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中年男女急匆匆的从饭店外走进来,正是落水者夫妇。
“小伙子,让你久等了。”
中年男子在看到何壮后连忙走上前,一边握住何壮的手,一边抱歉的说道:“路上堵车,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我也刚到这不久。”
何壮笑了笑,又对后面的中年妇女打招呼:“阿姨好。”
中年妇女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也许是女人八卦的天性使然,她看着何壮身边的张涵,问何壮:“这位是?”
“她是我一位同事的女儿。”
何壮知道对方误会了,正想解释,却看到张培军和潘淼夫妇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潘淼没管其他人,快步走到张涵身边,把自己宝贝女儿搂进怀里。
张培军点头和何壮打招呼,在看到何壮身前的中年人后愣了一下,微笑着伸出手道:“李处长,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中年男人先是有些迷茫的看着张培军,在回忆了一下后恍然大悟的和张培军握了握手:“张所长?好久不见,你和夫人也来这里吃饭?”
“我们家小涵在这,我和妻子是过来接她的。”
张培军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对一头雾水的何壮说道:“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认识李处长?我以前在派出所工作的时候,曾经侦办过一起盗窃案,李处长就是我在办案过程中结识的。”
中年男子接着张培军的话说道:“张所长办案真是了得,不到一天时间就破了案,为我们单位挽回了不少损失。”
借着这个话题,中年男子对何壮自我介绍:“我叫李彬,是夏国石油下派到君城的总代表,负责周边三省油田与总公司之间的协调工作。”
何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夏国境内的油田都归夏国石油总公司管控,李彬能负责三个省的油田,在总公司应该是个很有实权的人物。
要知道虽然夏国的省份虽多,可并不是每个省都有油田的。
李彬不知道何壮心里所想,又指着自己的妻子说道:“她是我老婆孙彩霞,因为要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所以在我调来玉省时她跟着一起过来了。”
何壮礼貌的向对方介绍自己:“叔叔阿姨好,我叫何壮,很高兴认识你们。”
看着三人相互打着招呼,张培军感兴趣的问道:“你们这是……”
李彬苦笑一声:“别提了,前段时间我去看我父亲,在经过小公园的时候不小心滑到了湖里,是何壮把我救上来的。”
张培军露出不胜唏嘘的表情,说道:“李处长吉人天相,古人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我看李处长的福马上就会到的。”
“借你吉言了。”
李彬很高兴,忍不住大笑起来。
张培军知道这种场合自己不宜久留,对着何壮做了个回头联系的暗示后,回绝了李彬的邀请,领着妻女离开了。
“咱们里面聊吧。”
李彬邀请何壮进入预定好的包间,在等着上菜的时候,他热情的问何壮:“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啊?”
“我家是原县的,如今在君城买了房子,算是半个君城人吧。”
何壮沉吟了一下,在想到李彬的身份后,他轻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我父母不能搬过来跟我同住,他们是玉省油田的采油工,退休前是别指望来君城定居了。”
“玉省油田?”
孙彩霞看了眼自己的老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用征询的语气问道:“能帮上忙吗?”
“想让你父母把工作调到君城?”
李彬没有回应妻子的话,而是抬头望向何壮。
何壮现在有些尴尬,他在得知李彬的身份后确实有这种想法,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说出那些话来。
只是双方才第一次正式见面,他就提出这么为难的事情,这让他心里很过意不去。
“何壮,你别多想,叔叔不会把你看成携恩图报那种人的。”
李彬开解了何壮一句,很随意的说道:“把你父母调来君城,在我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不好意思,叔叔也就这点能量,要是换成别的问题,叔叔就算想帮可能还帮不上你呢。”
“那我就谢谢叔叔了!”
何壮站起身,双手抱拳对着李彬恭敬一礼。
钱之类的事情他没有提,因为他知道李彬夫妇一定不会要,自己如果主动提起来,反而显得他过于市侩了。
李彬让孙彩霞详细记下何壮父母的姓名、年龄、工作单位等信息,这件事就此揭过再也不提,三人热络的吃了顿饭,算是彻底成为了朋友。
等到散席后何壮并没有直接离开,先是送走了李斌夫妇,又和金泽涛聊了一会儿,这才开车回到家里。
洗了个热水澡,他略带疲惫的躺在床上,开始回忆这一天的经历。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连何壮自己都有些感到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碰到一起。
如果当初何壮没有救李彬,就不会有今天的饭局;没有饭局,就不会知道金泽涛和杨颖开了饭店;不是因为金泽涛和杨颖,何壮不可能留在吧台,也就不会看到赵鹏飞闹事,自然更不会看见跟在赵鹏飞身边的张涵。
正是因为张涵受到惊吓,才让何壮叫来了张培军,恰好张培军和李彬认识,李彬才借着他们的谈话内容提起自己的身份。
要知道以何壮的性格,是绝对不会问李彬具体工作的,李斌也很可能因为不想让何壮心理负担过大,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份。
这样一来,今天这顿饭就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答谢宴,也就不会涉及到何壮父母工作调动的话题。
如今尘埃落定,何壮根据李彬的身份和说话语气判断,自己父母一定会被调来君城,他心里的忧虑也算彻底放下了。
“看似巧合,却又隐含因果关系,世间之事,一切皆有定数,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何壮感叹的长出了一口气,翻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摸着鼻尖自问道:“既然世事皆有定数,我身上的纹身又会带我走向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