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与狄青一战,占奎体内的灵力更是壮大几分,隐隐觉得到了突破的边缘。识海之内,典册越加凝实,三脉灵力更加雄厚。典册更加凝实几分,莹莹的漂浮着。占奎如往日般饥渴的吸收着灵气,三脉灵力盘旋运转,壮大着神识,滋养着身躯,一刻也不停息。
滴水兴波,终成冲天之巨浪,每一缕灵气对占奎来说便是一丝希望。待体内的三脉溪流,聚灵成海,翻腾的海浪要冲破那道光幕,淹没隔在身前的所有藩篱,遮住那该死的上天。空寂的石屋内灵力蒸腾,仿似要冲破石壁,绽放在所有人眼前。
狄青恢复着体内枯竭的灵力,感受到石墙另一边更胜以前的澎湃,牙关紧要,满眼怨怒。想着这几天同门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再有尊敬和羡慕,甚至更多几分轻视和不齿。三年的时光啊,会有多少人能把自己才在脚下。若无你,我怎会落到如此田地!一刻仇恨的种子悄悄落下。
修行无岁月,仿佛昨天才来到这大殿一般。沉浸在修行中占奎被告知,今天已经是面壁的最后一天。
夜深深,一轮明月,几丝清风。
占奎走出大殿,凝望着悬挂九天的明月。月亮真为上邪大神所造?上面真住着上古大能?若真是如此,那该是何等神力!
占奎在这半月之间,每每都感觉自己就要突破,偏偏就是抓不住那丝契机。突破化神已是如此艰难,只手造月呵,占奎悄然低下头。
占奎一直都认为自己不过是天底下的一只蝼蚁,在来到人界之前,他也只是怨恨着头顶上的那片天,从未有过非分的奢望。只不过命运的手太过无情,一步一步将他推到如此境地。他想变强,变的天下最强,变成天上最强!
披着皎洁的月光,占奎第一次升起要将其踏在脚下的欲望。
兼济天下!占奎将目光转向字刻,嘴角扯出一抹嘲弄。占奎将手放在天字之上,猛然用力,手掌青筋暴起,仿似要将其抹去。天字已然,开山破石的力道,也只是擦去了字上的一抹轻尘。更加洁净的天字,在石刻之间更加显眼,微微泛起亮光,仿佛在嘲笑占奎不自量力。
收回手掌,占奎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怎么会和这石刻较劲,便是抹去了它又能怎样?天字的亮光像是沾染了占奎的灵力,有些微绿的颜色。占奎有些意外的仔细瞧着,就见绿光正顺着石刻蔓延,几息之间,另外三字也齐齐泛起光来。四字光芒齐放,那熟悉的律动,又牵引着占奎的识海运转开来。占奎仔细感受着每一丝细微的变动。
久久,久久,占奎的身后竟然慢慢幻化出了一个个人形。乞丐、书生、富商、将士……越来越多得人出现,纷纷跪拜在占奎周围。人越来越多,待最后一个幻化之后,正为三千之数。三千人屈身三拜,遁入占奎识海,刹那间占奎感觉整个天地变了一番模样。灵气不再是死物,每一缕灵气都有一个意识,那是众生的思想,是为红尘意。
宛若实质的灵气,冲天而起,将伫立千年的儒家大殿,照的通亮。汹涌的灵气,将众人惊起,一个个飞身来到这最明亮的地方。儒家弟子看着沐浴在光亮中的占奎,心中升起一种朝拜的意味。修为六大堑,一步一登天,此刻占奎却是站到了所有同门之上。
狄青长袖中的拳头,死死攥着,指甲刺入手掌浑然不觉,双眼通红。天阳静静的看着占奎,欣慰的看着殿旁的时刻,沉寂千年,终究是有了传承。
风平浪静,石刻一如以往的模样。占奎抬头看了看亘古的明月,我又离你近了一步,我也又离你近了一步!
