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暗坦然道:“晚辈只是想向皇上求证一件事而已!”
“暗度陈仓?”悲灭眼角滑过几乎看不见的惊讶,原以为这个心机深沉的年轻人是不会如此坦荡荡承认的,却不想他轻轻一颔首,便直接说出了与皇上有关。
略微垂下头,诸葛暗低沉道:“的确是暗度陈仓之计,借柳妃这条栈道,暗度皇宫罢了。至于进宫为具体何事,因与晚辈家事有关,实在不便将实情告知方丈。”
悲灭合十:“施主肯告知到此已不容易!”
“谢方丈体谅!晚辈可保证不会危及到任何人的性命!”诸葛暗昂起头,修长的眉高高飞扬,那是他的承诺!“若方丈应允,晚辈自当双手奉上沈描画的水墨清荷图。”
悲灭下垂的眼角在傍晚余辉之下显得格外沉肃,他缓缓地转动眼珠,盯着舒展的水墨清荷良久,忽尔长长一叹:“老衲亦贪!”
“晚辈执念!”诸葛暗清浅笑道。
随后一老一少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老衲有疑,不知施主可否解答?”窗外的清风吹拂过悲灭的白须,像是冬日徐徐而落的白雪,肃穆中自有清刚。“据老衲所知,沈描画早在十年前便已不再卖画!而此幅水墨清荷图,不似十年前的圆润,反是多了几分晚年的离索。如老衲没有走眼,应是沈描画的近期之画!可施主如何获得呢?”
诸葛暗微微一笑:“方丈法眼确是沈描画的近作!至于如何得来,说来惭愧是晚辈出言相激,狂言在下画技不逊于他,引出沈描画的好胜之心,同意与晚辈赌上一局。各自作画一幅,再作评点。晚辈侥幸不输不赢,与沈描画打成平手,故以一幅落日图换来了清荷图。”
“长江后浪推前浪,代有少年出!”悲灭轻叹。
诸葛暗面容平静,沉默一会儿,方问道:“晚辈亦有一事请问方丈。”
悲灭静静点头。
“十八年前,可曾有过一位夫人在大觉寺产下一名女婴?”
悲灭大惊:“姓什么?”
“夫家姓洛。”
“是他们!”悲灭努力地说出,他已经尽量让自己镇定了,可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安。
诸葛暗自是发现悲灭的异常,急急问道:“有何不妥?”难道七七的身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何至于让这位得道高僧惊惧不安?
“十六年了,他们又回到长安了吗?”悲灭叹气。
诸葛暗摇头:“只是那名女婴。”
“甚好!”悲灭露出欣喜笑容,低低地诵了几句经文。
诸葛暗追问:“到底什么事?”
悲灭缓缓地双手合十:“佛曰不可语!”
“不可语?”诸葛暗的语气渐渐有了急躁。
“亦如施主不能告诉老衲进宫何事,老衲也不能告诉施主洛家何事。”悲灭淡笑:“但可以说的是,不知道就是安全的,也希望那位女施主也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安全的?”诸葛暗喃喃道。
悲灭肯定道:“安全!”
厢房内的伽南香突得浓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