动联系了,真的有事找他时才会回复一下,平时里节日祝福都不发了的那种。”
“吵架?能具体说说么。”韩晋眉头一挑。
“啊,那次吵架啊。”杨信有些无奈地挠挠头,“我前面说过吧,他是个很偏执的人,尤其是在绘画上,偏执到让人无法想象。那时我因为妻子怀孕的事情,决定放弃单纯的油画,开始做一些设计一类的工作,期间也接过一些广告绘画什么的。韩先生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抚养孩子的成本真的有些夸张。我之前当一个自由画家的时候收入虽然也还可以,但我身为父亲也想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对不对?现在的社会竞争真的太激烈了,都说得从孩子抓起,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不然以后孩子没法有一个很好的未来什么的...”
韩晋静静地听着杨信发牢骚,在他摇头叹气的时候才开口问,“他是因为这件事和你吵得架?”
“对啊,就是这件事。”杨信颇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他那天知道这件事之后就跑到我家来和我大发脾气,说什么我如果连自己的灵魂都可以这样放弃掉的话,那他以后不会再屑于和我一道什么的...当时他说的话太过分我也真的是生气,吵完之后联系就变少了,到现在就基本没什么联系了。偶尔有关于绘画上的事情问题他还会回复几句,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不过虽然当时很气愤,现在也就还好了,毕竟是像他这样的人。”
“他这样的人?什么意思?”韩晋眉头微挑。
“当然是,天才。”杨信深吸口气说,“那种,所谓跨世纪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