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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彼岸初开,楼兰守陵人

楼兰数千年之前的辉煌已不复存在,悄悄湮灭于沧海变化之中,唯独楼兰如斯,却也只是后人在古迹之上残留的一丝怀望而已。

整个楼兰,被血红的花朵覆盖,城中人抬头,仰望着这朵从未在世间出现过的鲜红妖异的花,闻着它散发出的清香与芬芳。

更有人跪地拜首,嘴里念念有词。

“我见过它,在楼兰古迹中…”

“我也见过,在楼兰残留的石刻中…”

“我好像也见过,在祖宗遗留的残卷中…”

无数人看着它的样子,回想起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只是不管在何处,它的出现,永远伴随着两个字,楼兰。除了楼兰,仿佛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任何地方有过任何记载。甚至连名字都不得知晓!

楼兰古迹,一座殿宇幽秘漆黑。千年来,城中人却从来不知道,楼兰古迹下方,竟会存在这个地方。

黑暗中,一道明亮的眸子睁开,若明珠一般璀璨。

“彼岸花,真的是彼岸花…出现了,哈哈…”

沧桑的声线,伴随着一道佝偻的身躯出现。满身的灰尘,不知在这黑暗中静坐了多少岁月。

“老了…出去走走…”

浑厚而沧桑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久不退散,人已不见行踪。

古道之上。慕云依旧未醒,秦奕枫跪在慕云身边,静静地等待着。沈蓦,颜羲早已筋疲力尽,却从未打算休止。

天空中,另一个男子御剑而来,落在男子身边。

“莫师弟,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先助我杀了他再慢慢跟师兄解释…”男子看见来人,心中一喜,没有丝毫废话。指着沈蓦与颜羲。

沈蓦与颜羲本就落了下风,再添一人,二人面对的压力更大。

“颜羲,带三弟和他走!”

沈蓦没有回头,凝重地看着两人。小声告诫颜羲。

“沈蓦,还是你去吧!我已经累了…”

颜羲握紧手中的匕首,原本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手中的匕首一转,直直插入自己的心脏。

“你疯了…”

沈蓦看到这一幕,大喊一声。

“你不也准备这么做吗?我不过抢先一步而已…快走吧,我顶多只能坚持一柱香时间。”

匕首插入颜羲心脏的瞬间,整个消失不见,随后手中出现一把若隐若现的长剑。颜羲的气息顷刻间高涨。

“走…”

叮嘱一声,扬起手中的长剑,独自面对二人。

“呵…我爹怎么收了你们这两个徒弟?一点都不会让我省心!”

沈蓦自嘲一声。与颜羲一样,手中的匕首插入心脏。转身向秦奕枫道:“带你哥去楼兰,那里没人敢进去…”当然这里的没人,是指修士。至于秦岚,沈蓦看了看,没有理会。因为他知道秦奕枫只能带一个人。

“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想起。又一人到来。沈蓦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楼兰城发生这么大的异象,必定会有很多人前往,而这里是进入楼兰最近的一条路。

再者说这里浓郁的灵气波动,也定会引来许多人。

“咳…咳…年纪大了,走几步路便喘。不中用了…”

老头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慕云身边,没有人发现,直到说话间才反应过来。

老头右手一翻,手中出现两颗石子。轻轻一甩,啪啪两声,分别打在沈蓦与颜羲的心俞穴。两人瞬间回复到刚才的状态。两把匕首重新出现在胸口,自胸口脱落。没有任何血迹。同样没有任何伤口。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非学禁术…”

老头像教训弟子一般训责两人,继而看着三个道士道:“睡吧!”

三个道士果真如老头所说,直直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出来吧…道门,佛宗以前可不像今日这般!”老头朝着虚空道。

“剑阁清虚,兰若寺元真”“见过陵官前辈”

一个老道。一个和尚出现,朝老头行礼。

“没见过,坐太久了…老朽也只是区区一个守陵的糟老头子,如何敢于道门,佛宗前妄称前辈。”

“楼兰已灭,留一片净土慰籍先人亡灵。不想再造杀孽,亦不想佛,道弟子打扰。你们应该明白…”

“晚辈无意惊扰,更不知前辈在此,这便退回!”

老头顿了顿,转身看着秦奕枫道

“带上他吧!道门虽不讲求缘,但我看出,他与你道门有缘。”

“我…”

秦奕枫的手抓紧沉睡的慕云,眼中充满不忍。

“道门与你有缘,假以时日,你二人自会相见。去吧!”

说话的同时,老道看向秦奕枫,从头到尾,笑逐颜开。和尚同样如此。止不住道:“前辈。我佛宗亦…”

“佛讲缘字,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谁与佛有缘,无缘,你看不出吗?”

