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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散落的碎片

在见到突然出现的李德的一刻,天灵人们直接把他当成了潜入的易容幽魂,这引发了好大一场对峙风波,直到急匆匆赶回来的几大天尊一同出场,才确定了李德的身份。

“你是怎么回来的?”天灵人们的态度很紧张,不是因为李德,而是因为天灵界里可能存在的漏洞。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李德指着如井口似的天穹说道,他的神态很严肃,于是天灵天尊们带着他来到了秘密会议室中,在那里,他们交流了有关这一行的看法。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整整十天十夜之后才告一段落,众人经过激烈争辩终于有了初步议定的结果,于是李德又肩负着重任起行了。

跟着他的仍旧是器灵,虽然这一切早已超出了器灵能够解决的范畴,但李德还会因为它在身边而感到安心,这对于漫长而孤独的旅途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李德此行的目的很艰难,他需要尽可能地找到山人体内的黑暗世界的每一处光源,然后对它们作出判断,并且尝试着在空旷无人的小世界里构架起一座超级传送阵的体系。

这是天灵人们根据精密推演后得出的结论,既然天灵界与大世界之间可以用传送阵关联,那么那些独立于大世界的小世界之间也应该可以开辟传送之门。

李德轻轻抚摸着戴满空间戒指的双手,心里始终在犹豫,他相信他随身携带的空间法阵的枢纽数目,绝对会在完成任务后仍旧有所剩余,所以他想尝试着在那些漂浮的山石上构筑一座传送阵,那会帮助他节省更多的时间与精力。

“就算失败了也无伤大雅!”李德恰好在半途碰到一块悬浮巨石,于是索性尝试着在其上方布阵,结果失败了,但他还没有绝望。

“阵法本身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元气在黑暗世界中始终保持稳定状态,无法燃烧,也就没法开动阵法,他们若能改造阵法源泉,那么这未必不可能。”……

李德一边思忖一边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光源靠拢,约十天之后抵达,果不出天灵所料,那也是一个小世界,虽然比天灵界小了些,但还是具有供给生灵生活的基础,最重要的是这是一方完全尘封,从未有意志入主的空旷小世界。

作为这个小世界的不知多少年来的第一位来客,或者说是第一道活跃意识,李德自认为得到了很友善的欢迎,在跨越冰墙界壁的一瞬间,他便沐浴在无量辉光之中,这些稍显暗淡却很绚烂的光辉由最浓郁的元气组成,但其中并没有生命气息,所以这里将会是受到生灵们喜爱的居所,却永远无法自主衍生生命。

李德立刻布置了传送阵,很快,第十天尊便踏着传送阵之光前来,在他之后,还有更多的准备开辟新世界的人们。

李德没有留在这里与人们共同开发新世界,他继续踏上了孤独的旅途,在百余天里陆续找到了十方完整的小世界,其中三界早已被幽魂攻占,两界中元气匮乏,能纳入生灵掌控的只有五界。

“这些都是我们的退路,你占据九成以上的功劳。”很多人对于李德致以崇高赞赏,但他却没心思感到开心,因为随着他走过越来越多的或是残缺或是完整小世界,他开始因为一个挥之不去的问题而感到困惑。

界壁是空间法则的产物,冰则是水系法则的下属产物,而水系法则又比空间法则低了一个档次,所以这些负责分割着世界的冰墙的真实意义远超出它们的表象,至少两个档次,这很不合情理。

更重要的是当他与数十方残缺的小世界擦肩而过后,他渐渐悚然的发觉,这些截然不同的碎裂的陆地的边缘之间似乎互相契合,那就像是拼图一般,李德甚至诞生了一些怪异的感觉,他若是能挪动这些碎裂的小世界,便有能力堆砌出一个不同于他所生长的大世界的大型世界。

然而在他所熟知的空间法则中,有关于破裂空间的明确定论,那就是空间并非实质物体,在破裂之后不可能如同其他物体那般成为碎片,而是会渐渐萎缩直到彻底坍塌化作虚无。

“器灵,你懂我的担忧么?”李德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去做那些无谓的试验,同时忧伤道。

“我懂,而且我可以明确地告知你,我不认为我们所尊崇用来数万年的规则本就是错误,我赞同你的推测,我们所居住的空间……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世界。”器灵吐露出了自己的心声。