而此时,古柔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拿起身边的白色长剑,走出房门,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痴了一般,呆呆立了许久,许久。天上的明月,你可知道你此刻是如此的有幸。
半月的面壁,给占奎带来巨大的收获。儒家、妖界功法纷纷突破,妖府旭日初升,识海意融众生,便连那玄奥的巨鼎、丝线,也更能靠近几分。
今日是占奎面壁结束的日子,刚出殿门,就见洛桑正等着自己,身边还跟着阮经纶、王正二人。
“嘻嘻,小师弟,日子过得不错哦,脸都白了许多呢。”格桑看着占奎,啧啧的笑道。
“恭喜占奎师兄,王者归来。”阮经纶装模作样的作揖行礼,绕着占奎转了两圈,啧啧到:“想我阮经纶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顿悟突破的事情,我怎么就没遇上呢。”
“就你个酒鬼,要能顿悟才是个笑话。还风流倜傥,真是没脸没皮。”格桑好不客气的打击道。
阮经纶一副心碎的样子,“以前师姐还夸我是修炼奇才,现在却……”说完摇了摇头,“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那副唏嘘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有那么回事。
“死小阮,你瞎说什么呢?”偷偷看了看占奎,格桑羞怒的重重锤了阮经纶一拳,小脸通红,羞红的颜色连脖颈都染上几分。阮经纶哇哇怪叫,闪躲着格桑的粉拳。偷撇着格桑的神色,心中微微一叹。
“恭喜师兄。”王正也走了过来,对占奎抱拳道。
“多谢。”占奎回礼。
“小师弟出关,这么好的日子一定要庆祝一下。”格桑打闹了一番,脸色回复正常,拦着占奎的胳膊说道:“嗯,咱们去喝酒怎么样,小阮那里可是还有几坛好酒的。”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仿佛是要了自己的命一般,阮经纶连连摇手。
“既然没人反对,就这么定了。”格桑轻车熟路的带着二人向前走去,剩下阮经纶在后面孤零零的站着。什么叫没人反对?阮经纶心中的小人流着眼泪。
等到三人拿酒出来之后,阮经纶正好来到自己的房前,看到占奎和王正手里的两坛酒,更是如受重击。
“师姐,你太狠了点。”
“谁让你乱说话。”格桑傲娇的轻哼一声。
阮经纶垂头丧气的跟在三人后面,两只眼睛片刻不离那两坛酒,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抢回来藏好。
三人来到一道小坡,坡上两棵古柳,粗约三丈,无数柳丝,随风摇曳,幻出一片绿波。细碎的阳光洒在草地上,草叶左右轻摆,撩动着碎阳。坡两边生着几簇小花,各自占据着一条水流。水流装上碎石,轻轻溅开,一颗颗裹挟着阳光,晶莹剔透,为两边的花簇更加三分艳丽。
土坡的正下方铺着一条石阶,联通的不远处的主路。占奎放眼望去,那不正是进入山门的道路吗?在自己第一次走在那路上时,怎会想到此时会在这和儒家弟子一起喝酒。
“就是这了,既不冷清要不聒噪,正是喝酒的好地方。”格桑挨着占奎坐下,将酒坛打开。阮经纶一把将酒坛抢过来,倒进瓷碗一饮而尽,又连喝了两碗才停下。
王正一脸好笑的道:“师弟不是一直心疼酒吗,怎么这个喝法?”
“就是心疼,才要多喝,多喝一碗就赚一碗。”阮经纶一脸理所应当。
“真是小气,别人的酒我还不喝呢。”格桑抢过酒坛。
“是,是,是,师弟还要多谢师姐了。”阮经纶一脸的无奈。
“好了,我们还是先恭喜占奎师兄修为大进吧。”王正打断两人的嬉闹,举起碗提议道。
“正是。”四人一起举杯。阮经纶的酒确实不错,馥郁圆润,让占奎都有些回味。
格桑喝完接着说道:“那第二杯就要祝贺我了。”
“你有什么好祝贺的,难道你也突破融灵境了?”阮经纶一脸的不相信。
格桑嘻嘻笑着点点头。“没道理啊,没道理……”阮经纶口中喃喃,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模样。
“什么叫没道理,你不是说什么顿悟吗,你师姐我睡了一觉就突破了。”格桑头高高扬着,活像一直骄傲的小母鸡,眼神分外明亮。
“睡一觉就能突破?”阮经纶摆摆头,随即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也该现在睡一觉试试?”
“师姐蕙质兰心,一夜融灵。换做是你的话,最多神识中多出几个酒坛?”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王正,此时却出言调笑道。
“咯咯……”格桑被逗得笑了起来,就连占奎也忍不住笑意。
“这,这……连王正你都被格桑带坏了。”阮经纶一副痛心疾首,随机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四人的笑声,在山门处传开。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两坛酒被四人喝光殆尽,正要离开,发现不远处的石径上竟然多出了两道青色的身影。两人身穿道袍,在儒家弟子的带领下,正往山上走去。
道家……他们来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