被老头一说,和尚感觉脸上无光,佛宗弟子,被人教于佛宗婵言?同时看看众人,转身看着长亭中昏迷的秦岚。

“多谢前辈,晚辈告辞…”

老道带着秦奕枫,以及那三个男子,和尚带着秦岚朝南国方向而去。

“属下拜见陵官大人…”

沈蓦与颜羲跪地朝老头行礼。很是虔诚。

“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楼兰子弟…起来吧!”

“谢陵官大人…”

“带上他,你们随我来…唉,老了,没用了,说句话都吃力,哪像你们年轻人…年轻真好啊!”

老头右手捋着长长的胡子,佝偻着身子有气无力地前行。

沈蓦一把背过慕云,给颜羲使了使眼色。

颜羲会意,幸亏慕云,秦奕枫将马拴在树上,不然早跑了。

将马与车套好,走到老头身后道:“大人,您上车…”

“嗯,不错,知道照顾老人家。”

老头给颜羲投去赞赏的目光,一步跨上车,轻松起来比之他们两个年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将他放进来吧!”

“是”

沈蓦回应一声,将慕云轻轻放置在马车中,颜羲驾车,自己骑马,沐着月色,朝楼兰而去。

异象早已渐渐消散,夜晚也恢复了平静,楼兰城外聚集了很多人,却没有人敢踏足进入半步。

直到异象彻底消失,月色恢复正常,银白的月光洒下,一辆马车,一匹马,四个人出现在楼兰古迹。

古迹与楼兰城相挨,彼此相差不足一里,却有些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个荒凉无人问津,一个繁荣人山人海。因为楼兰不属南国,不属汉庭。亦不属他国,这里聚集着各个国家的人。却唯独没有任何修士…

古迹是楼兰古国的遗迹,不知是何缘故,这里千年来从未有人在此驻居,也很少有人踏足这里。

老头下车,嘴里呜呜耶耶地骂着颜羲,扶着松散的骨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盯着颜羲大骂道。

“你懂不懂照顾老人家?”“你会不会驾车?你有没有点同情心。”

“哎吆,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被你抖散架了…”

沈蓦忍着笑意幸灾乐祸地看着颜羲。

“还有你啊!你懂不懂照顾老人家,你有没有点同情心,这天下间只有你一人会骑马吗?骑那么快去找道侣生孩子还是找僧侣生个小秃驴?”

“哎吆,我地个老腰。”

老头骂完颜羲。接着便是沈蓦,随后锤着老腰渐渐离开,直到消失在沈蓦与颜羲眼中。

“呕…”“这两臭小子,呕…不知道我老人家晕车吗,呕…”“呼…幸亏老头我机灵,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堂堂陵官,一个绝世高手竟然晕车,那我老脸怎么出去见人…呕”

“属下知错,不知陵官大人晕车…”

沈蓦出现在老头面前,低着头,强忍着笑意。

至于老头,呆呆地站着。感受着身后的气息,因为呕吐,也因为身在楼兰的缘故,他大意了,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沈蓦。

“你…不许告诉他们两人,不然我便…你懂的…”

老头威胁地看着沈蓦裆部。霎时间,沈蓦感觉一股裆风吹过,卷起一丝凉意。

“是…噗…”

“你…”“站住…呕…”

小小桥头,比起第一寨的小桥大不了多少。无论慕云如何,永远走不出第一步。桥的那边,迷雾笼罩,浑浊不堪,看不真切。恍惚间,慕云似听到一声女子的声音。很熟悉,很动听。

他想听清女子说什么,腿不经意间跨出,竟迈出了一步,离桥的那边更近了。

慕云闭上双眼,静下心,追寻着声音迈出脚步。

许久之后,声音消失,慕云睁开眼,不经意间,看见桥上竟写着“奈何”二字。

桥的尽头,河的对岸,是一座石碑,刻着血淋淋的“忘川”二字。

往前走,遇见一颗高大的石头横在眼前,泛着幽幽的绿光,上面“三生”二字极其醒目。

继续向前走,他又遇到了阻碍。寸步难行,仿佛有一种深秘的力量在阻挡自己。

慕云挣扎,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一股强大的吸力,猝不及防,被这股强大的吸力吞噬,再次睁开眼睛之时。陌生的一切映入眼帘。

昏暗的大殿,发着淡淡的幽光,借着光亮,慕云看见一个枯瘦的老头盘坐在自己身边,苍老的面容有些干瘪。长长的胡须垂落,满是笑容,注视着自己。不知为何,看到老头的刹那,慕云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好了,洞呢?”

慕云下意识摸摸自己胸前,他清晰的记得那道剑光洞穿了自己的胸膛,可是现在竟连一丝伤痕都没有,摸着还有温热。死了不是应该变得冷冰冰的吗?如母亲,师傅那般冰冷。

“我没死?不可能啊!”

慕云完全将身边的老头忽略,抓耳挠腮,百思不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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