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急诊室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累的趴下了。魏护士长看大家累的不轻,请贾主任和我们大家吃了一顿饭,很下本钱的去了海滨的大餐厅,那天也有我.急诊请客带上我,完全是沾了薇薇的光,不是她一个劲的拉着我,估计我还在宿舍安然入睡呢!魏护士长问还有谁去的时候,薇薇主动拉上了我,说我是她的酒瓶子。
“所谓酒瓶子,就是男朋友吧?”我满心欢喜的问薇薇。结果她兴奋的对我说,护士长下了血本,晚上有河豚,你对海鲜过敏,江鲜不会吧?你要拼命吃啊。对于薇薇这种不把我当外人的心理,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沮丧.不过那天我第一次品尝到如此美味的江鲜,仔细想想,还真是美味!
那天贾主任喝了很多,每个人都给他敬酒,不吝惜赞美之词。魏护士长很会带动气氛,一个劲的鼓动我们陪贾主任喝好,喝尽兴。贾主任也放得很开,酒到杯千,就是我给他敬酒也来者不拒。对于豪迈刚毅的贾主任我是异常的崇拜,和他实实在在的喝了几杯酒,整个人晕乎乎的。
薇薇没有陪他们起哄,安安静静坐在我身边吃菜,桌前放了一个玻璃杯,半杯白开水一直没有动。她吃的也不多,遇到珍贵的江鲜给我夹上几筷子,就在那里微笑看看着我吃。我在她旁边品尝着散发浓郁香气的河豚,看着喧哗热闹的酒宴,每个人都笑着大声嚷嚷t互相开着玩笑,再看看身边的薇薇,一直安静的坐着。我借着酒胆去摸她桌子底下的手,她笑着把手抽开,拿到桌子上面,调皮的转着筷子。这时我居然有种神奇的油离感,这个世界仿佛被分成两半,一半是凡人,另一半是我的女神。
当然,或许是我喝的太多。
贾主任也带了个手下,小伙子是新分来的研究生——马耀,高高大大,很是帅气,没喝酒脸就红彤彤的。没有想到他会成为今后我被迫离开谢微微的一个借口。外科研究生都是酒精考验,也挡不住急诊那么多人一起劝,喝着喝着就高了,眼神有点涣散。
那边贾主任和护士长张姐她们打趣喝酒,这边几个人在幸运的带领下把火力转向研究生,那个研究生喝多了,再劝就开始耍无赖。一眼就看到薇薇的白开水,指着她说:”她怎么不喝。'
”薇薇不能喝酒.”刘菲舌头有点大,含含糊糊的说:她身体不好。
”骗谁呢?”研究生不依不饶的,不公平,大家都要喝。''
”我替她喝。”我怕怕胳膊,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你是她谁?”
“我、我是她的酒瓶子。”我犹豫了,想了想我也只能这么说。
“不行,就要她喝。”研究生盯着薇薇不松口,大有她不喝自己就不喝的气势。
“我不能喝酒,我有病。”薇薇平静的说。
“什么病?“研究生马上追问。
“”胃癌。”薇薇还是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平静,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酒桌上还是喧闹,大多数离我们远的人都没有注意。只有我,距离薇薇最近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像一道原雷在我脑海里爆炸,瞬间把一切扫平。我坐在那里,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我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东西,眼前一片白光,白光中恍恍惚惚能看到一个人的影子,那是微微。
我发誓,我从没有像那个时候一样希望我出现了幻听,或者这是一场梦。或许我就是出现了幻听,这就是一场梦。
”喝酒喝酒,魏护士长,我敬您一杯,以后还要多关照啊。”等我清醒过来,研究生已经摇瑶晃晃的站起来,主动去敬护士长的酒去了,看着满脸通红的研究生看着旁边掩饰不住惊慌的朱组长,又看看微微,好像顿时间有股特殊的气味,还有她平静的声音,每一个字我都记忆犹新。
“护士长,我有点头晕,我能不能先回去?”微微向护士长那边摆摆手。
“好,你难受就先走吧!小朋,你送送她。”
“好!”我满口答应。
“我有胃癌,三年前李主任给我做的手术。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多少朋友,也没有人给我介绍对象,更没有人追我了吧。”薇薇慢慢的说,我甚至能感觉得到她的表情。那种一脸的淡定带着微微的笑,什么部不在乎的笑.
其实我很喜欢你,因为你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人。傻乎乎的家伙,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过了,这样对你不好,我不想骗你。”薇薇一边说一边看着窗外,窗外面已经是医院后面,我能看到不远处的宿舍楼的灯光。这个世界一切如常,我心里的世界却已经崩塌了。
”你会找到更好的女孩,善良,温柔,体贴还有重要的健康。你们会谈一场真正的恋爱,会手拉手一直走下去,会有自己的家庭,有美好的将来……”薇薇停下来,对着月亮静静的说,我坐在她身后,紧紧的抱住她,眼泪无声的流下来,沾满了脸颊。
”喂喂喂,把我衣服弄湿了,我弄死你啊!”薇薇回手一摸,转过脸来凶巴巴的想对我有一番说教。
我什么都没有听,也不想听,趴在她的肩上,泣不成声。
”别哭啊,傻瓜.是我得胃癌,我都没哭,再说我现在又没事.好了好了。你看看你,还是男子汉呢。喂喂喂,别哭了啊,把我肩膀也弄湿了,衣服你洗啊了”薇薇使劲怕着我,小声的说。
”做我的女朋友,薇薇。”我抬起头,看看她。
她笑着给我擦脸:“别傻了,你一定喝多了。”
“我也觉得我喝多了,头好晕!”
”别犯傻……”薇薇没有说开,因为我已经吻上去了,无师自通的偏着头,贴在她的嘴唇上,包裹着那处柔滑,热情的吻她。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或许只有十秒钟,我被薇薇堆开了。月光下她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就像闪闪发光的星星。
她摸着我的脸,靠近我,轻轻的凑上来,吻在了我的唇上.我感受到她的热情,和她紧紧的拥抱着,恨不得把对方操碎,又恨不得对方把自己操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她说:“你是来实习的,一年以后就要离开了。你听我说,你是寂寞了,无聊了,压力太大了,去找你们实习生,又或者找个实习护士。总之会有人喜欢你的,跟我在一起,你一定会后悔的。”
”不会。“我马上说”做我的女朋友吧,薇薇。''
然后我听到她的声音,就像远方传来的天赖:“好!”
“坏了,我怎么这么痒啊?”我挠挠身上说。
“啊!不会吧!你个没用的家伙,吃这个你也过敏啊?”微微惊讶的说。
“微微,我头好痛,好晕,身上好痒,眼前怎么这么黑啊?我……”
“花朋,你怎么了?喂!你醒一醒啊,来人啊~”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微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