“找退路,治标不治本,我们需要去寻找这一切的答案。”李德改变了主意,立刻返回到距离他最近的一方小世界,然后折返回到天灵界中。

“我需要一些能够用星光之力激发的阵法,我要远离山人,去那颗星辰上探索究竟。”李德先是阐述了他的发现与推测,然后用坚决而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天尊感觉到了他的坚决信心,同时自己内部也因为李德带来的惊世骇俗的消息而有所动摇,所以在稍加商议后更改了不久之前的决议,暂停对几个小世界的开发,转而全力制造远程传送阵法,协助李德去探寻一切的起源。

天灵人的历史悠久,无数年来的积累的经验远超乎人们的想象,当然具有能够吸纳星光的阵法,只不过由于这类阵法的造价比较高昂,而功效却因为大世界的元气削弱了星光而十分微弱,所以被当做技术储存,被以图纸的形式扔到了仓库了里,沉沦了数万年之后才终于得以获得批量生产的荣耀。

约五天后,李德携带着第一批,即是十座星光传送阵,离开了天灵界,他径直赶往山人的眼眶,在途中偶遇得到光照的漂浮山石,便在上面布置阵法,他往返忙碌,昼夜不停,约一个月后,终于布置了一条由天灵界向山人体外的传送通道,这使得本来漫长到难以计数的路途,缩短到了只需要耗时一刻钟的几次传送的程度。

然而恰在他即将踏上最冒险的旅途时,传送阵竟然迫于原材料的压力而暂时断产了,于是李德不得不暂停了远行的计划,转而先尝试着探索山人的嘴部。

约十天后,他抵达目的地,那是如獠牙利齿般锋锐尖利而参差不齐的山峰群,群山呈圆圈型排列,李德行走在其中,不由自主的心生渺小卑微感,当然更多的还是忌惮与警惕。

“我很难想象这张嘴闭合时的场面。”李德站在山人的一根利齿上,向四周眺望,竟然诞生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放感觉。

“鉴定山人是否曾经活着的唯一途径就摆在你的面前,假设它曾经活过,那么看它的利齿排布方式,它应该很擅长用嘴巴撕咬敌人,所以如果它曾经活过,那么在它的利齿上应该沾染着各族的鲜血,我们虽然难以一眼辨别出凝固如石的鲜血的类别,但应该可以通过对比利齿山体表层的不同点来作出判断。”器灵提醒道。

李德闻言,轻轻抚摸着利齿山的地面,手感很粗糙,似乎有砂砾,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但在得到确切证明之前还不能妄下定论。

李德努力地飞过了每一座山头,与高低不平粗细不一的利齿山群亲密接触,最终得以确认,这些利齿峰的表层材质各不相同,这几乎可以作出定论,这山人曾经活过,而且用牙齿撕裂了很多难以设想的庞然大物的躯体。

“如果这真的是一具尸体,那么我们又是什么?难道是尸体生出的蛆虫么?”李德沉吟不语很久,忽然很恶心的说道。

“不要妄自菲薄。”

“你知道我在说事实。”

“这绝不是事实,因为修士的尸体并非凡人的尸体,只有在最后一丝生机断绝之后才会彻底死亡,遗骸中根本没有养分,莫说衍生新生命了,就算是供给生命存在都做不到。”器灵声色俱厉的说道:“不信你可以去检查这山人的躯体,你绝对找不到一丝生命气息。”

“所以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李德努力地恢复冷静,而后真心请教道。

“依据我的推测,就是有人想要让这具尸体复活,于是向其体内注入生命气息,结果没能成功的挽救山人的生命,但却是阴差阳错的在它的体内演化了一个新世界。”

“那些人还在么?他们会不会想来拨乱反正?”

“几十万年过去了,我相信他们没有那么长的耐心。”

“希望如此。”李德怅然一叹,忽然神色微变道:“依照你的说法,那些漂浮在闪人体内的世界与岩石竟然是灵台的碎块?”李德吃惊道,他感觉不可置信,但同样认为这个猜想可以解释诸多世界墙壁的奇怪属性。

“看来这位山人曾经修炼果冰雪之道。”李德啧啧道。

“不排除其他可能性,但毋庸置疑,这是最具可能性的推论,你就算把此事告知天灵人,他们也会作出同样的推断。”器灵很严肃。

“这么说来,我已经找到了解决幽魂泛滥的局面的大体方向,既然一切生命的源泉是那颗星辰上飘荡的液体,那么我们只要想方设法把更多的生命之气注入大世界,便会自然而然的扭转局面,最不济,我们至少能够用那浓郁的生命气息兑掉幽魂。”李德沉吟片刻,道。

“但首要问题是我们怎么做到这点,而且……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确定那颗星辰是否有活着的主人,而若想做到这些,首先,我们得亲自踏上那颗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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