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秦英武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但他首先注意到的并不是他看到的一切,而是涌入脑海的强烈酸痛感。就像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完了一场马拉松——事实上秦英武全力驾云的速度远超百米冲刺的世界纪录,而从阿斯加德的马耳他入口到葱岭的距离也绝对不止一个马拉松的距离——的感觉一样,他现在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要撕裂了一样。说实话,拜体内的金毛犼血脉所赐,秦英武的身子骨可是从小就壮,而自从他修道以来,这种脱力的事情就更是很久没有发生过了。
这种久违的感觉令秦英武不得不再一次闭上了眼睛,运炁调息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朴素的天花板,洁白的墙面,没有丝毫的装饰。秦英武的视线缓缓下移,看到了这间屋子里的家具——说是家具,不过都是竹制的一桌、一椅、一茶柜而已。秦英武又发了一会儿呆,觉得气力什么的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便翻身从竹榻上下来了。
这时,房门打开了。一名头戴凤翅束发冠,身披玄紫二色的鹤羽大氅,内衬杏黄八卦道袍,手持拂尘的道士走了进来。
“老爹?!”看到了来人的面孔之后,秦英武瞬间觉得自己的下巴脱臼了。
但很快,秦英武又变得迟疑了起来。
来者大概三十上下,虽然依稀是老爹年轻时候的模样,但那出尘的气质却绝对不是自家那个沉迷于网络小说、各种段子的宅男老爹能够模仿的出来的。
“醒了?”道人开口了,只听他极为熟稔地以一种秦英武早已习惯的口吻继续数落着,“你小子,干什么都是差不多差不多,这会可别想你老爹来给你擦屁股。”
“我去!!您真是我爹?!!”
“是,也不是。”
庞大的信息向秦英武袭来,惊得他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了竹榻上。
“呃……”秦英武挠了挠自己的头,“老实说,您这么说,可真让我有方。”
听到这话,道人倒是乐了。不过他也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身熟极而流地从茶柜中拿出了一整套茶具坐在了全屋唯一的那一张竹椅上,掏出了一枚茶饼,开启了烹茶的程序。
仅此情形,秦英武倒也不敢放肆,只好强行压下那股抓心挠肝的好奇心,耐心地等着,同时在心里对着自己说道:“怎么什么玩意儿都只有一份,这间屋子的主人一定有社交恐惧症!!”
好在,秦英武并没有纠结太久。
道士将自己手中的那杯滚烫的茶放到了秦英武面前:“喝吧。”
“啊?”秦英武眨了眨眼睛,貌似没听懂。
“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别价,我……我喝。”秦英武慌忙端起了茶盏,一口饮下。
顿时,好似一条桀骜不驯的火龙,径直冲入了自己的喉咙。
“我……”秦英武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困在一辆雨刷与空调都坏了的轿车里,看着外头大雨滂沱。视线触及之处,尽是水幕——汗水与泪水就像开了闸一般涌出纠结在一起,模糊了视线。而一股火一般的炽热顺着食道直通胃部,顺着自己的筋脉传遍全身最后汇聚与自己的丹田。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湿透的秦英武低头一看,却发现了一大滩黄水。
“我去!”秦英武再一看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的手似乎变得白净了很多。秦英武顿时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大叫道:“尼……玛,我掉色啦?!!”
就在这时,房门又一次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